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晨曦迷惘：伤痕、委屈与无声的质问
当宇智波霄从那个充斥着剧痛与别离的深沉睡眠中缓缓苏醒时，首先席卷而来的不是睡意消散的慵懒，而是一种刻入灵魂深处的、尖锐的恐慌。
他的意识尚未完全清晰，一双小手却已经本能地、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急切，猛地抬起来，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脸颊，精准地覆盖在双眼的位置。当指尖感受到那温热的、完整的、微微隆起的眼睑时，一种近乎虚脱的庆幸让他小小的身体又是一颤。眼睛还在……他的眼睛，还在！ 紧接着，那只小手又下意识地抚向自己的左胸口，隔着薄薄的睡衣，仿佛在确认那里是否还存在一个狰狞的血窟窿。掌心下，那颗小小的心脏正在有力地、规律地跳动着，并没有被利刃穿透的痕迹。
然而，物理上的完好，并不能立刻抹消记忆带来的幻痛与恐惧。他蜷缩在温暖的被褥里，大大的黑眸中弥漫着一层未散的水汽和深切的迷茫，仿佛一个迷失在可怕梦境中迟迟未能归家的孩子。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窸窣的动静，一张同样稚嫩、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凑了过来，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
“唔…霄…” 佐助含糊不清地叫着，刚刚睡醒，大眼睛半睁半闭，带着懵懂的天真。他看见弟弟睁着眼睛，便下意识地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想去碰碰霄的脸。
但这张近在咫尺的、与记忆中那个强势、偏执、最终将利刃和手指伸向他眼睛和胸膛的“兄长”（宇智波斑\/因陀罗）有着惊人相似轮廓的脸，落入宇智波霄的眼中，瞬间激起了惊涛骇浪！
委屈，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的安全感。他那双还噙着泪花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佐助，小嘴一瘪，金豆豆似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就掉了下来。眼神里充满了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深切的控诉和受伤，仿佛在无声地呐喊：“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那样对我？好痛……好难过……”
两岁的佐助完全被弟弟这突如其来的汹涌泪水弄懵了。他有限的认知里，只知道弟弟哭了，就是不舒服或者难过了。他歪了歪头，放弃了去碰脸的想法，而是凭着兄弟间朝夕相处的本能，笨拙地挪动小小的身体，张开短短的手臂，整个人像只小熊一样趴过去，试图抱住哭泣的霄。
“霄…不哭…” 他口齿不清地安慰着，用自己的小脸蛋去贴霄湿漉漉、冰凉的小脸，然后学着妈妈偶尔做的那样，用软软的嘴唇“吧唧”一下，糊了霄一脸的口水印。
这个拥抱毫无技巧，甚至有些笨重，亲吻也带着奶娃娃的湿濡。然而，在被拥抱住的瞬间，宇智波霄的身体还是条件反射般地僵硬了一下，闪过一丝源于恐惧的颤抖。但紧接着，那纯粹的、温暖的、毫无杂质的亲昵，像是一束光，照进了他刚刚经历冰冷与背叛的灵魂深处。他贪婪地、小心翼翼地汲取着这份温暖，甚至停止了哭泣，小脑袋无意识地往佐助柔软的颈窝里蹭了蹭，发出细微的、依赖的抽噎声。他渴望的，或许正是这种不带占有、不带伤害的、简单的守护与温暖。
而这一切，丝毫没有逃过一直静立在房间角落阴影里的那双眼睛。
宇智波鼬将霄醒来后一系列异常的动作——急切摸眼、抚慰心口、看向佐助时那充满委屈与控诉的、绝不属于两岁婴孩的复杂眼神、被拥抱时最初的颤抖与随后的依赖——全都尽收眼底。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
为什么？
为什么霄会对佐助流露出那种……仿佛被至亲之人深深伤害过的、近乎绝望的委屈眼神？佐助只是个同样两岁的孩子，心思纯净如白纸，绝无可能做出任何伤害霄的举动。那眼神，太过沉重，太过具体，像是有具体的指向。
而那份在佐助笨拙的拥抱后展现出的、从恐惧到渴望依赖的急剧转变，又意味着什么？霄在佐助身上寻找的，或者说，他透过佐助这张与某人相似的脸，在渴望和恐惧的，究竟是什么？
鼬的心中被更深的疑团笼罩。宇智波霄身上的谜团，非但没有随着他的“回归”而解开，反而因为这与年龄极度不符的情感反应，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和令人不安。这让他感到一种强烈的保护欲和必须揭开真相的决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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