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女依旧不依不饶地追问：
“为什么语嫣姐姐不用被冰蚕咬？”
你哪来这么多问题！
曹命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你们古墓派的钰女心经，以你为主，自然要由你来炼化体内的异力，才能见效。
如果换成语嫣，不仅效果差很多，她还要分心抵抗寒毒，更难助你运功。”
小龙女吐了吐舌头，赶紧认错：“是我考虑不周，错怪你了。
我还以为你是心疼语嫣姐姐，舍不得她被冰蚕咬……哎呀！”
话还没说完，她就痛呼一声，被王语嫣伸手掐了一下，赶紧闭嘴。
王语嫣听到小龙女口无遮拦地说出曹命的心思，又羞又喜，白了他一眼。
她微微低头，眼中情意绵绵，毫不掩饰。
曹命盘腿坐下，对王语嫣说：
“闭上眼睛，集中精神。
我要打散你的真气，化后天为先天。
你记住：‘九还七返，五行之初，上善若水，清而无瑕’。”
王语嫣慢慢闭上眼，秀丽的面容泛起一层红晕，任由曹命将手按在她丹田，输入一缕缕清凉的太阴真水，流遍全身经脉。
这并非曹命第一次为她打通经脉，但这次真气入体后，他感到那股气息更加缥缈浩瀚，与以往完全不同。
她这才明白，曹命突破之后，功力大增，才有能力为她和小龙女改变真气本质。
刹那间，她浑身一震，原本与自身融合的童姥八荒六合真气与鸠摩智的小无相真气，纷纷碎裂。
经脉如被万箭穿心，剧痛难忍。
一股来自天地的寒气从右足涌泉穴涌入，瞬间将她冻成一个冰人。
几个时辰后，曹命望向寒钰床上的小龙女，只见她周身覆着一层薄霜，银光流转。
在一旁石几上，王语嫣闭目**，头顶雾气升腾，约三尺高，凝成一道笔直的云烟，聚而不散。
她那张绝色面容泛起红晕，更显娇艳。
两人各自伸出一掌，紧紧相贴。
在两只白皙掌心交汇处，一白一红两团似烟似雾的真气相互缠绕。
王语嫣右手发出的真气如红霞，凝而不散，宛如一轮小太阳自掌心扩散开来。
小龙女左手散发出银白气息，细如蚕丝，似云似雾。
那银白气息穿梭于红霞之间，仿佛一颗朱红宝珠，被两人牢牢握住。
曹命心中顿时明悟，知道这才是进阶版的《钰女心经》——寻常内家真气已提升为道家精纯的先天真气，正步入“坎离交汇，水暖生霞”的境界。
若他所料不差，待小龙女功成之时，她体内的纯阴真气将进一步升华成太阴真水，抵达炼神还虚之境，使《钰女心经》蜕变为半部修仙武学。
届时两女也将凝聚道胎，具备与庞斑体内魔种抗衡的能力。
见两人在他**下，短短一月便修为大进，他心中欣慰。
曹命见小龙女已渡过最关键的关卡，无需再守，便起身走向外间的石室。
虽然古墓作为王重阳起兵之地布置周密、空间宽敞，但突然涌入数百全真道士，仍显得拥挤。
曹命瞬息来到前方墓道石室，见全真五子与两位**按北斗七星之位排列，守护入口，心中忽然想起一事。
全真教中暗藏投靠蒙古的叛徒从未少过，即便世事变迁，也应早做准备，先将内奸揪出。
他目光一转，对长春真人丘处机说道：“丘道长，龙姑娘请你前去一叙，有事相告。”
丘处机知道小龙女正在修炼古墓派武功，早就下令不得打扰。
如今她突然邀请他，必定与师父王重阳有关系，否则以小龙女的性子，绝不会主动相邀。
他站起身，对曹命微微一笑。
“我已经派出三批人下山打探，敌人全都聚集在重阳宫中按兵不动，山下也没有援军到来。
看来蓉儿和靖儿已经得到消息，正在集结中原武林的力量，准备一举夺回重阳宫。”
曹命沉声说道：“如果张叁丰真人能及时赶到，中原武林必胜无疑；如果他赶不上，我们就会被庞斑一网打尽。
所以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死守古墓。”
这话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目的就是借助张叁丰的威名来稳定军心，让全真教众人安心。
两人简短交谈后，曹命将丘处机带进一间空旷的石室，室内整齐地摆放着四具石棺。
曹命指着石棺，对丘处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丘道长，你知道我为何特意带你来到这里吗？”
丘处机上前行礼，然后摇头：“曹公子有话直说，老道洗耳恭听。”
见丘处机仍有些戒备，曹命知道是因为灭绝师太之事的影响。
幸好他早有准备，让小龙女和王语嫣前去传话，否则也难以将全真教的人接到古墓。
等拿出重阳遗书，这位老道一定会心服口服。
“晚辈出身逍遥派，见识广博。
昨天随龙姑娘来祭拜时，发现这里有秘密。
今天特意来查证，果然有所发现，所以请道长来看看。”
他走到巨大的石棺前，轻松地推开几百斤重的石盖，露出下面四块石板。
丘处机举着烛火照看，只见石壁上赫然刻着十六个拳头大小的字：
“钰女心经，技压全真；重阳一生，不弱于人！”
竟然是师父的手迹！
即便修道多年，丘处机也不禁心中震动。
