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华很是配合地躬着腰，冲着李、钱二人陪着笑脸儿。
一听苏淮把饭店的老板请到包间里，亲自给众人点菜，钱万户心里乐开了花。这个小苏懂事会办事儿，骨子里透着对人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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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道道大菜摆上桌，钱万户食指大动，更加开心。
苏淮一道道介绍着菜品的材料和工艺，不停地给钱万户布着菜，倒着酒。
钱万户吃得开心，被伺候得舒服，他细品慢嚼着，不时还讲个不太好笑的小笑话。
终于，钱万户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拿起酒杯，对苏淮说道：“你个臭小子，越来越会伏低做小了，哪有一点海城苏老板的气势。来，敬我一杯。”
“钱叔，我在您面前，哪有什么架子可言。我敬您。”苏淮起身，敬着钱万户。
酒杯放下，苏淮再给钱万户续满，然后拿起公筷，又要给他布菜。却被钱万户拦住了。
“小苏，我吃得差不多了，咱们说正事吧。”
“正事？”苏淮装着糊涂。
“你小子没事能想起来请我吃饭？”
“这……”苏淮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时李开富插话进来，“苏淮，你个臭小子，在你钱叔面前还装什么不好意思。这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就当面讲。老钱不会不给咱爷俩面子的。”
“嘿嘿……，钱叔，那我就不客气了。是这样，咱们市不是要建新城嘛。我知道整体设计，还有主体建筑设计，最后全落到了咱们省设计院。我想拿下来这个大项目，这得您多多帮忙。”
钱万户没想到苏淮的胃口这么大，他就是一愣神儿。
在和李开富来的路上，钱万户已经知道了苏淮开了家建筑公司，他算着苏淮想揽下一部分工程。但是万万没想到，苏淮居然想整个吃下来。
沉思了片刻，钱万户又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小口，说道：“小苏，不是钱叔不想帮你，而是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你想想，这可是海城有史以来最大的工程项目，投资金额连省里都不敢做主，最后是最高层批复的。哪是我一个小小省设计院长能插嘴进去的。如果你想接上几栋楼，盖个广场挖个湖，我跟负责的领导说上一句，没准人家能给我点面子。可是你这要得也太多了吧。”
“钱叔，您说的都对。但是吧……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院里出的图纸，交到市里面的时候，你多说上几句话，也许我们就能揽下来。”
“几句话？我的嘴是金子做的？几句话就能让市里面的人改主意？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在盯着这个项目？”
“我都明白。这里面不还有我李叔在嘛。钱叔，您只要帮我们这个忙，多了不敢说，这个数，我还是能答应给您的。”说到这里，苏淮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多少？五万？”钱万户感觉心脏跳得厉害。
“钱叔，这么大的一个项目，五万是不是太看不起您了，咱们再加一个零。”
“多少？！”钱万户现在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李开富轻轻拍了拍钱万户的后背，小声地补充到，“老钱，小苏这孩子说话算数，他许下这个数，一准儿能送到你家去。多帮帮忙，让我和小苏这孩子挣口饭吃。”
钱万户过了好久，才平复下来，但是他感觉自己头皮上的血管儿，还是有点“突突”的。
“小苏，咱爷俩打交道不多，但是我信老李。你说吧，我该怎么帮你们。”
“钱叔，咱先不说这个，我想对新城的设计，说一点我的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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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钱万户，在李开富的秘密小屋里，他拍了拍苏淮的肩膀，夸赞道：“你个臭小子，会办事儿。这次要是能拿下来，咱们爷俩就发了。”
“李叔，万里长征这才走了第一步，剩下的事情，我就不够份儿了，还得您来出面。”
“交给我吧。你说咱们该怎么做。”
“对了李叔，上次你说的教育局要建宿舍楼，这次我就不接了，还是你们城建局接手吧。”
“蚊子脚再小那也是肉。你小子的心别太高，别一心想着那个大的，不愿意干这个小的。”李开富一听苏淮把钱往外推，有些不乐意了。
“李叔，你误会我了。我哪能看不上呢。我是这么打算的，城建局的牌子老，咱们要想跟它争肉吃，它就得出事儿。您说，城建局建的宿舍楼，建了一半儿，塌了一半儿，上头的人会怎么想？教育局一个清水衙门可不敢得罪您这个大神，但他们还是敢到上头告你们一状的。这样一来……”
说到最后，苏淮递给李开富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儿。
李开富想了想，一拍大腿，指着苏淮的鼻子说道：“你小子太坏，心太黑。城建局四十年的牌子，就要砸在你手里了。”
“李叔，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听说你们调过来的新副局长挺有气魄。您呀，顶多有一个识人不明、用人不当的过错。底下人要是懂事儿，把他总是和您做对的事汇报上去，那……嘿嘿嘿。”
话一说完，一老一少两个人相视一笑，意味颇有些深长。
李开富收往笑声，骂道：“苏淮你个坏小子，做起事来真特么不择手段，不过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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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万户揣着一万块钱的现金，还有苏淮给他画的大饼，开开心心地结束了探亲之旅回省城了。
在他走的第二天，李开富又按照苏淮的计划，请了市里面的一个秘书长，还有一个办公室主任，来到了“海城酒楼”的包间里。
李开富很不明白，想吃下新城这个大饼，为什么要宴请两个无足轻重的人物。照着他的意思，应该想办法请来常务副市长，还有另外两个主抓经济的副市长，这才是正途呀。再说了，自己这个老牌局长，真心请这三个人，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虽然李开富想不明白，但是他相信苏淮，所以还是按照苏淮的主意，请来了这两个人。
酒局进行了一会儿，李开富看了一下手表，到了约定的时间，他借口如厕，走出了包间。他装作有点马虎的样子，包间的门没关太严。
“呦，李叔，这么巧，您也在这儿吃饭。”
“这不巧了嘛，在这儿居然碰到苏大老板。”
“哪里哪里，在您面前我哪敢称什么老板。李叔，今天是您请客还是……”
“当然是我请客了。”
“那就不好意思了，服务员儿，这个包间里的账我来结。回头他们不管谁去付钱，你们都不能接。跟你们的王经理……呦，岚姐来了，正想跟你说呢，这个包间里是我的贵客，账我来结。”
“好嘞，苏老板，您这是照顾小店的生意，我一定按您的吩咐。”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进了包间里。
“小苏，这多不好意思。那……你李叔就厚着脸皮承这份情了。”
“李叔，我先回去招待一下朋友，过一会儿我去你们那里敬一下酒。”
“应该的，应该的，正好我也介绍两个朋友给你认识一下。”
门外传进包间里一阵脚步声，然后就是一片寂静。包间里的两个人，相视一眼，然后笑了起来。
“老曹，这个李开富真特么走运，请客吃饭还能碰到抢着付钱的。”
“你以为呢。他一个十五年调不走搬不动的老局长，谁不给他几分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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