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顾衡的手，苏妩开始了对新家的“巡视”。别墅不算特别大，但结构合理，功能齐全。两人慢悠悠地走过安静的客厅，穿过洒满阳光的走廊，参观了带着整面墙书柜的书房。
当走到一间朝南、采光极好的房间时，苏妩停下了脚步。这个房间比卧室略小，原本可能是个客房或者活动室，此刻空荡荡的。
“这里，”苏妩眼睛亮晶晶地，指着空房间对顾衡说，“以后可以给你做临时实验室！虽然条件可能比不上专业机构，但我们可以慢慢把需要的仪器设备凑齐！”
顾衡看着空房间，又看看身边兴致勃勃规划着的苏妩，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温暖的光。他握紧她的手，点了点头：“好。慢慢来。” 对他而言，实验室的重要性，远不及她这份为他着想、支持他梦想的心意。
两人最后来到带着一个小小露台的主卧。露台视野开阔，能望见远处科技园区那些沉默的建筑轮廓，也能看到近处荒芜却顽强生长着的杂草。
午后的风带着一丝暖意吹拂过来，苏妩舒服地眯起了眼，像只慵懒的猫咪。她靠在露台的栏杆上，顾衡就站在她身后，从后面拥住她，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形成一个保护与依赖共存的姿势。
“这里真好，”苏妩轻声感叹，身体放松地靠进他怀里，“安静，安全，还有你在。”
顾衡收紧了手臂，在她发间落下一个轻吻：“嗯，我们的家。”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在露台上静静待了一会儿，享受着末世中难得的宁静与祥和。直到夕阳开始西沉，天边染上绚丽的橘红色。
“晚上想吃什么？”顾衡低声问，已经开始习惯性地规划起她的饮食。
苏妩转过身，面对着他，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得有些狡黠：“唔……今天不想吃面了。空间里好像还有自热火锅？我们晚上吃那个好不好？有点想吃辣的了。”
顾衡微微蹙眉，似乎对“自热火锅”这种明显是速食产品的食物不太满意，在他看来不够健康。但看着苏妩期待的眼神，那点不赞同立刻烟消云散。
“好。”他妥协了，但补充道，“只能偶尔吃。”
“知道啦，顾管家公！”苏妩笑嘻嘻地捏了捏他的脸。
顾衡任由她动作，眼里满是纵容。他俯身，快速在她唇上偷了一个香，然后若无其事地直起身：“我去准备。”
看着他转身离开露台的高大背影，苏妩摸着似乎还残留着他气息的唇瓣，忍不住笑出声。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会了。
晚餐果然吃了自热火锅。红油滚滚，香气辛辣，在末世里算是奢侈的享受了。顾衡虽然不太赞同，但还是陪着她一起吃，甚至被她怂恿着尝了一口辣汤，结果被辣得微微蹙眉，猛喝了好几口水，惹得苏妩哈哈大笑。
饭后，顾衡再次承包了清理工作。苏妩窝在沙发上，从空间里找出一个平板电脑，随意翻看着。
顾衡收拾完，走过来，很自然地坐到她身边，将她揽入怀中。苏妩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他，将平板电脑放在两人中间。
“看个电影？”她提议。
“好。”顾衡没有意见，他的注意力其实更多在怀里的人身上。
苏妩选了一部轻松的喜剧片。影片播放着，但两人的心思似乎都没完全放在剧情上。苏妩偶尔会因为搞笑的桥段发出清脆的笑声，顾衡则低头看着她笑弯的眉眼，觉得比电影有趣得多。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她散落的长发，缠绕在指尖，感受那丝滑的触感。
看到一半，苏妩觉得有些渴了，刚想动，顾衡却已经起身，去给她倒了杯温水，还细心地试了试温度才递给她。
“谢谢我的顾先生。”苏妩接过水杯，心里甜丝丝的。
喝完水，她将杯子放下，重新窝回他怀里，仰头看着他线条优美的下颌，忽然问道：“顾衡，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我是说，在变成……之前。”她小心地避开了“丧尸”这个词。
顾衡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摇了摇头，语气带着点不确定：“记不太清了……很多……很模糊。” 他只记得一些碎片，冰冷的实验室仪器，复杂的公式，还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感。但那些感觉，在遇到她之后，都变得遥远而不重要了。
苏妩看出他那一瞬间的异样，立刻转移了话题，伸手抱住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胸膛：“记不清就算了！现在这样最好！你现在是我的顾衡，是我一个人的！”
