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真君的要求,如同冰冷的刀锋,架在了叶凡的脖子上。放开神识,任其探查,无异于将最大的秘密和生死完全交托。以道盟巡查使的修为和眼力,混沌衍化鼎和那异变的混沌黑莲绝难隐藏!届时,是福是祸,根本无法预料!
但若拒绝,便是忤逆道盟,坐实“魔道”罪名,顷刻间便是宗门覆灭之祸!
进退维谷!绝境!
叶凡能感受到林清雪手心的冰凉与颤抖,能听到身后同门粗重的呼吸声。他抬头,望向楼船上那道模糊而威严的身影,紫霄真君的目光淡漠,仿佛在审视一只蝼蚁的挣扎。
不能退!退了,便是万劫不复!青云宗无数人的性命,系于他一身!
叶凡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林清雪的手背,给予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踏前一步,面对紫霄真君,拱手,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真君欲查,晚辈不敢不从。然,神识乃修士根本,关乎道途生死。晚辈愿放开心神,但请真君允诺,只查魔气,不窥私密,并以道心为誓!否则,晚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以道心起誓!这是修士最重的誓言!叶凡这是在赌,赌紫霄真君作为道盟巡查使,至少明面上要顾及规矩和颜面!赌他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强行搜魂夺宝!
果然,此言一出,紫霄真君模糊的面容上,似乎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他没想到,一个下界小修,竟有如此胆魄和心计,敢与他谈条件!
“放肆!真君面前,岂容你讨价还价!”赵干再次跳出来厉喝。
“嗯?”紫霄真君淡淡瞥了赵干一眼,赵干顿时如坠冰窟,噤若寒蝉。他重新看向叶凡,目光深邃,仿佛要将他彻底看穿:“你,在威胁本座?”
“晚辈不敢,只是求一个公允。”叶凡不闪不避,与之对视。右眼深处,那丝暗金魔芒因极致的压力而微微跳动,一股隐晦的寂灭气息弥漫开来。
紫霄真君瞳孔微不可查地一缩!他清晰地感应到了那股气息!虽然极其微弱,但本质极高,带着……寂灭魔神的味道!此子,果然与古魔有染!而且,其体内似乎隐藏着连他都有些看不透的东西!
“好!”紫霄真君忽然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本座便依你!只查魔气,不窥私密!但若让本座发现你身染魔性,休怪本座手下无情!”
说罢,他竟真的并指立誓:“天道为鉴,道心为凭,此番只查叶凡是否身染魔气,不窥其功法隐私,违者,道基崩毁!”
誓言成立,天地规则微微波动。
叶凡心中稍定,知道赌对了一步。他深吸一口气,对林清雪等人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缓缓闭上了双眼,放开了识海的外层防御。顿时,他感觉一股浩瀚如星海、冰冷无情的神识力量,如同水银泻地般,涌入他的识海!
轰!
叶凡身体剧震,脸色瞬间苍白!紫霄真君的神识太强大了,即便只是探查表层,也让他如同赤身裸体置于冰天雪地,神魂仿佛要被冻结、撕裂!他紧守灵台最后一点清明,全力运转混沌衍化鼎,清辉流淌,护住核心记忆和秘密,同时将体内那异变黑莲的气息死死压制在丹田深处,并以混沌之气模拟出最“正常”的状态。
紫霄真君的神识在叶凡识海内仔细扫过,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他确实遵守誓言,未深入窥探核心记忆,但那股神识的冰冷与压迫,依旧让叶凡度秒如年。他能感觉到,那神识数次掠过混沌衍化鼎和黑莲所在的区域,微微停顿,似乎有所察觉,但最终并未强行突破。
时间仿佛凝固。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突然,紫霄真君的神识猛地加强,如同尖锥般,刺向叶凡丹田深处那被极力压制的黑莲!他似乎发现了异常!
“不好!”叶凡心中警铃大作!就在他准备拼命抵抗的刹那——
“嗡——!”
他丹田内,那朵一直安静的黑莲,受到外来强大神识的刺激,莲心那半混沌半暗金的魔瞳,竟自主苏醒!一股冰冷、邪恶、充满寂灭气息的意志,顺着紫霄真君的神识,反向侵蚀而去!
“哼!寂灭余孽,安敢窥探本座!”一个充满暴虐与高傲的意念,如同惊雷,在紫霄真君的识海中炸响!正是古魔寂灭的残留意志!它竟将紫霄真君的神识当成了挑衅!
“噗——!”
楼船之上,紫霄真君如遭重击,闷哼一声,身形微晃,笼罩面部的模糊光晕都波动了一下!他眼中首次露出震惊与骇然之色!
“寂灭魔神意志?!你体内竟封印着如此魔物?!”他失声喝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他原本以为只是魔气沾染,没想到竟是古魔意志潜伏!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却是叶凡体内爆发出恐怖魔气,竟震伤了巡查使的神识!
“真君!此子果然是魔头!快拿下他!”赵干趁机尖叫。
“叶凡!”林清雪等人脸色煞白。
叶凡也愣住了,他没想到黑莲中的古魔意志会突然爆发!这下,真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紫霄真君迅速稳住心神,眼中寒光爆射,杀机凛然:“好个叶凡!竟敢以身为器,滋养魔神意志!看来星陨殿所言非虚!本座今日便替天行道,诛杀此魔!”
恐怖的气息锁定叶凡,天地变色!真正的杀劫,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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