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停好车，两人溜溜达达来到了街心公园的一座凉亭下面。
公园里没什么灯，所以月光便显得更加明亮了一些。两人坐在凉亭的长凳上，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小池塘。
深秋之后，晚上的气温有些偏低。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后，江北看着抱起胳膊的梦瑶，接着开口说道：“等下，车里有衣服，我去给你拿。”
“不用，你衣服臭的……”梦瑶拒绝道。
“香的。”江北回应道。
“不信，香的，你还喷香水啊？”
“不是，新的……你等下。”说完，江北跑向车里，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纸袋，从纸袋里取出一件冲锋衣披在了梦瑶身上。
“呦，你这是？”
“那天，等你等的无聊，正好看见了就买了。”
梦瑶撇撇嘴：“一个大男人，无聊了就去买衣服啊？”
“谁说的，我都是眼看要裸奔了才去买的衣服，太冷了，确实没个替换的了，正好又看见了，就买了。”说完，江北指了指衣服上的商标问道：“知道，这是什么牌子吗？”
梦瑶低下头，借着月光看了看衣服上的logo，接着简单拼读起来：“kailas……”
“嗯，知道什么意思吗？”江北问道。
梦瑶拼写道：“kailas……kailash……冈……冈仁波齐？”
“可以啊，这都知道？”江北惊奇道。
“这算什么，我英语可是考过了专八的，冈仁波齐……kailash……”梦瑶重复起来。
江北缓缓开口道：“人说那是座神山，据说转山一圈，就能还清一辈子的业障。”
梦瑶托着腮，望了望远方：“那……转山之后呢，再有了业障，山上的神会不会还能原谅我们？”
江北苦笑着尴尬道：“这……书上没说。不过，传说转山十圈，就能免受轮回之苦。”
梦瑶继续问道：“免受轮回之苦，是不是，就不用轮回，不用再当人，不当人，是不是就不苦了？”
“这……书上也没说。”
梦瑶撇撇嘴道：“你看的什么破书啊，怎么都只讲一半呢？”
“又不是我的书破，是你问的问题太过刁钻，就跟中午时候，你说我的研究……”
梦瑶阻止道：“停，你的研究很好，忽略我中午的问题。也许你说的是对的，那些志愿者本身就是被免去了轮回了，所以才死了。也许，她们真的是已经不用在受着人间的这些痛苦了。”
梦瑶转过头看向江北：“对了，你……买这件衣服，想要说明个什么？不能只是跟我讲，世界上有座神山叫冈仁波齐吧？”
江北笑笑：“你记不记得，你跟我说过，要去一个一门心思只要努力呼吸的地方？”
梦瑶点点头：“记得啊，那又怎么了？”
“我想说，我还记得，我查了很多地理书、旅游攻略。”
“然后呢？”梦瑶继续问道。
“然后，我想告诉你……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所以，才有了kailas，有了冈仁波齐，有了……今天……今天的谈话。”
梦瑶叹口气，嘟着嘴看向江北：“江北，不许这么肉麻……也不许在大晚上的时候说这么让人感动的话！今天……今天我不能哭……”
“瑶瑶……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是答应我了吗，要等我，让我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让我……让我觉得我不比你差……”梦瑶默默的重复道。
“瑶瑶，我想跟你说，我能帮你，就算是个坑，我也能帮你填平了……而且，我家人……”
“江北，你如果真的喜欢我，就尊重我，尊重我的想法好吗？我不想我们还没开始，就要欠你的，答应我……等着我，好吗？我相信，很快，只要……只要老天爷不瞎，他不会舍得让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在受那么多苦了。好吗？等我……等等我，别，别着急……”
江北沉默了一下：“嗯……好吧。那……那我不想干等。”
“干嘛？还让我给你表演一下倒茶呀？”梦瑶调皮地说道
“呸！用你了……瑶瑶，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做点什么，才会不让你那么辛苦。”江北试探道。
“做点……做点什么？你想做什么？”梦瑶转过头，眨着两只大眼睛问道
“我想帮你，在你能接受的范围之内，我不想让你这么辛苦。”
梦瑶摇了摇头：“不辛苦，现在不辛苦啦，有人疼，有人保护，比原来强多了，真的……真的不苦。”
“那……就一件事，你就说一件事行嘛？让我为你做一件事……”江北几乎在恳求着。
“嗯……要不然……你……你祝我生日快乐，好嘛？”
江北苦笑一下：“服你了，我以为能感动你，你这……又想着占我便宜了。”
梦瑶嘟起嘴，眼泪啪嗒啪嗒地流了下来。
“哎哎哎……你别……别哭啊……”江北突然间慌乱起来。
“你……欺负人！”
江北突然间无奈起来：“不是，你占我便宜，怎么成我欺负你了啊？”
“就是你欺负人，我过生日，都没有蛋糕，没人祝我生日快乐……我委屈……”
“不是……你意思，今天是你生日？”江北疑惑道。
梦瑶再次嘟起嘴来：“嗯，我骗你干嘛？”
江北皱起眉，依旧有些怀疑道：“我看你身份证！”
“你不信？”梦瑶摇头道。
“不信，你太爱占我便宜了，我怕被你骗了。”
梦瑶噘起嘴，从身上拿出身份证，还不忘捂住照片：“你就看生日，不许看照片，照片……丑。”
江北打开手机闪光灯，对着梦瑶的身份证检查起来：“1108？真的是你生日？”江北惊讶道。
“嗯！”梦瑶再次点头。
江北开始懊恼起来：“你……我说呢，你听说我奶奶生日是那种反应……”
梦瑶噘起嘴可怜兮兮道：“嗯……从小到大，也没人给我过过生日，所以……江北，给你个荣耀，第一个……第一个祝我生快乐，好嘛？”
“不好……不是……瑶瑶……你……你跟我来！”江北说完，抓起梦瑶便跑了起来。
梦瑶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江北抓着跑了起来：“喂，大哥，不祝就不祝，咱跑啥啊……看见联防队了嘛？大哥……慢点……慢点，跑……跑不动了……喂，跑哪去啊？大哥……回个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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