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门楼前,当姜小伍的灵魂彻底占据吕布的身体时,他感受到的不仅是力量,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天下第一”的狂热。
赤兔马蹄踏在长安的石板路上,发出雷鸣般的回响。方天画戟的寒光,足以让任何胆敢直视的敌人胆寒。而他怀中的貂蝉,温香软玉,眼波流转间,仿佛能倾倒众生。
“赤兔在手,天下我有!方天画戟横扫千军!如今又有美人相伴,夫复何求?”
这不再是姜小伍的内心独白,而是吕布这个身体本能的咆哮。他被这股力量冲昏了头脑,或者说,他选择沉醉其中。前世作为明星的虚浮,在三国这个用拳头说话的世界里,被这具肉身的力量彻底碾碎。
他不再去想回家的路,不再去寻找那个神秘的“空间系统”。他,就是吕布,就应该活成吕布的样子——一个燃烧自己,照亮整个乱世的火焰。
“奉先,”谋士陈宫站在他面前,眼神中既有欣赏,也有担忧,“如今董贼已诛,我军势大,正该趁势出击,占据中原,以图天下!”
“公台言之有理!”吕布大笑,一把将貂蝉横抱起来,在她惊呼声中策马奔腾,“传我命令!点齐兵马,先取袁术!”
他的战争,开始了。
**【第二幕:不败的战神】**
吕布的军队,像一把烧红的利刃,切入了东汉末年这锅滚烫的粥。
**寿春城下,战袁术。**
袁术的“七军”阵势森严,大将纪灵手持三尖两刃刀,勇冠三军。吕布单人匹马,在阵前耀武扬威。
“纪灵,可敢与我一战?”
纪灵怒而出战,两人斗了三十回合,不分胜负。袁术又派出俞涉、韩暹等数员大将轮番上阵。吕布一人一戟,从清晨战到日暮,连战七将,虽未斩杀一人,却将他们全部杀得兵器脱手、狼狈回阵。袁术大惊,闭门不出。吕布在城下大宴三日,城中美女珍玩,任其取用。
**宛城之外,战张绣。**
张绣有“古之恶来”典韦和“枪神”张绣本人。吕布先与张绣大战百合,枪来戟往,火花四溅。典韦看主公不敌,挥舞双铁戟上前夹攻。吕布以一敌二,竟丝毫不落下风。最后,他卖个破绽,一戟逼退典韦,回身一招“横扫千军”,将张绣连人带马扫出数丈。他哈哈大笑,并不追击,仿佛只是热身。
**濮阳城头,战曹操。**
这是他最痛快的一战。曹操麾下猛将如云,夏侯惇、夏侯渊、许褚、典韦、徐晃……车轮上阵。吕布在城楼上,杀得兴起,竟直接跳下城头,冲入曹军阵中,如虎入羊群。许褚裸衣相斗,斗得膀臂酸麻;典韦双戟乱舞,竟无法近身三尺。曹操的六员大将,被他一人打得阵脚大乱。曹操亲率大军合围,却被他带着高顺的陷阵营和张辽的骑兵,硬生生撕开一个口子,扬长而去。
刘备、刘表、孙策、刘璋……十八路诸侯,无论谁来,都成了他吕布的陪练。他从不斩杀那些名传后世的猛将,他觉得杀了太可惜,留着他们,才能不断证明自己“天下第一”的宝座无可动摇。
每攻下一座城池,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占据最好的府邸,大摆宴席。城中最好的美酒,最漂亮的女人,都成了他的战利品。他带着貂蝉,在各地巡游,仿佛不是在打仗,而是在进行一场盛大的全国巡回演出。
**【第三幕:漂泊的皇驾】**
在攻打长安时,吕布意外地从乱军中救出了被李傕、郭汜囚禁的汉献帝刘协和伏皇后。
看着这对惊魂未定的少年夫妻,姜小伍心中那点属于现代人的良知被触动了。他没有像曹操那样“挟天子以令诸侯”,而是真的将他们奉为上宾。
“陛下,有我吕布在,天下无人敢伤你分毫!”
从此,他的军队多了一项奇特的景象:前面是攻城略地的虎狼之师,后面是载着汉献帝的龙车凤辇。他带着皇帝四处奔波,每打下一处,就让皇帝在城中“临时驻跸”,他自己则继续享受胜利的果实。
这让他名声大噪,成了天下人眼中“匡扶汉室”的奇人,也成了曹操眼中最大的心腹大患。
“吕布,匹夫而已!然挟天子而行,如虎添翼,必除之!”曹操的忍耐心,终于被这个无法无天的战神耗尽了。
**【第四幕:水淹小沛与白门楼的终局】**
曹操采纳了荀攸的计策,不再与吕布硬拼,而是联合天下诸侯,步步为营,用计谋和陷阱不断压缩他的空间。
最终,吕布被围困在了小沛。
他依旧勇猛,数次突围,都能杀得曹军人仰马翻。但陈宫的计谋被手下叛徒出卖,他的勇猛在无穷无尽的计谋面前,显得力不从心。
那是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
荀攸的计策生效了。上游的堤坝被掘开,滔天洪水如猛兽般扑向小沛城。
“不好!中计了!”陈宫仰天长叹。
城中一片汪洋,士兵们被洪水冲走,战马在水中哀鸣。吕布的军队,在自然之力面前,不堪一击。
他带着貂蝉和残兵败将逃往上邽,却被曹操大军预先埋伏,最终被围困在白门楼。
他浑身湿透,方天画戟不知去向,赤兔马在楼下悲鸣。他看着楼下黑压压的曹军,看着曹操那张写满复杂的脸,忽然笑了。
他笑得癫狂,笑得解脱。
“姜小伍……吕布……真是一场……大梦啊。”
他知道,这具“战神”的皮囊,已经走到了尽头。他不想再夺舍了,累了。这趟穿越之旅,他体验了极致的力量,也品尝了极致的孤独。够了。
他被部下叛变,捆得像个粽子,送到了曹操面前。
“公台,奉先若在,天下未定也。”曹操对陈宫说,然后转向他,“吕布,你可有话要说?”
姜小伍抬起头,用吕布那双睥睨天下的眼睛看着曹操,平静地说:“杀了我。”
他没有求饶,没有像历史上的吕布那样乞降。因为姜小伍的灵魂,已经厌倦了这种无尽的轮回。
曹操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化为决绝:“匹夫安敢乱我天下!推出去,缢死,然后枭首!”
绳索套上了他的脖子。
在窒息的黑暗中,他以为一切都将结束。然而,就在他意识彻底消散的前一秒,那个冰冷的声音,那个将他带入这个世界的声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宿主灵魂强度达到临界值……身份“吕布”已注销……】
【新身份激活中……】
【身份:曹操麾下,行刑官,陈七。】
【能力“谁杀我,便夺舍谁”已进入冷却期。】
……
当姜小伍再次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正站在白门楼下,身上穿着一套粗糙的狱卒衣服。他面前,是刚刚被缢死、高高吊起的“吕布”的尸体。
不远处,曹操正和众将商议着什么,而他身边,一个面容普通、眼神呆滞的行刑官,正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姜小伍,或者说,现在的“陈七”,默默地低下头,拿起了旁边的一根长矛。
他的任务,是去处理吕布的尸体。
他,曾经的天下第一,如今,成了处理自己尸体的无名小卒。
轮回,以一种他最意想不到的方式,继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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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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