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妄者”号如同滑翔的幽灵，紧贴着死寂世界那干裂、扭曲的大地飞行，尽可能利用地形和自身强大的隐匿场规避可能存在的探测。舰舱内气氛凝重，外部传感器传回的数据绘制的环境模型，比初步观测更加令人不安。
法则的残缺并非均匀分布。有些区域重力异常，岩石违反常理地悬浮空中；有些地方时间流速忽快忽慢，导致观测到的景象如同失帧的画面；更有些区域弥漫着肉眼不可见、却能侵蚀灵智与物质的“法则尘埃”，连“破妄者”号的护盾在与这些尘埃接触时，都发出细微的、仿佛被缓慢锈蚀的滋啦声。
“这鬼地方，待久了怕不是要疯……”一名“利刃”小队成员看着外面光怪陆离的景象，低声嘀咕。
雷烈瞪了他一眼，后者立刻噤声。但雷烈自己心中也充满警惕，他体内的五行灵根在此地运转晦涩，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尘，唯有模拟出的混沌之力，对这种混乱环境表现出一定的适应性。
林默则始终闭目凝神，大部分意识沉入“内宇宙”，以其为参照系，艰难地解析并适应着外界支离破碎的规则。他就像是在一片波涛汹涌、暗礁遍布的陌生海域中，依靠着自身携带的“灯塔”来导航。
“检测到定向能量流与大规模生命反应混合信号……方位2-1-4，距离三百公里。”“鸿蒙”子体的提示音打破了舱内的寂静。
全息地图上标记出一个位于巨大裂谷边缘的区域。能量签名混乱而邪恶，夹杂着暗影议会特有的诡秘波动，而生命反应则呈现出一种极不自然的、被强行糅合在一起的扭曲感。
“靠近侦查，保持最高隐匿等级。”林默下令。
“破妄者”号调整方向，悄无声息地向着信号源飞去。随着距离拉近，空气中的硫磺和腐败气味愈发浓烈，还夹杂了一种……类似屠宰场和化学实验室混合的怪异味道。
越过一道如同被巨斧劈开的山脊，眼前的景象让舰桥上的所有人，包括林默，都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与怒火。
那是一个嵌入裂谷岩壁的巨大复合体建筑，风格狰狞，仿佛某种活着的、由金属、岩石和未知生物组织强行融合而成的怪物。建筑表面布满了粗大的、如同血管般搏动的能量管道，不断将浑浊的、散发着负面情绪能量的液体泵入其中。无数大小不一的孵化囊或囚笼附着在建筑表面，隐约可见其中扭曲蠕动的生物轮廓，发出无声的哀嚎。
建筑的几个巨大出口处，正有流水线般的机械臂，将一些形态怪异、仿佛由多种生物拼凑而成的“造物”搬运出来，分类堆放。有些造物还在挣扎，有些则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命迹象，被当作废料丢弃到裂谷深处。
浓烈的怨念、痛苦、绝望的气息，如同实质的乌云，笼罩着整个区域。
“血肉工厂……”雷烈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见过战争，见过死亡，但眼前这种系统性的、将生命视为原材料进行扭曲和亵渎的景象，依旧让他感到无比的愤怒。
“能量扫描显示，工厂核心有一个高浓度负能量聚集点，疑似进行某种大规模仪式或供养某个存在。”“鸿蒙”分析道。
就在这时——
嗡！
林默体内，那枚自归墟归来后一直沉寂的诛仙阵图碎片，再次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散发出冰冷而急促的杀意！这一次，它的指向并非工厂核心的能量聚集点，而是稍微偏离了一些，指向工厂深处一个相对偏僻、但防御似乎更加严密的附属结构——那像一个古老的、被改造过的祭坛，祭坛周围笼罩着一层不祥的暗红色光晕。
“诛仙碎片指向那个祭坛……”林默目光一凝，“那里有东西吸引了它。”
是某种与杀戮法则相关的宝物？还是……被封印的、值得它亲自“斩杀”的目标？
“改变计划。”林默当机立断，“雷烈，你带领‘利刃’小队，在外围制造混乱，吸引工厂守卫的注意力，破坏其能源供应和生产线。动作要快，要狠！”
“明白！早就想砸烂这鬼地方了！”雷烈眼中燃起战意。
“我亲自去那个祭坛一探。”林默继续说道，“苏婉，保持远程监控，如有异变，随时准备接应。”
命令迅速下达。“破妄者”号悄然悬停在一个隐蔽的岩窟后方。雷烈及其小队成员检查装备，如同即将扑向猎物的豹子，蓄势待发。
然而，无论是林默，还是“鸿蒙”超算，都未能察觉到，在这个死寂世界的最深处，那片汇聚了无数年负面情绪与破碎法则的阴影中，一个庞大而古老的意识，正因为“血肉工厂”能量流的细微波动以及诛仙碎片那独特的、斩断一切的杀伐气息，而缓缓苏醒。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更像是一种规则的具现化——“虚无之噬”。它依靠吞噬此界残存的法则碎片与无穷尽的负面情绪为生，是这个世界走向彻底死寂的化身之一。
它那空洞的、没有任何情感的“目光”，穿过了层层岩壁，落在了正在悄然行动的林默小队，以及那座散发着诱人“食物”气息的“血肉工厂”上。
对于“虚无之噬”而言，无论是暗影议会的造物，还是林默这些外来者，都不过是……味道不同的“养分”罢了。
死寂世界的低语，变成了饥饿的咆哮前奏。
喜欢混元证道：从科研狗到天道拆解者请大家收藏：(m.tcxiaoshuo.com)混元证道：从科研狗到天道拆解者天才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