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民团营地的晨雾尚未散尽,王巢已在议事房内铺开了蓬莱的地形舆图。桌上的烛火燃到了尽头,留下一小截焦黑的灯芯,他指尖落在标注着“荒地”的区域——斥候传回的情报显示,蓬莱千户所外围有近两千亩闲置土地,多是因旱灾与豪强兼并被弃耕的良田,只需引水开垦,便能复种产粮。只是,流民手中无寸铁,仅靠双手刨土,怕是要误了春耕。
“公子,青州府衙派人送来公文,说周边三县的匪患已清剿干净,百姓陆续返乡复耕,周知府让咱们清点民团功绩,上报吏部备案。”沈文掀帘而入,手里捧着一卷盖着青州府朱印的公文,语气里难掩欣喜,“这可是实打实的政绩,对咱们在蓬莱立足也有好处。”
王巢接过公文草草浏览,目光刚从“地方安定,民心归向”八字上移开,脑海中突然响起熟悉的系统提示音,清越如玉石相击:
【叮!宿主率民团清剿青州匪患,恢复地方秩序,完成支线任务“稳定青州地方”。】
【任务评级:优秀。奖励积分10万,解锁“基础农具”兑换权限。】
【“基础农具”兑换列表已更新,可消耗积分兑换曲辕犁、龙骨水车、镰刀、锄头、铁锹等农具。】
王巢心中一震,指尖下意识地敲击桌面。先前解锁“蓬莱治理”任务时获得50万积分,加上此次奖励的10万,共计60万积分在手,正愁如何解决蓬莱流民开垦的难题,系统便送来了及时雨。他当即集中精神沉入系统面板,只见“兑换商城”一栏下新增了“基础农具”分类,点开后密密麻麻的农具名称与所需积分赫然在目:
- 曲辕犁:200积分\/具
- 龙骨水车:500积分\/具
- 精铁锄头:30积分\/把
- 精铁镰刀:25积分\/把
- 铁锹:40积分\/把
“曲辕犁轻便省力,比普通直辕犁效率高两倍;龙骨水车不用人畜拉动,靠水流便能灌溉,正好适配蓬莱沿海的水田。”王巢迅速盘算起来,蓬莱有一千五百多名流民,约三百户人家,若按一户一套农具配置,需准备犁、水车、锄、镰、锹各三百件。但积分有限,需优先保障核心农具。他略一沉吟,定下兑换方案:先换100套“核心农具组合”——每套装含曲辕犁1具、龙骨水车1具、锄头2把、镰刀2把、铁锹1把,既能满足首批开垦的需求,也能避免积分过度消耗。
核算积分时,王巢特意留了余地:100具曲辕犁需2万积分,100具龙骨水车需5万积分,锄头、镰刀、铁锹合计1万积分,总计8万积分。他看着面板上60万的积分总额,毫不犹豫地点击“确认兑换”。
【叮!消耗8万积分,兑换基础农具100套,已存放至系统空间,可随时提取。】
系统提示音刚落,王巢便听见门外传来赵大勇的大嗓门:“公子,陈武那小子带着几个骨干在靶场练新招式呢,说是要把箭术教给蓬莱的新兵,您要不要去看看?”
“先不急。”王巢扬声应道,起身走到门口,招手让赵大勇和沈文进来,“刚从系统兑换了100套农具,你们过来看看。”他心念一动,议事房中央的空地上瞬间多出一堆崭新的农具:曲辕犁的木架油光锃亮,铁铧闪着冷光;龙骨水车的木槽与刮板严丝合缝,转动起来毫无滞涩;锄头、镰刀的刃口锋利如新,显然是远超当世工艺的精品。
赵大勇瞪大了眼睛,伸手摸了摸曲辕犁的铁铧,又掂量了一下锄头,惊道:“这农具也太结实了!比青州铁匠铺打的好十倍不止,尤其是这水车,不用牛拉就能转?”
