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兆君怎么会听不出她语气里的低落，心口像被扯住了一样发紧。
可她又不肯说，让他一时也有些心急。
“宝宝，你别憋着好不好？就算是再小的事，我也想知道。”
声音低低的，像在哄，又带着点儿央求。
一句比一句柔软，像是耐心哄小孩。
终于，小姑娘的防线被撬开了。
她把一旁的抱枕抱在怀里，把脸埋进去，声音闷闷的：
“我看到甜心饲养员那个号升级了。”
升级，意味着刷礼物。
可这几天Seven没怎么来她直播间，饲养员号也没露过面。
不在她这儿，自然就是在别的地方刷了。
空气骤然一滞。
电话那头沉默了，安静得让人害怕。
她的心也一点点跟着往下沉。
但话已经说出口了，总该说完。
田心墨缓缓把头从抱枕里抬起来，认真补充：
“你出去刷票是你的自由，我没有资格阻拦你……”
她顿了顿，小声却带着踌躇：“可甜心饲养员是你为我开的号……我能不能自私一点，希望它能只给我刷？”
说完，又急急补了一句，生怕他误会：
“别的号你怎么刷都可以，我没意见的。”
她的声音不大却很认真。
宋兆君的心都化了。
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开心得要命。
这说明啥，这说明甜心心里在乎他。
不然怎么会……吃醋呢？
得到这个认知的男人只觉得内心狂喜。
对这个伤心的小姑娘更是恨不得宠上天。
“宝宝，有时候我还希望你再自私一点呢。”
他低声笑着，语气却极认真：“所有的号，都是你的。里面的钻、头像、视频、关注，通通都是你的。”
“所以啊，我真没有出去刷，老婆~”
甜心听着这句话，心口一甜，却又涩涩的，乱成一团。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
两人沉默了很久。
直到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一声长叹。
“宝宝……”他的声音无奈又宠溺，终于说了实话：
“我真没在外面刷。那天我给饲养员号开了个神秘人，然后…偷偷跑去06看你了。”
“...结果不小心刷升级了。”
说到这儿，宋兆君自己也觉得有点失策。
当初就用大号开神秘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哪里想到，随手刷几个礼物，就把小号送升了级。
偏偏还被这小姑娘眼尖地逮了个正着——
连那些火眼金睛的粉丝都没看出来，她却一眼发现。
又是一阵沉默。
沉默...
...
然后就听到对面女孩腾一声坐了起来。
唾弃和伤心的情绪一扫而光：
“所以你偷偷摸摸看我，还跟我说你没看？！”
“77你骗我？”
男人一怔，竟罕见地语塞。
一向伶牙俐齿的嘴，这会儿半点借口都找不出来。
小姑娘哼了一声，眼睛亮得像星星，心里忽然前所未有的清醒。
刚才那点自我否定和委屈，早就被这事实冲得一干二净。
听男人说起神秘人。
她几乎是一瞬间就将他的身份和神秘人对应起来了。
顺便把那时候神秘人的所作所为想了个遍。
“所以你口口声声说不想给我刷，结果还哄我撒娇八连？！”
啊这……
宋兆君忍不住扶额。
她一句句追问，像一支支利箭，噌噌往心口扎。
声音清甜，但实在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
早知道还不如不说，至少还能拿捏这枚可爱的小姑娘。
可他怎么忍心继续隐瞒呢？
宋兆君长叹一口气，终于乖乖认错：
“对不起宝宝，是我不对，偷偷去看你还没告诉你。”
“我不该说不想给你刷。”
“更不该骗你，让你给我撒娇八连。”
被拿捏了把柄的男人，属实是没招了。
他只能低声哄着：“好宝宝，都是我的错，你惩罚我，好不好？”
“哼。”她高傲地仰起头，像只骄矜的小天鹅。
隔着屏幕，他都能想象出她那副小模样，顿时心都软了，不管什么要求都答应了。
能罚啥呢？罚他先把撒娇八连说一遍。
于是各种称呼的撒娇八连说了。
叫姐姐，叫宝宝，叫主人……
本来他还想偷偷把“老婆”也加上，结果被她严词拒绝。
“这可不是奖励你！”小姑娘气鼓鼓的。
可话音落下，反倒是她自己先脸红耳赤。
罚完撒娇八连，她又找了个别的。
让他说‘姐姐天下第一好’。
“姐姐姐姐mua，左边一个mua，右边一个mua，嘴巴一个mua，姐姐抱抱……”
Seven的嗓音低沉温润，带着笑意，每个字都像是落进心尖。
哪怕说得再肉麻，也不显油腻，反而让人心跳加快，耳根子发烫。
捂着滚烫的脸，偏偏还舍不得停。
她翻着小心思，不断点菜，要他换着花样继续。
各种有的没的都让他来了个遍。
直到最后连Seven真求饶了，“宝宝，再说下去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好宝，放过我吧，好不好？”
听到他服软，小姑娘才终于得意地颔首，算是放过了他。
不是声控的田心墨体验了一回堪比语音厅的高级服务。
表示暗戳戳爽到了。
闹腾一场，时间已快到十二点。
她看了眼手机，软软撒娇：“那你再哄我睡觉，我就勉强原谅你。”
乖乖躺进被窝，把手机放在枕边，安静等着。
男人也不含糊，真找了个故事，低声慢慢念着，声线温润得像一阵轻风，哄得她心安理得。
不多时，电话那头传来细细的、均匀的呼吸声。
直到听到对面平稳的呼吸声，他才暗暗松了口气。
“你可真是我的小祖宗啊。”
半是咬牙切齿半是无可奈何。
但又没有一点办法。
——
终于不用引流的一天，对于她来说也算半个假期了。
睡到了中午12点才懒洋洋地起床。
虽然八点开播，但是她得去练练舞了。
团播的小舞蹈花样不少，时不时还要加新动作，其实不算很闲。
可刚踏进公司，就被门口的保安叫住了。
“那有一堆帮你签收的外卖，记得查收下。”安保指了指那边，她看过去，却是一愣。
哪里是什么外卖？
角落里，竟整整摆了十多束花！
各式各样的颜色、各式各样的花种，包装都精致得像是出自不同花店。
随便一束拿出来都惹眼，更别说这样扎堆放在一起。
路过的人无一不侧目。
小姑娘怔怔地走过去，直到拆开其中一束的卡片，才敢确认这些真的是送给她的。
拿到的第一张竟然是882的。
只见喷香的卡片上写着：
“送 你的第二束花。—亭”
她逐一都把花花的卡片找到了——
Seven：“抢不到第一，也要排第二”
饼干的：“公主就要有满满的爱”
猪猪：“老婆天下第一”
忧郁小姐：“给小宝贝~”
诗姐：“花送给最好的小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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