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静心金坊刚开门,门帘就被轻轻掀开。一位穿着藏青色风衣的中年女士走进来,手里攥着个旧丝绒盒子,头发梳得整齐,眉眼间带着护士长特有的沉稳。
她环顾着展示柜里的首饰,目光落在那只苗银碎钻银角上,脚步顿了顿,才走向工作台前的何静。
“您是何静师傅吧?”女士把丝绒盒子放在台面上,声音温和,“我叫云染染,是医院的护士长,听同事说您这儿能修老首饰,还能做定制,特意来麻烦您。”
何静放下手里的錾子,笑着点头:“云姐您好,您想修什么首饰?”
云染染轻轻打开丝绒盒子,里面躺着只包浆温润的老银镯——镯身是简约的圆条,内侧刻着模糊的“民国二十三年”字样,只是镯身有几处细微的磕碰,表面的氧化层不均匀,最特别的是,镯身原本该有花纹的地方,留着几道浅浅的凹槽。
“这是我太奶奶传下来的银镯,”云染染指尖拂过银镯,眼里满是珍视,“听我妈说,当年太奶奶嫁过来时,这镯子上是有掐丝珐琅彩的,红的花、绿的叶,特别好看。”
“后来年代久了,珐琅彩掉光了,镯子也磕了碰了,一直没敢找人修。我想着,能不能麻烦您,把这掐丝珐琅彩重新补上,再把镯子修得好看点?”
何静拿起银镯,放在放大镜下仔细看——镯身的银质细腻,是民国时期常见的足银,凹槽的走向能看出当年是缠枝莲纹样,只是凹槽边缘有些磨损,补珐琅前得先把凹槽清理干净,再重新掐丝。
她抬头看向云染染:“云姐,这镯子能修!不过掐丝珐琅是细活,得先做三步:第一步,清理银镯的氧化层和磕碰,把镯身打磨平整;第二步,根据您太奶奶的描述,复原缠枝莲的掐丝纹路,用细银丝沿着旧凹槽重新掐形;第三步,填珐琅彩,烧制成型。只是工期得久点,大概要二十天,您能等吗?”
云染染眼睛一亮,赶紧点头:“能等!二十天不算久,只要能修好,怎么都成。我太奶奶走得早,这镯子是她唯一的念想,要是能恢复当年的样子,我妈肯定高兴。”
何静放下银镯,拿出纸笔,一边画草图一边说:“您记得太奶奶说过珐琅彩是什么颜色吗?比如花瓣是大红还是粉红,叶子是墨绿还是浅绿?还有,镯子的磕碰要不要完全磨平?保留点老痕迹,更有年代感。”
“颜色我记得!”云染染凑过来看草图,语气里带着点激动,“我妈说,花瓣是正红色,花心是金黄色,叶子是深绿,藤蔓是浅绿,还说珐琅彩上面,当年还嵌过两颗小米粒大的珍珠。磕碰不用全磨平,留着吧,是太奶奶戴过的痕迹,有念想。”
何静把颜色和细节一一记在草图上,又拿出块银片,用细银丝演示掐丝的手法:“您看,这是细银丝,要沿着花纹的轮廓弯出形状,粘在银镯上,再填珐琅彩。我会用传统的‘点蓝’手法,一层一层填色,烧三遍,保证颜色饱满,不容易掉。”
云染染看着银片上的细银丝,放心地点头:“何师傅,我信您!我同事的婚庆首饰就是您做的,说您手艺细,心思也细。对了,费用大概多少?您尽管说,只要能修好。”
“费用我算您实惠价,”何静笑着说,“清理和修形200,掐丝300,珐琅彩和烧制500,总共1000。先付500定金,做好您来取的时候再付尾款。我给您开个单据,上面写清楚工期和细节,您放心。”
云染染爽快地付了定金,接过单据仔细看了看,折好放进包里:“太谢谢您了,何师傅。要是中途有什么需要确认的,您随时给我打电话。”
“一定,”何静把银镯放回丝绒盒子,递给她,“这两天我先清理银镯,等清理完,把掐丝的草图发给您确认,没问题再动手。”
云染染刚要走,韩枚背着书包走进来,手里拿着本生物考研笔记:“何静姐,我来啦!今天能学……”话没说完,看到云染染,赶紧停下脚步。
“这是韩枚,跟着我学打金的贵州大学学生,”何静笑着介绍,“韩枚,这是云姐,来修老银镯,要做掐丝珐琅。”
云染染看着韩枚手里的笔记,笑着说:“学生物的还学打金,真厉害!多好。”
韩枚不好意思地笑了:“云姐,我是业余学的,何静姐教得好。您这银镯真好看,要是补上珐琅彩,肯定更漂亮。”
云染染点点头,又叮嘱了何静几句“别着急,慢慢做”,才拿着丝绒盒子离开。
韩枚凑到工作台前,看着那只老银镯:“何静姐,掐丝珐琅我只在书上见过,您真会做呀?”
“以前跟着师傅学过一点,”何静拿起银镯,“不过这镯子的珐琅彩是民国时期的,得复原当年的工艺,不能用现代的简化手法。我得先查点资料,看看民国掐丝珐琅的配色和掐丝技巧,再找合适的细银丝和珐琅料。”
刘知非拎着早餐走进来,听到这话,笑着说:“掐丝珐琅的资料我帮你找,我认识个做非遗珐琅的老师,能帮你找传统的珐琅料。对了,云染染是医院的护士长,我之前去医院做体检,见过她,特别负责,难怪对老银镯这么上心。”
何静眼睛一亮:“太好了!有非遗老师帮忙,我更有把握了。韩枚,你今天要是有空,帮我把银镯的氧化层先清理一下,用软布蘸着中性清洁剂慢慢擦,别蹭到内侧的刻字。”
“好!”韩枚放下考研笔记,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银镯,“我肯定轻手轻脚的,不破坏老痕迹。”
何静拿出手机,给做非遗珐琅的老师发去消息,附上银镯的照片和云染染描述的颜色细节。没过多久,老师回复:“民国缠枝莲珐琅彩常用正红、石绿、金黄,银丝要用0.3mm的细银,我这儿有现成的料,明天给你寄过去。”
“太好了!”何静放下手机,心里踏实了不少,“云姐这么信任我,这活一定要做好。等银镯修好,说不定她还会介绍同事来,以后静心金坊也能做掐丝珐琅的定制,多一条路子。”
刘知非点头:“掐丝珐琅+老银修复,是个好方向。现在很多人都有老首饰想修,却找不到靠谱的师傅,你把这手艺做精,肯定能打开市场。就像之前的婚庆定制和苗银设计,一步一步来,总能做好。”
韩枚一边擦着银镯,一边说:“何静姐,等您做掐丝的时候,我能不能在旁边学?我想把掐丝的手艺用到我的苗银设计里,说不定能在闲鱼小店卖得更好。”
“当然可以,”何静笑着说,“这手艺就是要传帮带,你想学,我就教你。等云姐的银镯做好,你也试试在银片上掐个小花纹,填点简单的珐琅彩,放在闲鱼上,肯定受欢迎。”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工作台上的老银镯上,韩枚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何静在旁边画着掐丝草图,刘知非在帮着联系珐琅料——小小的金坊里,因为这只老银镯,又有了新的忙碌和期待。
何静看着那只银镯,心里满是笃定——虽然掐丝珐琅是细活,工期长,要求高,但只要像妈妈说的“唐僧扫塔”那样,一步一步来,做好当下的每一步,就一定能修好这只承载着三代人记忆的银镯。而静心金坊的路,也会因为这一个个用心对待的订单,越走越宽,越走越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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