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盖越说越气，猛地站起身：“这顿饭我们吃不下去了，看来贵厂并没有合作的诚意，我们走！”
说完，就要带着其他专家离开。
这下可把杨厂长和李怀德吓坏了，苏联专家要是因为这个被气走了。
技术学不到还是小事，上升成外交事件，他们俩的仕途可就全完了。
李怀德反应极快，一个箭步拦在门口，脸上堆满焦急的笑容：“误会，绝对是误会，谢尔盖先生，你请息怒。
请听我们解释！
何雨柱他确实是何雨水的亲哥哥，这在全厂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他今天……他今天是脑子犯浑，胡说八道呢！”
杨厂长也反应过来，气得脸色铁青，对着傻柱厉声喝道：“何雨柱，你胡说八道什么？何雨水不是你妹妹是谁？
全厂谁不知道？
现在不是你犯浑耍脾气的时候，你给我好好说话，再敢胡咧咧，信不信我立刻让你去扫厕所！”
若是平时，杨厂长这番威胁或许还有点用。
但此刻，傻柱的牛脾气也彻底上来了，一方面是因为早上和何雨水决裂的怨气正无处发泄。
另一方面，他自觉现在有李怀德副厂长撑腰，哪里还怕杨厂长的威胁？
他脖子一梗，混不吝的劲头十足，大声回怼过去：“谁胡咧咧了？杨厂长，我说的是事实，何雨水那白眼狼就不是我妹妹。
从今天早上起，我跟她已经恩断义绝，还需要我说多少遍？她就是……”
“够了！”
李怀德差点没气晕过去，赶紧打断他。
这傻柱是真傻啊！
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
但傻柱的话已经被翻译了过去，谢尔盖先生听得更是怒火中烧，认为厂方就是在联合起来欺骗他们，更加坚决地要走。
眼看局面就要彻底失控，一直陪同的、那位工业部的李主任快步上前，拦住谢尔盖，通过翻译说道：
“谢尔盖先生，各位专家，请息怒，请不要激动，这中间肯定存在一些沟通上的误会和内部问题。
我以工业部的名义向您保证，我们绝对没有欺骗各位的意思。
请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立刻去核实情况，并且可以把何雨水同志本人请过来，当面向各位解释清楚。
如果其中确实存在任何欺骗或者怠慢各位专家的行为，我们一定严肃处理，绝不姑息，一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李主任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既表达了歉意和重视，又提出了解决方案，给了双方一个台阶。
谢尔盖先生闻言，怒气稍缓，停下脚步，他觉得李主任说的话有道理，自己或许确实有些武断了。
他沉吟了一下，通过翻译严肃地说：“好，李主任，我们相信您的诚意，我们可以等。
我们今天下午就暂停技术交流，等待你们的调查结果和何雨水同志的解释。
如果下午下班之前，不能给我们一个合理且真实的交代，那么很抱歉。
明天的技术指导也不必进行了，我们会向上级汇报情况，后天就启程回国。”
“后天回国？！”
翻译的话像一颗炸弹。
在杨厂长、李怀德和李主任三人脑袋嗡嗡的，冷汗直流，这才指导了一上午，要是就因为这点事被气走了，导致技术引进失败。
这个责任他们谁都担待不起，工业部乃至更高层的领导都会震怒！
李主任立刻郑重保证：“请谢尔盖先生放心，我们一定在今天下午彻底查清此事，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绝对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友好合作和技术交流。”
好不容易暂时安抚住苏联专家，让他们先在包厢休息。
李主任脸色铁青，对杨厂长、李怀德和傻柱使了个眼色：“你们三个，跟我出来！”
来到包厢外一处僻静的走廊，李主任压抑着怒火，目光如刀般首先射向杨厂长：“杨为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何雨柱，到底是不是何雨水的哥哥？
你给我说清楚！
要是敢有半句假话，戏耍上级和外国专家，我立刻上报部里领导严肃处理！”
杨厂长后背的冷汗已经把衬衫浸湿了，他狠狠瞪了一眼旁边梗着脖子的傻柱，心里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他认定，傻柱今天就是故意的！
肯定是因为昨天提拔工资的事自己设了门槛，或者是之前得罪了他，他蓄意报复。
在这个节骨眼上捣乱，就是要让他杨为民下不来台，甚至丢官罢职。
畜生呀！
杨厂长忍不住用怀疑的目光瞥向李怀德，会不会是李怀德这个阴险小人暗中指使傻柱这么干的？
目的就是借刀杀人，利用苏联专家事件搞垮自己，他好趁机上位？
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
面对李主任的逼问，杨厂长知道必须撇清责任，他急中生智，直接甩锅，指着李怀德道：
“李主任，后勤和食堂这一块，一直是李怀德副厂长分管的，食堂人员的情况，他最熟悉了解。
何雨柱和何雨水的关系，以及何雨柱今天为什么发疯，您问他最清楚！”
这一下，所有的压力瞬间转移到了李怀德身上。
李怀德心里把杨厂长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这老狐狸，甩锅倒是甩得干净。
但他此刻也不能慌，他知道傻柱和何雨水是亲兄妹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关键是傻柱这头犟驴为什么突然不认了。
他赶紧对李主任赔着笑，语气肯定地说：“李主任，杨厂长说的没错，后勤是我分管。
我可以绝对肯定地向你保证，何雨柱和何雨水就是嫡亲的亲兄妹。
这一点，厂里人事档案、他们院子里的老邻居都可以作证，绝对没有任何虚假！”
然后他转向傻柱，暗示道：“何雨柱，你发什么神经？平时犯浑也就算了，今天是什么场合？
当着苏联专家和部里领导的面，你也敢胡说八道？
你和雨水吵架了？兄妹之间哪有隔夜仇？赶紧跟李主任说实话。”
三人的目光，包括李主任那锐利审视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傻柱身上。
傻柱看着李怀德严厉却带着暗示的眼神，又看看杨厂长那恨不得吃了他的表情。
再想到李主任刚才说的上报部里、严肃处理，心里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一丝害怕。
但他那混不吝的脾气和早上受的委屈，又让他不肯轻易低头。
走廊里的气氛，紧张得几乎要凝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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