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倒在地上，呼吸微弱。叶微抱着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想喊人，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完整的声音。罗琳儿蹲在旁边，手指按在叶天手腕上，眉头紧锁。 “别动他。”罗琳儿低声说，“魂力还在流，现在挪动会加速溃散。” 叶微咬着嘴唇，手死死攥住兄长的衣襟：“他不能有事……他说过要陪我走完这条路。” 叶天眼皮颤了颤，勉强睁开一条缝。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妹妹的手背：“哭什么……不是没事了吗？” 话音刚落，他嘴角又渗出血丝。叶微看着那抹红，眼睛骤然发烫，体内玄凰之力不受控制地翻涌。她猛地抬头，眼中赤光一闪，周身腾起火焰，连发丝都染成赤金色。 “停下！”罗琳儿厉声喝道，“你哥拼了命才压住残魂，你现在暴走，是想让他白费力气？” 叶微身体一僵，火焰却未熄灭，反而更烈。她低头看兄长，见他脸色灰败，裂痕从脖颈蔓延到脸颊，像随时会碎裂的陶器。她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火焰瞬间暴涨，灼烧自己手臂，皮肉焦黑也不退缩。 叶天挣扎着撑起上半身，伸手抓住妹妹手腕。他五指用力，指甲几乎嵌进她皮肉：“听我的……收回去。” 叶微摇头，眼泪混着血水滴在他手背上：“你快死了！我不要你救！我要你活着！” “我死不了。”叶天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你若失控，残魂反噬，我们两个都活不成。听话。” 叶微浑身发抖，火焰在皮肤表面跳动，迟迟不肯退去。她盯着兄长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恐惧，只有平静和坚持。她终于咬牙，硬生生将玄凰之力压回体内。火焰熄灭的瞬间，她整个人瘫软下去，手臂焦黑一片，疼得直抽气。 罗琳儿立刻上前，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符，咬破指尖在上面画符。玉符亮起微光，她将其按在叶天胸口。光芒渗入皮肤，叶天身上裂痕的扩散速度明显减缓。 “祖师留下的禁制，能延缓魂损。”罗琳儿语气急促，“但撑不了太久，最多几天。” 叶天咳嗽两声，血沫溅在罗琳儿手背上：“够了……这几天，足够我安排后事。” “闭嘴！”罗琳儿瞪他，“你当这是交代遗言？我既然敢帮你启动双生契，就有办法让你活下来。” 叶天没接话，只是转头看向妹妹：“微儿，答应我，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动用玄凰之力。” 叶微不答，只把脸埋进他怀里，肩膀一耸一耸。 远处石台边，火凤族长老负手而立，目光落在三人身上，轻叹一声：“双生契……竟真被凡躯催动。这小子，比我想的还疯。” 身旁弟子低声问：“长老，要不要出手？再拖下去，他魂魄真要散了。” 长老摇头：“他选的路，自己扛。我们插手，只会让契约反噬更重。” 罗琳儿扶着叶天坐起，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她低声说：“你撑住，我去找逆转之法。祖师禁制里藏了线索，我一定能挖出来。” 叶天闭上眼，声音轻得像风：“别冒险……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罗琳儿把他放平，起身时脚步很稳，“你躺着别动，我去去就回。” 她转身离开，背影挺直，没回头看一眼。 叶微跪坐在兄长身边，握着他冰凉的手，一遍遍低声说：“哥，你别睡……求你别睡……” 叶天没睁眼，却反手捏了捏她的手指：“我不睡……陪你说话。” 叶微吸了吸鼻子，努力扯出一个笑：“那你说，小时候偷糖被娘追着打的事，再说一遍。” 叶天嘴角微扬：“那次……你帮我挡着，结果自己挨了板子，屁股肿了三天。” 叶微噗嗤笑出声，眼泪却掉得更凶：“你还笑！我都替你受罚了，你居然躲房顶吃糖！” “谁让你傻。”叶天声音渐弱，“下次……换我替你挨打。” 叶微摇头，把脸贴在他胸口：“没有下次……这次你必须好好的。” 山崖阴影处，黑衣人负手而立，手中玉简泛着幽光。他盯着谷中三人，冷笑一声：“残魂转移完成，收网时机已至。通知各方，三日后动手。” 玉简光芒一闪，信息传出。黑衣人转身离去，脚步无声，像从未出现过。 叶天忽然睁开眼，目光投向山崖方向，眼神锐利如刀。叶微察觉异样，抬头问：“怎么了？” “没什么。”叶天收回视线，重新闭上眼，“继续讲故事……你想听哪段？” 叶微把头靠回他胸口，小声说：“讲我们第一次去玄天门那天……你背着我爬台阶，摔了七次。” 叶天轻笑：“七次？明明是八次。” “就是七次！”叶微固执道，“最后一次你没摔，是故意趴下逗我笑的。” 叶天没争辩，只是轻轻拍她后背：“好，七次……我记错了。” 他声音越来越轻，呼吸也渐渐平稳。叶微没再说话，只是握紧他的手，生怕一松开，他就真的睡过去不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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