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片炸开的强光还没散去，陈凡就看见瑶光圣女后退半步，手里的冰剑重新凝出三寸寒芒。琉璃圣女也往后跳了一小段距离，火鞭在掌心转了半圈，眼神有点乱。
“低头？”她念出那两个字，声音发紧，“你让我们低头？现在你还想命令我们？”
“不是！”陈凡急忙摆手，“是它写的！我又没让它改！”
“那你倒是解释清楚。”瑶光冷冷盯着他，“刚才那道粉光，是不是你系统搞的鬼？为什么我体内的寒气会不受控制地往你那边涌？”
“群芳令。”陈凡苦笑，“抽出来的破玩意，说是能提升好感……结果把你们都搞得像是被下了蛊。”
“所以我们现在的反应，都不是真的？”琉璃咬着嘴唇，“我喜欢你是假的，我只是被法宝影响了？”
“不！”陈凡脱口而出，“不是假的。你们对我有感觉，是真的。但它放大了，快要把你们自己的意志盖住了。这就像——喝醉酒的人突然觉得自己特别爱你，可第二天醒来，会觉得丢脸、后悔。”
琉璃眨了眨眼：“所以你现在是在说，我对你动心，是因为喝了‘情爱酒’？”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凡抓狂，“我是说……你们本来就有那么一点点在意我，但它一下子拉到满格，让你们控制不住。这不是你们的问题，是我的错。我不该在没搞清楚后果的情况下，让这种东西生效。”
瑶光冷笑：“你现在知道错了？之前四处送礼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犹豫？给南宫婉戒指，给紫烟靴子，给灵韵药园……你是打算把所有人的命都绑在你身上吗？”
“我没有绑她们的命。”陈凡抬头，直视她的眼睛，“我是在救她们。南宫家要退婚，她会被家族打压一辈子；紫烟被人追踪，我送靴子是为了让她跑得更快；灵韵弹琴伤神，药园是给她养身子用的。我不是为了抽奖才做这些事，我是因为……我在乎。”
“那你到底在乎几个？”琉璃的声音轻了些，但还在硬撑，“你说你不会放弃任何人，可你又能给每个人多少真心？你的时间、精力、感情，都是有限的。”
陈凡沉默了几秒，忽然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烧得焦黑的铜片。
“这是紫烟给我的。”他说，“她说这是她娘留下的护身符。她自己炼了替身符来保我，却把自己的防御削到了最低。她不说，但我看得出来。我也不是铁石心肠，我会疼。”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我知道我现在像个骗子。一边说爱这个，一边又哄那个。可你们每一个，都不是我计划里的棋子。我是真的想让你们过得好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
瑶光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
琉璃的眼眶有点红。
系统在这时突然冒头：“警告，情感波动再次超标，连环抽奖第二阶段仍在执行中，请宿主做好准备——三、二——”
“闭嘴！”陈凡心里怒吼，“再抽我就跳崖！”
“抽不抽不由你。”系统冷笑，“而且这次的奖品，说不定能帮你解决问题。”
两道光再次冲天而起。
青色的光落在陈凡手上，化作一枚冰晶般的唇印图案，微微发亮。
红色的光则变成一张烫金卡片，写着“烈焰抱·体验卡”，还自带一股烤糊味。
“寒霜吻？烈焰抱？”陈凡瞪眼，“你是嫌我死得不够快？”
“规则如此。”系统乐呵呵，“一个让你短暂获得冰系法则，一个激发潜能爆发。建议优先使用，否则等群芳令一停，她们的情绪反噬会更严重。”
陈凡看着眼前的两位圣女，脑子飞速运转。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解释越多，越像狡辩。
他深吸一口气，忽然转身，一把抓住自己的左臂，用力一扯！
“咔！”
一声脆响。
他的肩关节被他自己卸了。
“你干什么！”琉璃惊叫。
陈凡不答，忍着痛，踉跄两步，猛地单膝跪地，低头面向地面。
“我不能碰你们。”他说，声音发抖，“我不想让你们觉得，我是利用这些破奖品占便宜。寒霜吻要接吻，烈焰抱要拥抱三息——我现在就把它们废了。”
说着，他抬起右手，狠狠拍向自己肩膀。
“砰！”
骨头错位的声音听得人牙酸。
“你疯了吗！”瑶光终于动容，上前一步，“你想自残来证明什么？”
“证明我不是畜生。”陈凡抬起头，额角冒汗，“证明我对你们的心意，不需要靠这些外力来完成。你们愿意信我，是你们的选择；你们不信，也是你们的权利。但我不能再让你们陷入这种被动的感情里。”
他喘了口气，从怀里摸出那张烈焰抱卡片，直接塞进嘴里，一口咬碎。
纸屑混着血水从嘴角流下。
“我不用它了。”
然后他又看向那枚冰晶唇印，抬手就往脸上蹭。
“啪！”
冰印贴上他脸颊，瞬间融化，化作一道寒气钻入体内。
陈凡浑身一震，皮肤泛起一层薄霜，牙齿打颤，却咧嘴笑了：“看，我自己用了。不用你们配合。”
瑶光愣住了。
琉璃捂住嘴，眼泪差点掉下来。
系统在脑子里嘀咕：“……这波操作，我服了。居然真有人能把‘烈焰抱’吃下去。”
林间风静。
群芳令的粉光还在缓缓流转，但两位圣女的脸色已经变了。
不再是愤怒，也不是被操控的羞耻，而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像是心疼，又像是动摇。
“你知不知道，”琉璃声音发颤，“火系拥抱一旦触发，本来是可以让你三天内刀枪不入的？”
“我知道。”陈凡笑了笑，“但现在用不上了。比起变强，我更怕你们觉得我恶心。”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瑶光终于开口，声音不再冰冷，“你明明可以什么都不做，只靠系统抽宝就行。”
“因为我不是系统。”陈凡认真看着她，“我是陈凡。我可能花心，可能嘴贱，可能到处撩人。但我对你们每一个人的好，都不是任务，也不是交易。你们值得被好好对待，仅此而已。”
话音落下，他试图站起来，却因脱臼的肩膀使不上力，又摔跪回去。
琉璃冲上前扶住他：“别逞强了！”
瑶光也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结霜的脸颊。
寒气顺着她的手指蔓延，但她没缩回。
“群芳令还有多久结束？”她问。
“一个半时辰。”系统回答，难得没嘲讽。
“那这段时间，”瑶光冷冷道，“你不准靠近任何女人，包括我们。”
“行。”陈凡点头。
“也不准说话讨巧。”琉璃补充。
“我也说不了太多。”他咧嘴一笑，嘴角还带着血，“嘴都破了。”
琉璃瞪他一眼，却忍不住笑了下。
就在这时，怀里的铜片再次发烫。
陈凡低头一看。
上面的字又变了。
不再是“低头”。
而是——
“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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