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彻底崩溃了。地面上的图案燃烧起来，发出刺鼻的臭味。七个玻璃瓶的碎片悬浮在空中，然后同时炸成粉末。
张卫国面色狰狞地扑向林晚：\"你毁了一切！\"
林晚想躲，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就在张卫国的青铜小刀即将刺中她时，一道黄光从楼梯口射来，击中张卫国的胸口。他踉跄几步，低头看着胸前冒烟的焦痕。
祁老先生站在安全门口，手中捧着一个古朴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张卫国，二十年前你偷学禁术害死师父，今天该还债了！\"
\"师兄...\"张卫国的表情从震惊变成嘲讽，\"你躲在图书馆当老鼠这么多年，就为了今天？\"
祁老先生没有回答，而是开始吟诵一段复杂的咒文。张卫国脸色大变，抓起地上的许晓安挡在身前：\"你以为我会束手就擒？\"
许晓安此时已经半昏迷，皮肤上的发光纹路开始消退。张卫国拖着她退向楼顶边缘，青铜小刀抵在她喉咙上。
\"放我走，否则她死！\"
祁老先生停下咒文，叹了口气：\"你还是老样子。\"
就在这僵持时刻，许晓安突然睁开眼睛——它们现在完全是黑色的，没有眼白。她转头看向张卫国，嘴角咧开到一个不可能的角度：\"师父......\"
张卫国惊恐地松开手，后退几步：\"你...你不是许晓安！\"
\"我是所有被你害死的人。\"许晓安的声音变成了无数声音的混合体，她伸手抓住张卫国的手臂，\"加入我们吧......\"
在林晚惊恐的注视下，许晓安拖着张卫国一起坠向楼外。张卫国的惨叫划破夜空，然后是一声闷响。
祁老先生冲到边缘查看，然后摇头：\"阵法反噬，怨灵附体...自作孽。\"
林晚挣扎着站起来：\"许晓安...她......\"
\"没死。阵法中断，附体的东西离开了。\"祁老先生收起罗盘，\"但她会付出代价，就像所有玩弄邪术的人一样。\"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祁老先生扶起林晚：\"该走了。警察来了不好解释。\"
\"可是现场......\"
\"会有人处理的。\"老人意味深长地说，\"这个学校隐藏的东西比你想象的多。\"
他们从后楼梯离开，正好避开赶到的警车。祁老先生把林晚送到小区门口：\"休息几天。反噬的伤害需要时间恢复。\"
\"张卫国真的死了吗？\"林晚忍不住问。
\"身体也许还活着，但灵魂...\"老人摇摇头，\"被那么多怨灵带走，比死更可怕。\"
\"许晓安呢？\"
\"看她的造化。\"祁老先生叹了口气，\"气运被污染，灵魂受创...即使活下来，也不再是原来的她了。\"
林晚想起许晓安空洞的黑眼睛，打了个寒颤。
\"回家吧。\"老人拍拍她的肩，\"高考前别想这些了。邪术已破，你的气运会慢慢恢复。\"
雨停了，云层间透出一丝月光。林晚看着祁老先生佝偻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突然想起什么，喊道：\"您真的是张卫国的师兄吗？\"
老人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脖子上那枚铜钱在月光下微微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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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阳光让林晚醒了过来。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臂上连着输液管。床边坐着满脸担忧的父母和正在看报纸的陆明。
\"醒了！\"母亲激动地按响呼叫铃。
陆明凑过来，小声道：\"你昏迷三天了。警察在实验楼后面发现了重伤的张卫国和许晓安。张卫国成了植物人，许晓安醒了但什么都不记得。\"
医生进来做了一堆检查，宣布林晚只是疲劳过度加上轻微脑震荡。她手臂上的伤口被解释为\"雨天摔倒的擦伤\"。
三天后，林晚出院回到学校。关于那晚的事，官方说法是张卫国和许晓安在检查实验楼安全时遭遇雷击意外。没人提起阵法、邪术或坠楼。许晓安转学去了外地，而张卫国的位置很快被新来的副主任接替。
高考因这起\"意外\"延期两周举行。林晚带着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走进考场，每一笔都写得无比踏实。她没有再做那个墨水消失的噩梦。
放榜那天，林晚的名字排在全省前五十。陆明考得也不错，足够上他心仪的工科大学。
毕业典礼上，陈老师特意找到林晚，为之前的误解道歉。
\"有时候，我们老师也会被表象迷惑。\"她尴尬地说，\"希望你不要记恨学校。\"
林晚只是笑笑。她知道有些真相永远不能说出口。
暑假里，林晚整理房间时，在书架最底层发现了一个陌生的牛皮纸信封。里面是她的那支钢笔一真正的那支，笔帽内的\"Lw\"清晰可见。
还有一张纸条，上面打印着一行字:
\"物归原主。下一个会是谁?\"
笔尖上，一点暗红的痕迹怎么擦也擦不掉。
林晚把钢笔和纸条一起锁进了抽屉最深处。
有些噩梦，最好不要再打开。
九月，林晚踏入北方那所着名大学的校门。
新生活像画卷一样展开--新的朋友，新的课程，新的挑战。
偶尔在图书馆熬夜时，她还会下意识检查周围有没有可疑的身影，但再也没见过许晓安那样的眼睛。
直到一年后的某个秋日...
林晚在大学图书馆古籍区查阅资料，偶然抬头，看见一个佝偻的背影正在整理书架--那姿态像极了祁老先生。
她追过去，却只找到一本被遗落在桌上的旧书。
翻开扉页，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两个年轻道士站在道观前一个面容严肃，一个面带微笑。
严肃的那个依稀能看出祁老先生的轮廓，而微笑的那个...林晚的血液凝固了--那是年轻的张卫国。
照片背面用毛笔写着:\"师弟卫国入道留念。庚申年仲夏。
书页间还夹着一枚铜钱，正是祁老先生常戴的那种。
林晚拿起铜钱，发现它从中间裂成了两半，像是被什么力量硬生生掰开的。
当晚回到宿舍，林晚在门缝下发现一个信封。
里面是一张车票一从她大学所在城市到许晓安转学后所在城市的动车票，日期是明天。
还有一张纸条：
\"她开始了。下一个会是谁?\"
字迹和一年前那张一模一样...
林晚拿起车票，陷入沉思。
窗外的月光照在桌面上，那枚裂开的铜钱微微泛着光，像是在等待她的决定。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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