“是系统兑换的‘改良农具’,效率比寻常农具高得多。”王巢示意沈文上前,“蓬莱有近两千亩荒地,三百户流民要开垦,光靠双手不行。这些农具带过去,每户先发一套,让他们尽快把地种起来。”
沈文蹲下身,仔细查看每一件农具,眉头微蹙:“100套怕是不够分。流民有三百户,若按一户一套算,还差两百套。而且春耕在即,只靠这100套,怕是赶不上播种。”
“积分有限,不能一次换太多。”王巢早有考量,“先给开垦意愿最强烈的100户流民发农具,让他们做个榜样。其余流民先组织起来,用简易工具清理荒地,等第一批作物有了收成,再用粮食或银子从咱们这里租农具,既能激励他们干活,也能收回成本。”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让陈武的训练队留十个名额给会木工、铁匠的流民,到了蓬莱建个工坊,试着仿制这些农具——总不能一直靠系统兑换。”
沈文恍然大悟,连忙记下:“我这就去统计流民里的工匠,把名单报给您。”
赵大勇却挠了挠头:“这些农具看着沉,三百人赶路要带粮食、兵器,再加上这一百套农具,骡车怕是不够用。”
“我让系统先存着,到了蓬莱再提取。”王巢笑着解释,“系统空间能存物,随用随取,不用占运力。”赵大勇这才放下心来,拍着大腿赞道:“这系统可太方便了!比咱们带十辆骡车还顶用。”
接下来的几日,王巢一边安排启程事宜,一边细化农具发放的方案。他让沈文拟定了《蓬莱流民农具发放细则》,明确规定:领取农具的流民需登记户籍,承诺开垦荒地后缴纳一成收成作为“农具使用金”(首年免缴);若农具损坏需赔偿,丢失则加倍赔付;开垦成效突出者,可优先获得高产粮种(系统任务奖励未提取)。
“公子,这‘农具使用金’会不会太苛刻了?流民本来就穷,再要交钱,怕是不愿意领。”沈文看着细则,有些担忧。
“不是现在要,是首年免缴,等他们有了收成再收。”王巢耐心解释,“这样做一是为了让农具流转起来,避免有人占着不用;二是为了攒钱买更多农具,长远来看对大家都好。你在细则里写清楚‘首年免缴’‘多劳多得’,流民会愿意的。”沈文点点头,连忙修改细则。
与此同时,陈武带着骨干们也没闲着。他们不仅在训练场上打磨战术,还主动向王巢请教农具使用方法。王巢特意从系统里调出曲辕犁和龙骨水车的使用图谱,让陈武等人照着演练:“到了蓬莱,你们要亲自教流民用这些农具。曲辕犁比直辕犁省力气,女人也能拉动;龙骨水车只要对着水流架好,一天能浇十亩地,这些都得教透彻。”
陈武拿着图谱反复研究,还让两个骨干模拟“拉犁”“装水车”,很快便摸透了窍门:“公子放心,保证教会每一户流民。咱们多教会一户,蓬莱就多一分收成,弟兄们也多一分粮草。”
出发前一日,王巢再次清点物资:粮食三千石、药材五十箱、兵器两百套、农具100套(存于系统),还有给主薄周同的绸缎茶叶。沈文拿着账本核对无误,赵大勇则将三百名民团将士分成三队:前队探路,中队护粮,后队押阵,每队都配了十名骨干带队。
当晚,议事房的烛火又亮到了深夜。王巢坐在桌前,看着系统面板上的积分余额(52万)和未提取的“高产粮种”,心中愈发笃定。蓬莱的乱局虽深,但有清吏治的计划、安流民的粮食、整军备的骨干,再加上这些能救命的农具,定能稳住局面。他仿佛已经看到,蓬莱的荒地上竖起了水车,流民们扶着曲辕犁耕作,金黄的稻穗在风中摇曳——那才是他要的“蓬莱治理”。
“公子,都准备好了,明日天不亮就出发?”赵大勇揉着眼睛走进来,连日忙碌让他眼下多了些青黑。
“等天亮再走,让弟兄们睡个好觉。”王巢合上账本,“到了蓬莱有的是硬仗要打,现在得养足精神。”他顿了顿,看向赵大勇,“记住,到了蓬莱,先去流民破庙,把粮食和农具先给最困难的人家送去。咱们要让百姓知道,咱们不是来当官的,是来帮他们过日子的。”
赵大勇重重点头:“公子放心,我记牢了!先给粮食,再给农具,让流民先吃饱饭,再种好地。”
次日清晨,青州城外的官道上响起了马蹄声与车轮声。三百名民团将士身着铠甲,扛着刀枪,队列整齐地向蓬莱进发。王巢骑在枣红马上,走在队伍中间,目光望向东方——那里是蓬莱的方向,是千名流民的期盼,也是他扎根立业的起点。
途中休息时,王巢特意让陈武取出一具曲辕犁,在路边的空地上演示。流民出身的将士们围过来看热闹,见陈武单手就能拉动犁头,翻起的土块又松又匀,都忍不住惊叹:“这犁真神了!俺在家拉直辕犁,要两个人才拉动,这一个人就够了!”
