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嬷嬷？”程鹤年呢喃出声。
“老奴给主子们请安。”汤嬷嬷端肃行了一礼，抬起头来，“当年之事便由老奴说个明白吧！”汤嬷嬷指着徐姨娘，“你之所以要杀朱姨娘，是因为朱姨娘发现了你和周绍私通。其实那天，我也在场。”
徐婉珍听到最后一句，心下骇然，瞳孔放大。
“见过朱姨娘。”汤嬷嬷抹了脸上的泪，低头行礼。
“嬷嬷怎么了？为什么哭？”天气热了，朱姨娘睡不着，披了衣裳来赏月，就见到一位老嬷嬷坐在凉亭边落泪。
“老奴的丈夫前几天去世了。让姨娘见笑了。”汤嬷嬷哽咽道。
“对不起，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与姨娘无关。”
“人要向前看，你的丈夫会在天上看着你的，好好活下去。”朱姨娘安慰道。
“谢谢姨娘，您好心有好报，长生天会保佑你的。”
“长生天？你是草原人吗？”朱姨娘声音中带着兴奋。
汤嬷嬷微笑道：“老奴本是北戎人，三十多年前随阿爸逃难到中原，阿爸病逝了，老夫人见老奴可怜便将老奴买回来。”
“竟是如此。”朱姨娘唏嘘道，“时移世易，人活着总会有希望，你平日无事可来找我说说话。我很是向往草原呢！”
“老奴多谢朱姨娘。”汤嬷嬷真挚感激道。
自那以后，朱姨娘和汤嬷嬷熟悉起来，隔三差五两人就凑在一起闲谈。
“嬷嬷，草原上都喝马奶酒吗？”
“大部分都会，还有奶茶和全羊汤。”
“你再与我多说说……”
“朱姨娘，老奴给你做了件护膝。”
“这护膝真好看，摸着厚实。”
“之前姨娘说您体寒，受不得冷，眼看着冬天要来了，给姨娘做双护膝，戴着防寒保暖。”汤嬷嬷看着朱姨娘爱不释手地摸着护膝，发自心底的高兴。
“嬷嬷，我太喜欢了！你手真巧，谢谢你！”
若是我那早夭的女儿长大了，该像你这么大了吧！
汤嬷嬷被勾起了往事，满含怀念和慈爱地看着朱姨娘。
废弃宅院，汤嬷嬷给亡夫上了三炷香，又倒了一杯酒。
“欢哥，今天是你离开我一周年的日子，你在那边过得好吗？”汤嬷嬷哭着怀念亡夫。
“嬷嬷，好像有人来了，快把东西收起来！”朱姨娘远远看着两个人朝这边走来，匆忙跑进来和朱姨娘把东西收起来找了个死角躲起来。
“婉珍，我好想你。我们都好几日没亲热了！”周绍一手揽着徐姨娘的腰，一手摸着徐姨娘的小手。
“绍哥，还不是大爷缠我太紧了，冷落你不开心了？”徐姨娘美目含嗔，颇具风情。
周绍看得眼睛都直了，拉着徐姨娘就往地上躺。
污言秽语传入朱姨娘耳中，朱姨娘浑身血液僵住，徐姨娘和周夫子有染？
汤嬷嬷倒是神色镇定，这种事情在大家族里少见多怪了。朱姨娘没留神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
正在亲热的两人顿时停下来，“谁在那里？”周绍恶狠狠道。
朱姨娘迅速反应过来，示意汤嬷嬷别动，自己走了出去。
“是我。”朱姨娘清秀的面容染上愤怒，“你们做这种丑事，不怕遭天谴吗？”
徐姨娘本来紧绷的面容看到朱姨娘出来松了一口气，切换成委屈至极的表情，身子堪堪跪下，“妹妹，姐姐给你跪下了！”
朱姨娘一惊：“你这是做什么？”
徐姨娘将周绍拉下来一同跪着：“妹妹，我也是个女人！也渴望男人的关爱！可是大爷的心已经不在我这里了，尽管我有了两个儿子，可是我也只剩两个儿子了！我只是想努力地找个真心爱我的人，而周绍就是我的心爱之人。妹妹难道连这点奢望都不让我有吗？”徐姨娘声泪涕下。
“姐姐，你好糊涂啊！可你是大爷的姨娘啊！这种事情被人知道了要浸猪笼的！”朱姨娘气急败坏。
“妹妹，只要你不说没人会知道的！我保证之后再也不和周绍来往了！好不好？”徐姨娘掐了周绍一把。
“是。朱姨娘，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婉珍，不，害了徐姨娘，你说得对！我们不敢了，求你给我们一次机会吧！”周绍双手合十求饶道。
“妹妹，姐姐在这里给你磕头了。”徐姨娘拿着脑袋拼命往地上砸。
朱姨娘纠结万般，看徐姨娘额头都磕肿了，终是忍不住上手阻止：“姐姐这是做什么！我不说就是了！只要你们是真心悔过，再不往来就是了！”
“真的吗？姐姐谢谢你了！”徐姨娘露出感动的表情，一脸诚恳。
周绍连连保证：“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快把眼泪擦擦！”朱姨娘递了方帕子给徐姨娘。
徐姨娘接过擦拭眼泪，“多谢妹妹。”帕子之下红唇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与周绍悄悄对视一眼，哪还有半点悔过的样子，分明是贼心不死。
七八月燥热难耐，朱姨娘与汤嬷嬷寻了屋里清凉的一处绣着花样子。
“那天，你不该原谅徐姨娘。你知道了她这么大的秘密，老奴担心……”汤嬷嬷欲言又止了半天，终是放下针线劝道。
“可徐姨娘她也是个可怜人啊，父母早逝，小小年纪就被她的舅舅嫁过来当姨娘，她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嬷嬷，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再给她一次机会吧！”朱姨娘为徐姨娘说好话。
汤嬷嬷叹了口气，“你这性子如此纯良，也不知是好是坏。”
“不说这个了，嬷嬷，你继续教我打花样子吧！”朱姨娘拿着绣品找汤嬷嬷请教。
汤嬷嬷自知劝不动，心想：若是徐婉珍敢伤害你，我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兰蕊，想好了吗？若是你愿意助我完成此事，事成之后我可以求大爷将卖身契给你，从此你不再是贱籍，可以走得远远的。”徐姨娘朱红的嘴唇说着诱人的话语。
“奴婢真的可以拿回卖身契吗？”兰蕊跪在地上，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期盼。
“自然，只要按我说的做。”徐姨娘诱惑着羔羊落入陷阱。
兰蕊神色纠结，好半天才鼓起勇气：“好，奴婢愿意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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