她霸道又带着安抚意味的话语，瞬间驱散了顾衡心中那点微末的阴霾。他低头，看着怀里像只宣示主权的小兽般的苏妩，心中一片柔软。
“嗯，”他收紧手臂，将她牢牢锁在怀中，声音低沉而肯定，“是你的。只是你的。”
电影的光影在顾衡脸上明明灭灭，喜剧的喧闹台词成了背景音，却丝毫无法打扰这方小天地的静谧。苏妩靠在他坚实温暖的胸膛上，能清晰地听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一声声，敲在她的耳膜上，也敲在她的心尖上。
她忽然轻轻笑了一声，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柔软。
顾衡低头，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发出一个带着询问意味的鼻音：“嗯？”
苏妩没有抬头，依旧靠着他，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前的衣料上画着圈，声音带着一种如梦似幻的缥缈和满足：
“顾衡，有时候我觉得……像做梦一样。”
“遇见你之前，我以为我的终点就是修复元神，重获新生。”她的指尖轻轻抚上他的脸颊，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可现在我才明白，那些都只是过程……而你，才是我的归宿。”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千帆过尽后的笃定和满腔毫无保留的爱意。
“我不在乎你是人类还是丧尸，不在乎你有没有强大的力量，甚至不在乎我们身处什么样的世界……”
“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像现在这样，抱着我，让我靠着。”
“这就是我想要的……全部了。”
说完，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将微微发烫的脸重新埋进他怀里，小声嘟囔了一句：“是不是……有点没出息？”
顾衡静静地听着，胸膛下的心跳在她诉说时逐渐加快。他收拢手臂，那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碎，却又在最后关头克制住，只是将她更深、更紧密地按向自己。
他低下头，滚烫的唇贴着她的耳廓，呼吸灼热，声音因为激动和难以言喻的情感而更加沙哑低沉：
“不是梦。”
他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是真的。”
“我在这里，抱着你，是真的。”
他微微松开她一点，双手捧起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那双墨黑的眼眸在昏暗光线下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如同海啸般汹涌的情感。
“妩妩，”他唤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口呕出来，带着血淋淋的真挚，“是我……找到了归宿。”
“是你……把我从无边黑暗里……拉了出来。”
“是你……让我知道……‘活着’……是这样的感觉。”
他的话语依旧不算连贯，甚至因为激动而有些磕绊，但那其中蕴含的情感，却沉重得让苏妩几乎无法呼吸。
“有没有出息……不重要。”
他拇指的指腹温柔地摩挲着她的唇角，眼神专注而虔诚，
“你在哪里……我的世界……就在哪里。”
“你想停……我就陪你……到时间尽头。”
这不是情话，而是他灵魂深处最真实的认知和誓言。
苏妩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深情，只觉得眼眶发热，心中那片柔软的角落被彻底填满。她不再说话，只是伸出双臂，重新紧紧抱住了他，用实际行动回应着他滔天的爱意。
顾衡也重新将她拥入怀中，两人紧密相贴，无声胜有声。
电影不知何时已经播放完毕，屏幕暗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窗外隐约的月光，和两人交融的呼吸与心跳声。
末世如何，前途如何，此刻都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找到了彼此，成为了对方荒芜世界里，唯一的灯塔与港湾。
这份爱，始于攻略，陷于陪伴，终于灵魂的相互救赎与永恒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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