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连忙应下,转身带着龙族子弟忙碌去了。
三霄则跟在帝辛身旁,陪着他沿着泽畔缓缓散步,看着远处飞虎军将士生火做饭的炊烟,听着龙族子弟偶尔传来的龙啸,眼中满是憧憬——
她们知道,往后的日子,哪怕只有百年,只要能陪着身边这人皇,护着这人道九州,便是此生最大的圆满。
次日,帝辛刚与三霄敲定大婚事宜,目光便扫过不远处正指挥将士规整营寨的闻仲,抬手高声唤道:
“闻仲,你过来!”
闻仲闻言,连忙放下手中的令旗,大步流星地赶来,一身墨甲沾着些许尘土,却丝毫不减威严,单膝跪地:
“末将闻仲,参见大王!不知大王有何吩咐?”
帝辛上前一步,伸手将他扶起,语气干脆利落:
“孤有一事要你去办——
你即刻启程前往金鳌岛,替孤传旨。”
“传旨?”闻仲愣了愣,随即拱手问道,“不知是传何旨意,前往金鳌岛传与何人?”
帝辛指了指身旁的三霄,眼底带着几分笑意,语气却依旧带着人皇的洒脱:
“传孤旨意,孤不日将迎娶云霄、琼霄、碧霄三位仙子,告知通天那犟种,若有空,便来朝歌喝杯喜酒;没空,那辣基雷吧倒!”
这话一出,不仅闻仲懵了,连身旁的三霄都忍不住捂嘴偷笑——碧霄更是凑到琼霄耳边,小声道:
“大王这话也太实在了,怕是要把师尊气笑。”
闻仲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挠了挠头,满脸困惑地问道:
“大王,恕末将愚钝,这‘辣基雷吧倒’,究竟是何意思?”
帝辛见状,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伸手拍了下他的甲胄:
“你废话咋这么多?让你去传旨你就去,少问这些有的没的,照着孤的话跟通天说便是!”
闻仲连忙躬身,不敢再多问:
“末将领旨!”刚要转身准备启程,却被帝辛叫住。
“哦对了,还有一句,你务必一字不差地带给那犟种!”
帝辛上前一步,语气陡然沉了些,多了几分警告的意味,“你跟他说,孤娶三霄,是应了三位仙子的心意,也是给截教几分薄面,让他少给孤叽叽歪歪。”
“要是敢在背后搞小动作,或是当着你的面说三道四,孤就亲自上金鳌岛,‘奖励他’一顿,让他再忆忆当年自废圣位的滋味!”
这话里的“奖励”,谁都听出是警告,闻仲连忙拱手应道:
“末将记下了,定一字不差地传与通天圣人!”
云霄看着帝辛这般护着自己三人,眼中满是暖意,上前一步道:
“大王,闻仲将军前往金鳌岛,路途遥远,金鳌岛外又有阵法守护,我这有一枚通天师尊赐的通行玉牌,可让闻仲将军顺利入岛,也省得被守岛弟子阻拦。”
说罢,便从袖中取出一枚青色玉牌,递与闻仲。
闻仲接过玉牌,拱手谢道:
“多谢云霄师叔!”
帝辛点了点头,对闻仲道:“你即刻启程,路上务必小心,若遇到阐教残余或西方教修士阻拦,不必手下留情,直接斩了便是,出了事,孤担着!”
“末将遵旨!”闻仲再次躬身,随后转身大步离去,翻身上马,马蹄声急促,很快便消失在云梦泽畔的暮色中。
待闻仲走后,碧霄忍不住笑道:
“大王,您方才跟师尊放的话也太霸气了,怕是闻仲将军把话传到时,师尊要气的吹胡子瞪眼!”
帝辛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得意:
“那犟种就是吃硬不吃软,跟他好好说,他反倒要摆圣人的架子;跟他把话撂明白,他才不敢乱折腾,也省得往后给你三人添堵。”
琼霄也笑着点头:
“大王说得是,师尊虽自负,却最吃‘实在话’,您这般直白,他反倒不会真的生气,最多是面上不快,说不定还真会来朝歌喝喜酒呢!”
