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系统却在他视野边缘飞快地滚动着文字：
【《层岩镇龙考》（孤本，藏于璃月总务司秘库）残页三：帝君镇龙于层岩，确系在尘神陨落、港城初立后约百二十年…】
【《磐键录》（民间抄本，可信度中等）卷五亦有类似记载……】
……
而钟离的目光似乎也在无意间扫过林默所在的角落，那双熔金般的眼眸里，极快地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讶异。
那眼神仿佛穿透了林默刻意维持的低调，并非发现了什么力量。
而是对他能安坐于此、气息收敛得如此自然感到一丝意外。
随即，那丝讶异便如投入深潭的石子，消失无踪，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深邃。
林默心头一凛，更加确定自己的低调策略无比正确。
他端起茶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心中念头急转。
钟离就在眼前，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他需要一些信息，一些关于他现在力量的本质、关于他任何进行控制的信息。
也许这位古老的神明能给出只言片语的指引。
而且毕竟在游戏中钟离也是个比较爱护子民的神，应该不至于对他下手。
这才是他敢于去想着询问的原因，要是是在稻妻，雷神不先给他一刀就不错了。
毕竟现在稻妻还是人偶当家呀！
但如果直接询问体内冲突？好像显得太过莽撞。
想了想，感觉还是需要一个更自然、更安全的切入点……
他想到了在空间站收容舱段激战时，混乱中顺手捡起的一块被“毁灭”命途能量污染、又被“虚无”气息侵蚀过的奇特矿石碎片。
那东西蕴含着不属于提瓦特的力量法则，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终结”与“承载”的矛盾感。
林默放下茶杯，脸上挂起一个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与求知欲的笑容，站起身，走到钟离的桌旁，微微躬身。
“这位先生博古通今，令人佩服。在下是个四处游历的冒险者，方才偶然听得先生高论，实在心折。不知可否叨扰片刻？”
钟离抬眸，目光平和地落在林默身上，仿佛第一次见到他，微微颔首：“相逢即是有缘。旅者请坐。”
林默依言坐下，姿态恭敬却不显谄媚。
他小心翼翼地从随身的行囊里，实则是从系统空间取出摸出那块矿石碎片。
碎片约有半个巴掌大小，通体呈现一种暗沉的、仿佛凝固血液般的深褐色，表面却布满了蛛网般细密的、闪烁着幽邃紫光的裂痕。
一股极其微弱、却令人本能地感到不安与压抑的气息，从碎片上丝丝缕缕地散发出来。
“先生见识广博，在下偶然得此奇石，观之不凡，却百思不得其解其来历与特性。不知先生可否指点一二？”
林默双手将矿石碎片奉上，目光诚恳。
钟离的目光落在碎片上，熔金色的眼瞳深处，仿佛有亘古的岩层在缓缓移动。
他没有立刻接过，只是静静地注视着。
过了几息，他才伸出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用指尖极其轻微地触碰了一下碎片的表面。
就在他指尖接触的刹那，碎片上那些幽紫色的裂痕似乎极其微弱地亮了一下，随即又迅速黯淡下去，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瞬间压制。
林默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左臂烙印下的毁灭之力与深渊之力同时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悸动，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
钟离这才用两根手指，拈起那块碎片，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慎重与……熟稔？
仿佛他拈起的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段凝固的时光。
他将碎片置于掌心，另一只手的手指指腹轻轻摩挲过那暗沉的表面和幽紫的裂痕，动作缓慢而专注，像是在阅读一本尘封的古籍。
茶桌周围的气氛似乎都因他这专注的动作而变得凝滞。田铁嘴早已停止了说书，和其他茶客一样，屏息凝神地看着这位气度非凡的客人品鉴奇石。
良久，钟离才抬起眼帘，目光重新落回林默脸上，声音依旧平稳无波，却仿佛蕴含着千钧的重量：
“此物……非是凡间矿藏。”
他的指尖在碎片上一道较深的幽紫裂痕处轻轻拂过。
“其核蕴藏破灭与终结之意，霸道凶戾，沾之即腐，触之即亡。乃……‘毁’之极致的显化。”
林默心头一震。
“毁”之极致？这几乎直接点明了“毁灭”命途的本质！
他强压着翻腾的心绪，静静聆听。
钟离话锋却是一转，指腹滑向碎片边缘一块相对厚重、色泽更深沉的区域，那里的深褐仿佛沉淀了万载岁月。
“然……奇也怪哉。”
钟离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真正的、属于学者般的探究兴趣，熔金的眼眸深处似乎有星轨流转。
“其形虽残，其质虽戾，然这破灭之核外，竟包裹着一层……‘承载’之韵？”
他微微停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指尖在碎片上轻轻敲击了一下，发出微不可闻的、如同磐石相叩的轻响。
“非是简单的禁锢或封镇，更像是……包容。”
“如同大地承托万物，纵是剧毒烈焰，亦归尘土。”
“这残破之形，戾气之核，竟隐隐透出几分……‘不破不立’、‘破而后容’的天地至理。”
“矛盾交织，却又浑然一体。”
钟离的目光从碎片移开，深深地看着林默，那眼神仿佛穿透了他的躯壳，看到了他体内那些混杂对立的力量。
“此物非凡间所有，其道亦非此界常理。”
他将碎片轻轻放回林默面前的桌上，声音低沉而悠远，带着一种洞穿万古的沧桑。
“小友身怀此物，际遇之奇，恐非常人所能想象。”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袅袅茶烟模糊了他深邃的眉眼。
“前路迢迢，深渊莫测，星穹高远。”
“汝所求之‘道’，或许……正在这破灭与承载之间，在深渊与星穹的夹缝之中。”
话音落下，如同暮鼓晨钟，在林默脑海中轰然回响！
破灭与承载！深渊与星穹！
这不正是他体内力量冲突的写照？
这不正是瓦尔特所言的“平衡”？
这不正是他苦思冥想，想要在体内开辟小世界所追求的——以岩为基，承载万物，包容对立？！
（说到了雷神，这不得来张雷神帅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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