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崇祯的最后一丝希望,寄托林渊
房门在身后被轻轻合上,隔绝了内室的温暖与陈圆圆关切的目光。林渊站在廊下,清晨的寒气带着一股洗尽铅华的凛冽,瞬间钻入他的衣襟,让他因温存而略有松弛的神经重新绷紧。
王承恩正站在院中,躬着身子,双手拢在袖中,这位司礼监掌印太监的脸上,往日的威严与沉稳被一种深刻的疲惫和焦虑所取代。他身后的几名小太监更是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见到林渊出来,王承恩连忙迎上几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沙哑:“林大人,万岁爷在乾清宫等着您,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甚至用上了“您”这个敬称。林渊知道,这不是对自己兵部尚书官职的敬畏,而是对自己所代表的“希望”的敬畏。
“有劳王公公久候。”林渊点了点头,并未多言,披上小六子递过来的大氅,迈步向外走去。
从林府到皇宫的路,在黎明前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漫长。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而空旷的回响。街道两旁,还残留着昨日狂欢后的狼藉,红色的炮仗纸屑被夜露打湿,黏在地上,像一滩滩干涸的血。空气里,硝烟与硫磺的味道尚未完全散去,混杂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略带腥甜的气息。
这味道,林渊很熟悉。这是末日的味道。
乾清宫内,没有想象中的灯火通明,更没有百官侍立。偌大的宫殿显得空旷而冷清,只在东暖阁里亮着几盏烛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和香烛混合在一起的古怪气味。
崇祯皇帝朱由检,并没有坐在那张象征着九五之尊的龙椅上。他穿着一身略显宽大的蓝色常服,头发仅用一根木簪简单束着,正背对着门口,站在一幅巨大的《大明舆地图》前。
他的身影在摇曳的烛光下被拉得很长,显得异常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听到脚步声,他没有回头,只是用一种几乎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问道:“是林爱卿来了?”
“臣,林渊,参见陛下。”林渊躬身行礼。
“免了。”崇祯摆了摆手,依旧没有转身,“王承恩,赐座,上些点心来。”
王承恩应了声,亲自搬来一个锦墩,又让小太监端上一碟精致的糕点和一碗热气腾腾的牛乳。这番礼遇,已经超出了君臣的范畴,更像是一种私下的、亲近的招待。
林渊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站着。
崇祯在地图前站了许久,像一尊石化的雕像。终于,他缓缓转过身。
林渊这才看清他的脸。仅仅一夜未见,这位皇帝仿佛又老了十岁。他的眼窝深陷,布满了血丝,嘴唇干裂起皮,那双曾经充满了猜忌与多疑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一种烧尽了所有情绪后的空洞与茫然。
“坐吧。”他指了指锦墩,自己也走到一旁的主位上坐下,端起手边的参茶,却只是放在唇边,并未饮下。
“林爱卿,你看看这地图。”崇祯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昨日,闯贼退兵,京师大捷,满朝文武,全城百姓,都在欢庆。他们都说,这是天佑大明,是祖宗显灵。”
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林渊。
“可朕……一夜未眠。”
他将手中的参茶重重地放在桌上,茶水溅出,烫得他手背微微一红,他却恍若未觉。
“朕高兴不起来。”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神经质的尖锐,“闯贼是退了,可他们只是退了!几十万大军,主力尚在!他们退回山西,喘口气,就又能卷土重来!”
“北边,关外的建奴,得知我京师空虚,李自成败退,你猜他们会做什么?他们是会为我们庆贺,还是会趁机扑上来,咬掉朕的江山一块肉?”
“南边,那些所谓的封疆大吏,手握重兵,坐看京师被围,按兵不动!他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你以为朕不知道?他们巴不得朕死在李自成手里,好拥立新君,做他们的从龙功臣!”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连珠炮般砸向林渊。这不像是一个皇帝在垂询臣子,更像是一个溺水者,在绝望地向身边唯一一根浮木嘶吼。
整个暖阁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
林渊始终沉默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知道,此刻的崇祯,需要的不是安慰,不是劝谏,甚至不是解决方案。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倾倒所有恐惧与不安的垃圾桶。
而自己,就是那个被选中的人。
许久,崇祯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他颓然地靠在椅背上,眼神涣散地看着跳动的烛火,喃喃道:“他们都说朕是亡国之君……朕……朕不想做亡国之君啊……”
声音里,带着一丝孩童般的委屈与无助。
林渊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像一块投入波涛中的巨石,瞬间让整个暖阁的气氛都沉淀了下来。
“陛下不是亡国之君。”
崇祯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渊。
“大明,也还未到亡国之时。”林渊迎着他的目光,不闪不避,“臣在,当为陛下贺,为大明贺。”
“贺?”崇祯自嘲地笑了,“贺什么?贺朕的国库空空如也,连犒赏三军的银子都拿不出来?贺朕的满朝文武,除了党同伐异,便只会粉饰太平?”
