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落地的声音在密室里回荡了一下,很快被风吞没。陈墨站在原地,手指还贴在玉佩表面,掌心的土灵珠沉甸甸的,热度没有退。
他眨了眨眼,喉咙干涩。刚才发生的一切太重,像山压下来。叶昭、血脉同源、命格共鸣者……这些词在他脑子里翻腾,但他不能停。他知道,现在不是发愣的时候。
他低头看了看左手,胎记上的金光正在慢慢淡去,像是退潮的水。他深吸一口气,把杂乱的情绪压下去。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明白,门主最后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背叛者的坟场。”他低声重复了一遍,“你信任的人,可能会在那一刻转身。”
这话不像提醒,也不像警告。更像是一块石头扔进水里,等着看他怎么反应。
他抬头看向岩壁。那幅血绘地图还在发光,红点一闪一灭。北漠。第六件秘宝在那里。可门主什么都没多说,只提了一句“神秘势力”,就没了下文。
陈墨皱眉。如果真是为了帮他,为什么不直接给线索?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话?
他闭上眼,试着唤醒本源共鸣。以往每次突破大境界,心音都会出现。可这一次,识海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画面浮现。
他睁开眼,眼神变了。不是失望,而是警觉。
门主说“不能多说”,是因为被规则束缚?还是根本就在演戏?故意留下话头,让他自己往某个方向想?
他开始回想从进入地煞洞开始的所有对话。
门主认出他身上有“她”的气息。
说他像“那个人”。
提到叶昭时语气平静,却没有半分敬畏或愤怒,反而像在陈述一件早已注定的事。
给他完整的土灵珠,却不说北漠的具体情况。
最后那句“她不会见你”,也不是拒绝,而是强调“你不够强”。
强到能承受她回归带来的代价。
代价?什么代价?
陈墨盯着地图,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门主的目的,可能不是帮他找秘宝,而是逼他自己做出选择。
给钥匙,不指路。
告诉你前方有陷阱,却不说是谁设的。
让你怀疑身边每一个人。
这不是指引,是考验。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脚步往前走了一步。靴底踩在碎石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楚璃会背叛吗?不会。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她为他挡过致命一击。但门主没说名字,也没说身份。这个人可能是任何人。
云沧海呢?他是师父一样的存在,教他武道本质,陪他走过最艰难的日子。可他也曾是叶昭的手下,七杀使之首。他对叶昭的感情,到现在都说不清。
或者……是联盟内部的人?
陈墨眼神一冷。正道联盟看似团结,实则派系林立。有些人巴不得他死在外面,好拿走他的功劳。赵虎就是例子。表面执法公正,背地里勾结血魂宗。
可门主为什么要让他想这些?
他忽然停下脚步。
因为他必须想。
因为只有当他开始怀疑,才会真正独立。
不再依赖心音,不再盲信指引。
这才是真正的试炼。
他抬手摸了摸胸前的玉佩。温热的,像是有生命。这东西救过他母亲,激活过本源共鸣,引着他一路走到今天。可它到底是谁留下的?真的是叶昭吗?还是另有其人?
如果是叶昭安排了一切,那她为什么不亲自现身?为什么非要通过一个个残魂、一块块碎片来传递信息?
他越想,心里越沉。
这个世界不对劲。
太巧了。
每一步都刚好有解法,每一次危机都能化险为夷。
就像有人提前铺好了路,等着他走。
可如果这条路本身就是个局呢?
他猛地抬头,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红点还在闪。北漠。禁域。旧盟。不愿世人触及的秘密。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门主提到“旧盟”时,语气有一瞬的迟疑。不是害怕,是忌讳。
说明那个组织还存在。而且比血魂宗更危险。
他握紧了刀柄。掌心出汗,但手很稳。
不管前面有什么,他都要去。
不是为了秘宝,也不是为了变强。
是为了搞清楚真相。
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叶昭到底想让他做什么?
所谓的“命格共鸣者”,究竟是继承者,还是棋子?
他转身走向阶梯口,脚步比进来时重了几分。风从外面吹进来,带着沙砾的味道。他站在通道入口,回头看了最后一眼。
地图的光还在跳动,像心跳。
土灵珠贴着胸口,安静了下来。
玉佩也不再发烫。
一切恢复平静。
可他知道,风暴才刚开始。
他迈步走出密室,穿过狭窄的通道,脚踩在松动的石阶上,一步步往上。身后,那扇刻满符文的石门缓缓合拢,尘土簌簌落下,封住了入口。
外面天色灰白,风卷着黄沙拍打山崖。他站上平台,放眼望去,荒原无边,远处的地平线模糊不清。
两名弟子正在不远处守着。看到他出来,立刻迎上来。
“师兄,怎么样?”一人问。
陈墨没说话,只是把手伸进怀里,确认土灵珠还在。然后他看向北方。
“准备启程。”他说。
“去哪?”
“先回驻地。”
“不去北漠吗?”
“还不知道谁能在路上活到最后。”他盯着那片荒原,声音很低,“我得先看清,谁会转身。”
弟子没听懂,但不敢多问。
陈墨也没解释。他只是把手按在刀柄上,目光扫过四周。
风吹起他的衣角,草绳绑着的头发轻轻晃动。
左臂胎记完全褪去了金光,皮肤下却有一丝极细的热流,在缓慢游走。
他迈出一步,脚印留在沙地上,很快被风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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