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冰融初霁，魅影俏皮
经那一夜狂风暴雨般的爱与占有，幽谷中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甜暖粘稠起来。那层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无形隔阂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亲密无间、甚至带着几分肆无忌惮的缱绻。
林霄的变化尤为明显。那股萦绕不散的冰冷与自我封闭彻底褪去，虽然偶尔夜深人静时眼底仍会掠过一丝极淡的阴影，但大多数时候，他仿佛真正从一场噩梦中苏醒过来。夕阳色的眼眸中，重新流转起灵动狡黠的光彩，甚至比以往更添了几分被彻底疼爱滋润后的慵懒媚意。
他不再仅仅是那个依赖人的“小娇娇”，某些被压抑许久的、属于他本性中的恶劣与顽皮，开始悄然探头。
譬如，黄药师发现，自己珍藏的那几坛好不容易才重新酿好的“碧海潮生”酒，味道似乎…变得有点淡了？
他狐疑地尝了又尝，确认绝非自己味觉出错。这酒他耗费心血，酒性凛冽醇厚，绝不该是这般…近乎寡淡的口感。
一转头，却见林霄正懒洋洋地倚在窗边晒太阳，手中把玩着一只空了的玉杯，指尖还沾着几滴晶莹的酒液。见黄药师看过来，他眨了眨那双无辜又勾人的眼睛，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极其细微的、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药师哥哥的酒，味道甚好，就是…劲儿好像小了点？”
黄药师：“……”他瞬间明白了！是这小混蛋偷喝了他的酒，还兑了水！
又好气又好笑，他走过去，捏住林霄的下巴：“胆子肥了？敢偷我的酒，还兑水？”
林霄也不躲，反而顺势靠进他怀里，仰着脸，眼波流转，拖长了调子，软绵绵地抱怨：“谁让药师哥哥上次说我偷兑水…我这不是…坐实一下罪名嘛~”那语气，哪有半分悔过，分明是故意的！
黄药师看着他这副理不直气也壮的小无赖模样，心尖像是被羽毛搔过，哪里还舍得真生气，低头便吻住那还带着酒香的唇，含糊道：“…该罚。”
罚的结果，便是林霄被按在窗边，结结实实地“教训”了一顿，直到他眼尾泛红，软声求饶，保证再也不敢（才怪）为止。
又譬如，黄药师精心培育的一株即将开花的异种兰草，一夜之间，所有花苞都被用极其精巧的手法系上了细不可察的、打着蝴蝶结的红丝线。
黄药师对着那株仿佛准备“喜庆”出嫁的兰草，哭笑不得。不用想，肯定是某个闲得无聊、手又极巧的小混蛋干的。
他找到正在桃树下假寐的林霄，兴师问罪。
林霄睁开一只眼，瞥了瞥那株兰草，懒懒道：“我看它孤零零的，给它打扮一下，好看吗？”那神情，仿佛做了件大好事。
黄药师俯身，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将他困在树干与自己之间，眯起眼：“看来是昨日‘教训’得不够？”
林霄却丝毫不惧，反而伸出指尖，轻轻划过黄药师的胸口，夕阳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狡黠又魅惑的光：“药师哥哥想如何‘教训’？我都可以哦~”
结果…自然是又被“教训”得浑身酥软，连连讨饶。但那双眼睛里得逞的笑意，却明晃晃地写着：下次还敢。
这些无伤大雅的小恶作剧，成了幽谷中的日常调剂。黄药师嘴上说着“教训”，心里却爱极了他这般鲜活灵动的模样。他知道，他的霄霄正在真正地走出阴影，甚至因为经历过极致的痛苦与依赖，而更加愿意在他面前展现所有真实的一面，包括那些小小的、恶劣的趣味。
这一日，黄药师在亭中抚琴，林霄便窝在他身边的软榻上看书。看着看着，他似乎睡着了，书滑落在一旁，呼吸均匀。
黄药师停下抚琴，怕他着凉，欲起身拿薄毯给他盖上。
刚一动，却见林霄忽然翻了个身，面向他，眼睛依旧闭着，仿佛梦呓般软软地咕哝了一句：“药师…要抱…”
黄药师心尖一软，立刻俯身想去抱他。
谁知就在他靠近的瞬间，林霄那双闭着的眼睛倏地睁开，里面哪有半分睡意，满是恶作剧得逞的璀璨笑意！他猛地伸手勾住黄药师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然后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随即像条滑溜的鱼儿般从软榻另一侧滚了下去，赤着脚落地，发出一串清越得意的笑声。
“骗到你啦！”他站在几步开外，眉眼弯弯，笑得像只偷吃了蜜糖的小狐狸，阳光落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光，耀眼得令人移不开眼。
黄药师保持着俯身的姿势，愣了片刻，随即失笑摇头。这小混蛋！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但他看着林霄那灿烂的笑容，听着他久违的、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声，只觉得整颗心都被填得满满的，什么原则规矩都可以抛到脑后。
他直起身，故作严肃地挑眉：“看来今日不‘重振夫纲’是不行了。”
林霄却对他做了个鬼脸，转身便笑着往桃林深处跑去，玄衣墨发在桃花纷飞中飘扬，如同林间精灵。
黄药师笑着追了上去，两人一追一逃，笑声洒满了幽谷。
最终，自然是以“逃犯”被“捉拿归案”，“严加惩处”而告终。
但无论是偷酒兑水，还是系花苞、装睡骗人，林霄的调皮都极有分寸，从不触及黄药师真正的底线，更像是一种撒娇和寻求关注的方式，带着浓浓的爱意与亲昵。
黄药师也乐于配合他这小小的“恶劣”，享受着被他调皮捉弄的乐趣，再理直气壮地“讨回公道”。
在这般蜜里调油的日子里，林霄心上的最后一点阴霾也被渐渐驱散。他依旧是那个有时慵懒有时狡黠的林霄，却比以往更加真实、更加鲜活，也更加深刻地与黄药师的生命交融在一起。
幽谷成了只属于他们的世外桃源，爱意缱绻，趣事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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