“贺陛下,终于看清了这一切。”林渊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过去,陛下的眼睛被太多人蒙蔽。如今,一场大火,烧掉了那些遮眼的布。陛下能看到闯贼的威胁,看到满清的虎视眈眈,看到南方的隐患,看到朝堂的腐朽……这,便是大明重生的第一步。臣,当贺之。”
这番话,角度刁钻至极。他将崇祯所有的焦虑与恐惧,都重新定义为一种“清醒”与“洞察”,将绝望的局面,说成是“重生”的契机。
崇祯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林渊,嘴唇翕动了几下,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啊,这些问题,他以前看不到吗?不,他看得到,但看得模糊,看得不真切。总有无数的奏章,无数的声音告诉他,天下承平,些许小患不足为虑。
直到李自成兵临城下,他才发现,那不是小患,那是催命的毒疮。
林渊的话,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他的心病,却又用一种奇特的方式,给了他一剂止痛药。
“那……依爱卿之见,朕,该当如何?”崇祯的声音不自觉地放缓了,带着一丝试探与依赖。
“攘外,必先安内。”林渊缓缓吐出六个字。
“安内?”崇祯皱起了眉头,“如何安?朝中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陛下。”林渊打断了他,“京城保卫战,谁在拼死血战,谁在袖手旁观,谁在暗通款曲,陛下的心中,想必已有一本账。”
崇祯的瞳孔猛地一缩。
“犒赏三军的银子,国库没有,但那些国戚勋贵,那些富商巨贾,他们的府邸里,难道也没有吗?”林渊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国难当头,他们一毛不拔。如今大捷,他们难道不该为陛下的胜利,为大明的存续,‘捐’一些彩头吗?”
“这……”崇祯犹豫了,“此举,恐会激起众怒……”
“陛下,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林渊站起身,走到地图前,伸手指着北京城的位置,“守城,靠的是将士用命。而治国,靠的是陛下的决断。如今,刀在陛下的手里,是选择继续安抚那些早已心怀鬼胎的所谓‘忠臣’,还是选择相信那些与您一同浴血奋战的将士,全在陛下一念之间。”
他的话,充满了蛊惑。他将“抄家”这种粗暴的手段,包装成了“奖惩分明”的帝王心术,将“激起众怒”的风险,转化为了“凝聚军心”的机遇。
崇祯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盯着地图上那个小小的点,又看了看林渊坚毅的侧脸,眼中那片死寂的灰烬里,似乎重新燃起了一星火苗。
他需要钱,需要绝对的权威,需要一把能为他斩开一切荆棘的快刀。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那把刀。
“朕……明白了。”崇祯的声音有些干涩,他从御座的暗格里,取出了一份用黄绫包裹的奏本,递给林渊。
“这是东厂前几日呈上来的。”他看着林渊,眼神复杂,“上面,是一些在围城期间,言行不轨,甚至……与城外暗通书信的官员名单。证据……并不确凿。王德化那奴才,办事总是瞻前顾后。”
林渊接过奏本,没有打开。他知道,这东西的分量,比千军万马还要沉重。
“朕,把它交给你。”崇呈的目光,像两道利剑,要刺进林渊的灵魂深处,“朕不要那些模棱两可的证据,也不想再看到朝堂上那些虚伪的争辩。朕只要一个结果。”
他停顿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道:“朕信你,胜过信这满朝文武,胜过信东厂,也胜过信锦衣卫。”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林渊心中炸响。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手中握住的,不再仅仅是兵权。
而是生杀予夺的大权。
是崇祯皇帝最后的,也是全部的希望。
他将那份沉甸甸的名单收入袖中,躬身一拜,声音平静无波。
“臣,遵旨。”
窗外,天色已经大亮。一缕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斜斜地照进这间充满了阴谋与希望的暖阁。
崇祯看着林渊沉稳的身影,那颗悬了一夜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袭来,却也感到了一丝久违的安心。
他挥了挥手,对王承恩道:“朕乏了,要歇一歇。让林爱卿……自便吧。”
说完,他便闭上了眼睛,仿佛将整个江山的重担,都卸下,交到了那个年轻人的肩上。
林渊转身,缓步走出暖阁。当他踏出乾清宫门槛的那一刻,他回头望了一眼这座在晨光中依旧显得暮气沉沉的宫殿。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
他知道,那份名单,就是崇祯递给他的投名状。
接下了它,君臣二人,便被彻底捆绑在了一起。
一荣俱荣,一损……
不,林渊心想,不会再有俱损的可能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袖中那份足以让京城官场血流成河的名单,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
是时候,让那些蛀虫们,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恐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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