全真教虽然在他七位**手中发扬光大，成为天下第一大道门，却始终缺少能与降龙十八掌、少林七十二绝技媲美的顶级武学。
即使师父传授了先天功，但几代门人无人练成。
如果有其他武学流传下来，全真教的实力必将大增，不仅能够提升修为对抗庞斑，更能传承千年，永续不衰。
曹命伸手在石棺底部轻按几下，推开厚重的石板，露出一条通道，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丘处机放下烛台，拿起墙边的火把，率先沿着石阶向下走去。
转过两个弯，来到一间石室。
他目光扫过，满心欢喜顿时消失。
前方石壁上写着《九阴真经》四个大字，丘处机立刻明白，师父将九阴真经藏在地下，是为了克制古墓派的钰女心经。
“重阳一生，不弱于人”这句话，其实并不完全属实。
曹命带他过来，不是为了看残缺的《九阴真经》，而是伸手一指，装作惊讶地说：“道长，原来古墓还有密道通向外面！如果蒙古人来攻，就算放下了断龙石，我们也能从密道逃出去！”
丘处机神情恍惚地点头：“这确实多了一重保障，总比一部武学秘籍更实用。”
曹命明白他的心思，灵机一动，肩头长剑出鞘，削去了石壁上的“九阴真经”四字，朗声笑道：“道长，这是重阳真人留下的武学，全真**修习本就应当。
如今重阳传人修炼《九阴真经》，是为了拯救百姓、抵御蒙古入侵，这才是真正的重阳遗训，道长何必拘泥于小节？”
丘处机想起师父的教导，顿时明白武功终究是末节，传承师父济世救民的志向才是根本。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怎能因守旧誓言而害死全真教数百**？
他当即挺直身躯，向曹命郑重行礼：“多谢曹兄弟归还全真武学，请受我全真教上下一拜！”
势利！
有好处时称兄道弟，没好处时就疏远客气！
你们全真教未免太过现实！
曹命在心里嗤之以鼻，却不想和这个老道多纠缠。
既然眼下关系稍近，正好借机铲除他门中的祸患。
“丘道长，不知你门下之中，可有一位叫赵志敬的道士？”
丘处机愣了一下，才缓缓点头：“确有此人。
曹大人忽然问起他，莫非出了什么事？”
岂止是事，简直是天大的隐患——此人将来要带着全真教投靠蒙古。
曹命心中暗想，干脆栽个赃。
“晚辈从赵敏那边的眼线得知，此人与蒙古人暗中勾结，打算借助金轮法王之力，谋夺贵教教主之位。
只因赵敏被我师妹和龙姑娘擒作人质，他的计划才未能得逞。
道长信不信，由你决定。”
丘处机目光骤然变冷。
赵志敬一向追逐名利，他们师兄弟几人都不喜欢。
只因他武功在第三代****类拔萃，才予以重用，但早已将他排除在教主继承人之外。
这件事几位师兄弟从未对外透露，门下**更无人知晓。
如今曹命突然提起，话中多半有凭据。
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他立刻明白曹命的意图，沉声问道：“曹大人之意，难道是认为此人与蒙古人里应外合，借机攻破古墓？”
啧，一谈正事，又成了“曹大人”。
你们全真教还真是公私分明。
曹命心里嘀咕，不介意再添一把火。
“堡垒往往从内部攻破。
他若想独自配合蒙古人闯入古墓，唯一的办法就是……比如用十香软筋散那样的无色无味药物混入饮食，或是驱使毒物暗算几位道长，都有可能。”
这些麻烦，还是让全真教自己去解决吧，他不想插手。
想到这里，心中忽然升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感应。
他不由生出几分好奇，想确认自己是否真的像徐子陵一样具备预知能力。
“如果他真要行动，必定是在今晚。
只有将十香软筋散放入水源，才能将各位道长和众多同门一并擒获。
否则没有蒙古人接应，就算成功，也难以保证不会失败。”
他来自东厂，随意怀疑别人是理所当然的事。
东厂办案从不讲证据，他的猜测也是情理之中。
丘处机脸色数变，很快有了主意，向曹命拱手说道：
“多谢曹大人告知。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确认这条通往外面的密道是否还能使用。”
他看了看地图，建议道：“墓中的水源由我门下四位**看守，不容易接近。
但如果从墓外动手就简单多了。
我们不如从密道出去，直接去水源处埋伏，等他们现身。”
曹命心中极为佩服，这全真教的老道，江湖经验果然老练。
既给了他面子，又不动声色地核实了他的说法。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在头上顶着曹公公侄子和凶手的名号，想要赢得全真七子这样的高手信任，确实不易。
不久后，曹命与丘处机从一个山洞**来，来到终南山一处偏僻的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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