“大海捞针”计划的框架初步确立，与“重启地球”计划一同被纳入全球最高战略体系，相关的资源调配、人才选拔和基础理论研究已经铺开。连续几天的高强度会议和决策，让李默感觉大脑像是被塞进了一台高速运转的离心机。
终于，将最后一份需要他即刻批复的文件处理完毕，发送给对应的执行部门后，指挥室里暂时安静了下来。
李默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高强度的工作惯性渐渐消退，一种被长期压抑的、属于个人的空虚感和疲惫感悄然浮现。
他下意识地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自己今年……好像36岁了？
然后，一个被他刻意忽略了许多年的问题，如同深水炸弹般在他脑海里轰然炸响：
“卧槽……！我还是老光棍呢！”
这声内心的呐喊带着几分荒谬和自嘲。他，李默，地球话事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最高领袖，带领数千万人搞建设、谋发展、甚至计划着星际移民的“大人物”，回过头来发现自己竟然还是个单身汉！
“我这为了全人类去谋福利了，我自己还单着呢！这可咋整……！”他哭笑不得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感瞬间攫住了他。
就在他对着空荡荡的指挥室龇牙咧嘴的时候，一阵熟悉的、轻柔的脚步声传来。
小雅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轻轻放在他面前的桌上，灯光下她的侧脸柔和而专注。
“默哥，别太累了，注意休息。”她轻声叮嘱道，语气里是多年如一日的关切。
看着小雅转身欲走的背影，看着她那从青涩少女成长为干练女性的身影，李默的心脏突然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许多被繁忙公务掩盖的画面涌上心头：最初相遇时她登记物资的认真，物资匮乏时她偷偷省下口粮给他的倔强，管理团队时她展现出的聪慧与魄力，在他一次次冒险归来时她那掩饰不住的担忧……
从她18岁那年，在废墟中被自己带在身边，到现在已经三年多了。她早已不再是那个需要他庇护的小女孩，而是他最为倚重的臂膀，是这庞大体系运转不可或缺的核心。
一种冲动，毫无征兆地冲破了所有理智的堤坝。
“那……那个，小雅！”李默猛地站起身，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和结巴。
小雅疑惑地转过身，看向他。
李默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奔赴另一个战场，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豁出去的莽撞和前所未有的认真：
“生娃不？”
“啊？”小雅彻底愣住了，眼睛瞬间睁大，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起两片红云，一直蔓延到耳根。她手里拿着的空托盘差点掉在地上。
李默挠了挠头，自己也觉得这话问得太过直接和……土匪，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语速飞快地解释（或者说强调）：
“33岁那年遇到你，到现在有3年多了吧？那时候你刚满18岁。嘿嘿！” 他试图用傻笑缓解尴尬，但效果似乎适得其反。
他赶紧收起笑容，无比郑重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时我就跟你说，如果你不同意，我是不会强迫你的。” 这是他一直以来恪守的底线，也是对她的尊重。
然后，他像是完成了所有前置程序，终于进入了核心环节，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真诚，再次问道：
“那么我现在问你，生娃不？你愿意不？”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进行某个重大仪式，缓缓地、试探性地伸出了自己的手，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我……我现在要过来牵手手咯！”
指挥室内，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咖啡的热气在两人之间袅袅升起。
小雅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她看着李默那副又紧张又认真、还带着点傻气的样子，看着他伸出来的、因为长期劳作和握枪而显得有些粗糙的手，心中百感交集。有羞涩，有惊讶，有感动，更有一种深埋已久的情愫破土而出的悸动。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微微低下了头，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小小的、甜蜜的弧度。
她没有躲闪。
李默的心，一下子落回了实处。他大胆地、坚定地，握向了那只迟来的手……
地球话事人的终身大事，就在这充满了咖啡香和笨拙告白的指挥室里，以一种极其“李默”的方式，就快要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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