云霄看着帝辛,温声道:
“不管师尊来不来,有大王这话,我三姐妹便彻底安心了。往后,我等便在朝歌,帮大王打理内务,护佑人道,等河道疏浚完毕,便安心待嫁。”
帝辛伸手,轻轻拂去云霄发间沾着的草叶,语气柔和:
“好,孤等你三人。”
闻仲驾着墨麒麟,一路穿过四海碧波,避开几波暗中窥伺的阐教残余修士,总算抵达金鳌岛外。
他取出云霄所赠的青色玉牌,对着岛外流转的阵法一晃,玉牌瞬间亮起青光,原本密不透风的阵纹便裂开一道缺口,守岛的截教弟子见了玉牌,也不敢阻拦,连忙引着他往碧游宫去。
此时的碧游宫内,没了往日的肃杀,通天正坐在殿中蒲团上,指尖捻着一缕残存的圣韵,身旁围着赵公明、多宝道人等一众截教核心弟子,正商议着如何安置岛外散落的同门。
听闻闻仲求见,通天挑了挑眉,挥手道:
“让他进来。”
闻仲大步走进碧游宫,见通天端坐上方,连忙单膝跪地,拱手行礼:
“徒孙闻仲,参见师公!”——
他早年曾受截教恩惠,虽如今效力帝辛,却仍守着截教的辈分规矩。
通天抬手示意他起身,语气平淡:
“你不在帝辛身边护着他,反倒来我金鳌岛,是那小子有什么事?”
“回师公,是大王有旨意要传与您。”
闻仲直起身,拱手说道,“大王说,他不日将迎娶云霄、琼霄、碧霄三位仙子,特来告知师公,若您有空,便去朝歌喝杯喜酒;若是没空,那便……那便辣基雷吧倒。”
最后四个字,闻仲说得磕磕绊绊,连头都微微低了些。
这话一出,碧游宫内瞬间静了,通天愣在蒲团上,捻着圣韵的手指都顿了顿,随即皱起眉头,语气里满是困惑:
“什么叫‘辣基雷吧倒’?”
闻仲拱手,满脸无奈:
“额,师公,我也不知道。当时我问过大王,大王说让我照原话传,不让多问。”
通天转头看向身旁的赵公明、无当圣母,语气带着几分询问:
“尔等可知啊?”
赵公明挠了挠头,龟灵圣母也皱着眉摇头,一众截教弟子更是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齐齐拱手:
“额,师尊,我等也不知。”
——他们久居金鳌岛,修的是截教道法,哪听过这等凡间俚语,只觉得新鲜又费解。
通天无奈地摆了摆手,暂且放下这桩困惑:
“罢了,先不管这‘辣基雷吧倒’,那小子还有别的话吗?”
“对了,师公,大王还有一句话要带给您,让我一字不差地传。”
闻仲连忙说道,深吸一口气,照着帝辛的话复述,“大王说,通天犟种,少给孤叽叽歪歪,要敢叽叽歪歪,孤就直接上金鳌岛奖励你。”
这话一落,碧游宫内的空气瞬间凝固。赵公明猛地一拍大腿,刚要开口,却被通天抬手按住。
通天坐在蒲团上,足足愣住了一会儿,随即猛地一拍蒲团,声音里满是怒意:
“好胆!帝辛欺人太甚!”
他站起身,周身残存的仙韵都翻涌起来:
“他娶我三个最看重的嫡传弟子,我怎么也算他半个岳父吧?”
“哪有女婿这么跟岳父说话的?还敢叫我‘犟种’,还敢说要‘奖励’我?!”
闻仲早料到通天会动怒,连忙躬身道:
“师公息怒,大王还说,都不是圣人了,就少耍点圣人架子,您不累,他都累了。”
这话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在通天的怒火上。
他张了张嘴,原本到了嘴边的呵斥竟堵在喉咙里,气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自废圣位、封锁金鳌岛,最不愿提的便是“非圣人”之事,帝辛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还说得这般直白,让他连发作都没了底气。
赵公明等人也不敢出声,只悄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这人皇帝辛,是真敢跟自家师尊叫板啊!
通天憋了半晌,才重重哼了一声,语气依旧带着怒意,却少了几分戾气:
“他还有啥话?一并说出来,省得你跑第二趟!”
“回师公,大王还说,让您去朝歌喝喜酒时,别忘了带礼品,说空手去不礼貌;就算您不去,礼品也要到位。”
闻仲连忙说道,将帝辛的话一一传完。
通天彻底愣住了,站在殿中,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衣角——
他本以为帝辛还会说些硬气的话,没曾想竟惦记着“礼品”,还连“不去也要送”都考虑到了,这直白又不讲理的模样,倒让他的怒火消了大半,只剩满心的哭笑不得。
殿内的截教弟子也忍不住憋笑,有的甚至悄悄低下了头,肩膀微微颤抖。
通天缓了好一会儿,才压下心头的异样,又问道:
“还有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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