“到了蓬莱,家家户户都能用上这犁。”王巢笑着说道,“只要肯下力气开垦,今年秋天就能吃饱饭,明年就能盖新房。”将士们听了,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飞到蓬莱,帮流民把地种起来。
行了五日,队伍终于抵达蓬莱千户所外围。远远望去,城墙上的旗帜破旧不堪,城门口的衙役懒懒散散地靠在柱子上,与青州的井然形成鲜明对比。张迁早已带着斥候在路边等候,见王巢来了,连忙上前禀报:“公子,张怀安还不知道咱们今日到,正在府里喝酒。流民破庙里又添了十几个病人,周主薄悄悄送了些药过去,还在等咱们的粮食。”
王巢勒住马缰绳,沉声道:“赵大勇,带五十人守住千户所大门,不准任何人进出;陈武,带二十名骨干,随我去破庙送粮食和农具;沈文,你去联络周主薄,让他准备登记流民户籍。”
“遵命!”三人齐声应答,立刻分头行动。
王巢带着陈武等人走进破庙,一股霉味与药味扑面而来。破庙里挤满了流民,大人小孩蜷缩在稻草上,见有人进来,都警惕地抬起头。王巢让将士们打开粮袋,雪白的大米倾泻而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是新任百户王巢,今日带了粮食和农具来,给大伙分了!”王巢高声说道,“只要愿意开垦荒地,每户先领十斤米,再领一套农具。好好种地,今年秋天就有饭吃!”
流民们先是愣了愣,随即爆发出一阵骚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拄着拐杖走上前,颤声问:“大人,真的给粮?给农具?不要钱?”
“首年免缴农具钱,粮食是送的!”王巢示意陈武拿出曲辕犁,“这犁省力,一天能耕三亩地;还有水车,浇地不用牛。只要你们肯种,我保证大家有饭吃!”
陈武立刻架起曲辕犁,在庙外的空地上演示起来。流民们看着轻巧转动的犁头,又看着雪白的大米,终于相信了眼前的一切。一个年轻汉子率先喊道:“我要开垦!我要农具!”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涌上前,伸手索要粮食和农具。
周主薄也及时赶到,带着吏员登记户籍。王巢看着流民们领了粮食后脸上露出的笑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些农具不仅是开垦荒地的工具,更是稳住民心的基石。只要流民们能种出粮食,蓬莱的局面就稳了一半。
夕阳西下时,首批100套农具已全部发放完毕。流民们扛着犁、背着锄头,兴高采烈地走出破庙,准备去清理自家的荒地。王巢站在破庙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脑海中再次响起系统提示音:
【叮!宿主向蓬莱流民发放基础农具,推动荒地开垦,“蓬莱治理”任务进度+10%。】
王巢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清吏治的刀已经磨好,安流民的种子已经种下,接下来,就该让这些农具在蓬莱的土地上生根发芽,结出希望的果实。他转头对陈武说:“明日起,你带骨干们分片教流民用农具,务必让每一户都学会。咱们的蓬莱,就从这一犁一锄开始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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