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关于梦境和梦游的叙述，像是一块投入李默心湖的巨石，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滔天巨浪。
九龙洞，凤凰洞。
主动寻觅，被动引导。
玄学预感，梦境预警。
这一切的巧合，已经不能用“幸运”来简单概括了。
李默猛地停下脚步，脸上的嬉笑和之前的沉重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肃穆、甚至带着点虔诚的表情。他抬头望向那片永远昏黄、仿佛隔绝了神佛的天空，又看了看脚下这片承载着无数死亡和他们这两个“意外”的土地。
“举头三尺有神明。”他低声说了一句古老的谚语，语气无比肯定。
他转向小雅，目光灼灼，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小雅！磕头！道谢！”
小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李默没有解释，而是迅速放下背包，动作有些急促甚至慌乱地从中往外掏罐头。他数了九个，郑重地放在面前相对平整的地面上，排列好。
“我来九个罐头，你也开九个罐头！”他命令道，见小雅还在发愣，他加重语气，“别问为什么！照做！”
他的眼神里有一种小雅从未见过的、混合着恐惧、感激和绝对信服的光芒。
小雅看着他如此郑重的样子，又回想起自己那无法解释的生还经历，心中那份对未知的敬畏也被勾了起来。她不再犹豫，也默默地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九个罐头，放在李默那九个旁边。
十八个罐头，在他们来之不易的食物储备中，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但此刻，李默觉得这付出是必须的。
他率先面对北方（他直觉认为该朝这个方向），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不顾地上的碎石尘土。他拉了一下小雅的衣角，小雅也学着他的样子，在他身边跪下。
“对这种超自然现象，解释不了就不要解释！”李默像是在教导她，又像是在告诫自己，“保持敬畏之心就对了！”
他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用一种无比虔诚的语气，对着冥冥之中的存在说道：
“或许称呼ta为宇宙意志都不为过！”
“人类存在多久，没人知道！每个人的潜力有多少，没人知道！”
“只要知道老天爷赏饭吃就对了！”
说完，他深深地叩下头去，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
小雅看着他，学着他的样子，也深深地叩首。
没有繁复的仪式，没有特定的祷词，只有最原始的感激和敬畏。感谢那不知名的力量，给了他们继续活下去的机会。
磕完头，两人站起身。看着地上那十八个作为“祭品”的罐头，李默心里非但没有觉得可惜，反而涌起一种奇异的踏实和平静。
他相信，这份敬畏，这份感恩，会为他们接下来的路，带来一丝看不见的庇护。
“走吧。”李默的声音平静了许多，“老天爷看着呢，咱们得更小心地活下去。”
他们将剩下的物资重新背好，最后看了一眼那十八个罐头，仿佛那是与更高维度存在沟通的信物，然后转身，继续朝着北极星指引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一种新的信念，在这两个渺小的幸存者心中生根发芽——他们活着，并非全然侥幸，或许，真的有一种意志，在混乱的毁灭中，投下了一线微弱的生机。而他们，需要做的，就是不辜负这份“赏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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