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红砖楼间的空地上灯火通明,十几张简陋餐桌坐得满满当当,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菜香气和热烈的欢声笑语。今
晚的饭菜确实丰盛,都是地道的当地家常菜:吴山贡鹅、包公鱼、软烂醇香的曹操鸡、滑嫩鲜美的三河米饺,还有各式时令炒菜和热气腾腾的炖汤。每一道菜都饱含着家属们最朴实、最诚挚的心意。
宴席的气氛异常热烈。无论男女老少,都轮番端着酒杯或酒碗来到主桌,向瞿子龙、康建军等五人敬酒。
感谢的话语朴实无华,却句句发自肺腑,有的说到动情处,敬酒的人自己先红了眼眶。瞿子龙五人深知这杯酒的分量,来者不拒,逢敬必干,没有丝毫推诿和架子。
一个令人咋舌的细节悄然成为全场的焦点——酒。
十三家凑钱请客的家属,念着以往光景好时大院夏天常喝啤酒解暑的畅快,又觉得现在“阔绰”了,便特意买来了啤酒。却意外地“引爆”了瞿子龙五人的“隐藏实力”。
林南、郑志龙、马蜂三人,面对敬酒,无论是白酒还是啤酒,一概痛饮。啤酒对他们而言更像解渴的饮料,每人轻松喝下十来瓶,面不改色,行动自如。
最让人目瞪口呆的是康建军。他沉默寡言,但敬到他面前的酒,无论大小,一律仰头饮尽。他喝啤酒几乎不用停歇,一瓶接一瓶,速度惊人,更恐怖的是,在整个宴席过程中,他仅仅离席去方便了寥寥几次,回来后依旧沉稳如山地坐在瞿子龙身后,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履行着保镖的职责。
几人中最正常的只有瞿子龙神情轻松,喝得也斯文,只是当大家低下头的时候才发现,他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堆积起一座小小的“啤酒瓶山”,目测得有二三十个之多!
这骇人的酒量,把全场男女老少都看傻了眼,纷纷窃窃私语,惊叹不已:
“我的老天爷,瞿总这几位同志是海量啊!”
“那个康同志更厉害,喝啤酒跟喝水似的!”
“真是能人身边出能人!”
这小小的“插曲”,无形中更增添了几分瞿子龙及其团队在众人心中的神秘感和敬佩之意。
宴席在无比热烈和感动的气氛中持续到很晚才散场。
杯盘狼藉,但人人脸上都带着满足和释然的笑容。
饭后,瞿子龙并未急着离开。应桂亮海局长邀请,来到了他家做客。
桂亮海家住在家属院其中一栋红砖楼的三楼。
楼道昏暗狭窄,墙壁被经年累月的煤烟熏得泛黄,每层楼的楼道拐角都堆满了煤球,墙边支着简易的煤炉、小桌板和炒锅,显然这里就是各家的“厨房”。油烟将天花板和墙壁熏得油腻黢黑,空气中还残留着晚饭的油烟味。
桂亮海家,和整栋大楼里的住户一样的格局,老式两居室,面积狭小。所谓的“厅”只是一个狭窄的过道,摆下一张饭桌和几张折叠椅后,转身都困难。两间卧室,用木板粗糙地隔成了两半,里面挤着两张床,看来是孩子们和老人的栖身之所。家具陈旧简陋,虽然收拾得整洁,但居住条件的窘迫一目了然。一个地级市的公安局长,家中的清贫程度,与普通职工家庭并无二致。
桂亮海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手:“瞿总,见笑了,家里窄憋,条件差了点。”
瞿子龙连忙摆手,语气真诚:“桂局,您这话就见外了。这房子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干净利落,一看就是过日子的好人家。再说,这比我们龙华集团创业初期住的工棚强多了。”
他这话半是安慰,半是实话,同时也巧妙地将话题引向更轻松的层面,化解了主人的尴尬。
这时,桂亮海的爱人给瞿子龙和康建军端上茶水。
瞿子龙接过热茶,道了谢,氤氲的热气稍稍驱散了冬夜的寒意。再次环顾这间拥挤却整洁的屋子,目光扫过用木板隔出的简陋卧室、过道里兼作餐厅的狭窄空间,心中感慨更深。目光转向桂亮海,语气诚恳地开启了话题
“桂局,不瞒您说,今晚这顿饭,吃到我心里去了。看到这么多嫂子、阿姨,还有孩子们,再想到牺牲的同志们,我这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但是,我想问一下,家属院条件怎么这么艰难?。”
桂亮海叹了口气,掏出烟,递给瞿子龙一支,瞿子龙摆手谢绝,他便自己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眉宇间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无奈:“瞿总,您是有心人。不瞒您说,我们系统,看着威风,其实底子薄啊。经费一直紧张,保运转、保办案已经捉襟见肘,改善住房、安置家属……难啊。市局这家属院,还算是条件好的了,起码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下面县局、派出所的同志们,很多都是一家几口挤在单位宿舍或者租房子住,更困难。”
“上面……没有专项拨款或者政策扶持吗?” 瞿子龙试探着问。
桂亮海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省里、市里也难。改开是好事,但阵痛也大。您看,就像隔壁那针织厂,以前多红火,说倒就倒了。现在各级政府的精力、资金,大部分都用在帮扶那些濒临倒闭的大中型国企,希望能救活一批,稳定就业。像我们这种‘纯消耗’单位的家属安置问题,排不上号啊。说白了,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瞿子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理解这种宏观层面的困境。他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沉吟片刻,说道:“桂局,靠等,不是办法。这些家属们还年轻,有手有脚,总不能一直靠着抚恤金或者那点微薄收入过日子。得给她们找条能长久走下去的路。”
桂亮海身体微微前倾:“瞿总,您有想法?”
瞿子龙目光变得锐利而务实:“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说出来和桂局商量一下。我想,把隔壁那个倒闭的合肥针织厂承包下来。”
桂亮海闻言,先是一喜,随即眉头又皱了起来:“承包针织厂?瞿总,您的意思是……重新开工?这……想法是好的,可是……” 他欲言又止,显然有顾虑,“那厂子情况很糟,设备老化严重,技术也落后了,以前生产的那老式针织衫、棉毛裤,现在根本没市场,盘活它……太难了,风险太大!我不能让您往里跳啊!”
瞿子龙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成竹在胸地说:“桂局,您误会了。我没想把它恢复成原来那种大而全的老国营厂模式。那样确实不现实。我的想法是‘小而精,专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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