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轻震之后,院中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我掌心的符文链仍在发烫,那股刺痛自识海深处蔓延开来,像有细针在经络间游走。南宫璃靠在我身侧,呼吸微促,眉心血色朱砂的裂光虽已隐去,但她指尖微微颤动,显然体内封印的松动并未平息。
我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缓缓闭眼,将意识沉入新生的灵脉之中。经脉贯通后的感知远超以往,天地灵气的流动如同溪流般清晰可辨。血色丝线悄然浮现在瞳孔内侧,不是系统主动激活,而是身体自发对异常波动的捕捉——因果回溯的能力,正在与我的灵觉融为一体。
东方天际,一道极细微的灵力轨迹划破夜空。
那是萧家特制的追踪令符所留下的印记。我曾在幼年时被它锁住气息,陷于毒阵之中,险些丧命。如今这股波动再度出现,正以极快的速度逼近圣天宗边界,距离山门不过百里之遥。
来者至少三人,携带令符者修为不低,应是长老级人物亲自带队。
几乎在同一时刻,眼角余光扫过院墙外檐。三道身影掠过屋顶,步伐整齐,为首之人披着深灰长袍,袖口绣有云纹金边——那是宗门执法堂直属长老的标识。他脚步未停,却在经过小院上空时略微一顿,目光垂落,视线精准地落在我们所在的位置。
不是巡视,是确认。
我睁眼,血色丝线悄然退去。
“有人在等我出问题。”我低声说,声音压得极低,“或者,怕我太强。”
南宫璃缓缓抬头,脸色尚未完全恢复,但眼神已清明如水。“你说萧家?”她问,“还是宗门?”
“都有。”我望向东方,“萧家的人带着令符来了,速度很快。而刚才那几位……他们不是例行巡查。执法长老从不参与夜间巡防,除非接到特殊指令。”
她沉默片刻,指尖轻轻搭在冰晶法杖上。“你现在的状态能动吗?”
“不能大动。”我摇头,“刚完成贯通,灵力虽稳,但识海尚有震荡余波。若强行施展高阶术法,可能引发反噬。不过……”我顿了顿,指尖轻抚腰间玉佩,“我能看,能听,也能想。”
玉佩表面裂纹仍在,但触手不再冰冷,反而透出一丝温润。它正在适应我的规则,而非主导我的行动。系统没有发布新任务,说明眼下这场变局,并非既定剧情节点——这意味着,危机来自现实博弈,而非系统安排。
这才是最危险的局面。
我抬手,在胸前虚划一道弧线,以新生灵觉勾勒出方圆三百丈内的。血色丝线在识海中交织成网,捕捉每灵气分布一缕异常波动。果然,在东南角的偏殿方向,有一段短暂的灵力交汇痕迹,持续不足十息,像是传讯符箓燃烧后的残余。
有人在通信。
而且是在我突破后不久,便向外传递了消息。
“宗门内部有人通风报信。”我收回手,“就在刚才,有人用了短讯符。目标极可能是萧家追兵。”
南宫璃眸光微闪,“你能确定位置?”
“只能锁定大致区域。”我皱眉,“偏殿一带平日由执事轮守,但今晚值守名单上有两人曾受萧家长老恩惠。若其中一人被收买,并不奇怪。”
她轻轻点头,随即抬起左手,指尖凝聚一缕淡蓝光晕,在空中划出一个微不可察的圆环。无形的精神力如蛛丝般扩散而出,沿着院落四壁缓缓铺展,最终形成一层静音结界。外人即便贴近墙垣,也无法听见半句对话。
“接下来呢?”她问。
“先不动。”我说,“他们以为我刚突破,需长时间调息稳固境界。我要让他们继续这么认为。”
真正的强者,从不在风头最盛时显露锋芒。
我靠坐在墙边,闭目养神,实则以灵觉持续监控外界动静。半个时辰过去,山门外的灵力波动愈发清晰,萧家追兵已进入八十里范围。与此同时,宗门内又有两名长老先后靠近小院附近,一次说是巡查阵法运转,另一次则称察觉到异样灵气残留。
借口拙劣。
这些人不是来查异象的,是来看我是否真的虚弱。
我始终未动,任由气息保持在平稳收敛的状态。南宫璃也未曾开口,只是默默维持着结界的稳定。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但眉心朱砂仍时不时泛起微光,像是体内那股力量在悄然苏醒。
又过了片刻,我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在之前那道传讯符残迹中,竟夹杂着一段极其微弱的共鸣频率——与我掌心符文链的波动极为相似,但更为古老,带着某种压制性的韵律。
这不是巧合。
我猛然睁开眼。
“他们不只是为了抓我回去。”我说,“萧家这次来的目的,恐怕不止是带回一个‘逃族子弟’那么简单。”
南宫璃看向我,“什么意思?”
“那道传讯符里的频率……”我低声说,“和我体内的系统波动有七分相似。但他们不可能知道这个。除非……”我顿了顿,“有人早就知道我的力量来源不凡,甚至……试图复刻它。”
她眼神一凛。
“你是说,有人想利用你打通经脉的过程,研究出某种新的修炼方式?”
“或者更糟。”我缓缓道,“他们想把我当成容器,把系统的力量剥离出来,移植给他人。”
话音落下,院外忽有一阵风掠过屋檐,吹动檐角铜铃轻响。
就在这瞬间,我掌心符文链骤然一缩,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与此同时,识海深处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嗡鸣——不是疼痛,而是一种……回应。
仿佛在遥远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正对着我的存在,发出低频的震动。
南宫璃突然伸手按住额头,眉心血色朱砂再次浮现裂光,比先前更深了一分。
“又是那种感觉……”她喃喃道,“低语……越来越多了。”
我盯着她,心头一紧。
她的封印松动,不是偶然。而我的突破,也不是孤立事件。萧家来得如此之快,宗门内又有暗线接应,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早已布局的棋盘。
我不是第一个被选中的人。
或许,我只是最后一个还能反抗的。
我缓缓站起身,虽未运功,但全身筋骨自然舒展,灵力在经络中静静流淌。我看向东方夜空,那里,萧家的灵力波动正稳步逼近。
“等他们到了山门,我会亲自去迎。”我说。
“你现在不宜出手。”南宫璃提醒。
“我不需要出手。”我淡淡道,“我只需要露面,让他们看清——我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庶子了。”
她看着我,许久,终于轻轻点头。
就在此时,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节奏沉稳。
一名弟子模样的人站在院门外,朗声道:“奉长老令,前来查看萧烬师兄是否安好,是否有突破后遗症需医治。”
我与南宫璃对视一眼。
来了。
我整了整衣袍,缓步走向门前,手扶门框,声音平静:“劳烦回禀,我一切无碍,正在闭关巩固境界,请勿打扰。”
那人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但我清楚,他离开的脚步比来时快了许多。
消息,又传出去了。
我站在门口,望着他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掌心符文链微微发烫,像是在预示即将到来的风暴。
院中烛火摇曳,映照出我投在墙上的影子,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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