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李根生（狗剩）就扛着两只肥硕的野兔往公社供销社走。粗布褂子上还沾着昨晚炖兔肉的油星子，怀里揣着秀雅连夜缝补好的布包 —— 里面除了野兔，还有一小罐野蜂蜜，是前几天和二婶一起采的，想着要是供销社主任不肯换布票，就拿蜂蜜当添头。
“狗剩，这么早去供销社？” 村口磨豆腐的王大爷笑着打招呼，手里还端着刚磨好的热豆浆。狗剩接过喝了一口，甜丝丝的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俺去换点布票，给丫头做身新衣裳。”
到了供销社，柜台后的刘主任正低头算账。狗剩把野兔往柜台上一放，兔肉的鲜香瞬间飘满屋子。刘主任抬头一看，眼睛亮了：“好家伙！这野兔品相真好，皮毛完整，肉也厚实。你想换点啥？”
“俺想换点布票，再要点细棉布。” 狗剩搓着手，有点不好意思，“俺丫头快满周岁了，想给她做身新衣裳。” 刘主任掂量着野兔，又看了看狗剩期待的眼神，从抽屉里拿出五尺布票和三尺细棉布：“这野兔值这个价，再给你加二两红糖，给孩子补补。”
狗剩刚要道谢，突然想起秀雅叮嘱的话，赶紧从布包里掏出野蜂蜜：“刘主任，这是俺自己采的蜂蜜，您尝尝。俺还想问您，能不能再换点棉花？丫头冬天的棉袄有点薄了。”
刘主任接过蜂蜜罐，打开闻了闻，香甜的气息让他忍不住点头：“你这蜂蜜是好东西！棉花给你凑一斤，不过布票得少给一尺，你看行不？”
“行！太行了！” 狗剩连忙答应，心里乐开了花 —— 不仅换到了布票和棉布，还多得了棉花和红糖，比预想的还顺利。刘主任把东西打包好递给狗剩，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公社下周要收山货，你要是有野猪肉、野蘑菇，都可以拿来，给你算高价。”
狗剩心里一动，赶紧应下：“俺一定多攒点山货，到时候还来麻烦您。” 拎着东西往家走时，脚步都轻快了不少，路过粮油店，还特意给秀雅买了半斤红枣 —— 上次王父说红枣能补气血，秀雅怀着孕，正该多吃点。
回到家，秀雅正抱着猎丫在院里晒草药。猎丫看见狗剩手里的布包，伸着小手要抓，嘴里还 “咿呀” 个不停。“换到布票了？” 秀雅笑着问，眼里满是期待。狗剩把布票和棉布递过去，又掏出红糖和红枣：“还多换了红糖和红枣，给你补身体。”
秀雅摸着柔软的细棉布，眼眶有点红：“这布真好看，丫头穿肯定合身。对了，二婶刚才来送了点玉米面，说给丫头熬粥喝。”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二婶的大嗓门：“狗剩家的，俺家小石头吵着要来看丫头！”
二婶牵着小石头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个布偶 —— 是用碎布缝的小兔子，歪歪扭扭的却很可爱。“这是小石头给丫头做的，说让丫头当玩具。” 二婶笑着把布偶递给猎丫，猎丫抓着布偶，高兴得直拍手。
小石头凑到狗剩身边，小声问：“狗剩叔，你昨天说要教俺设陷阱，啥时候教啊？” 狗剩摸了摸他的头：“等周末，俺带你去后山，教你套野兔。” 小石头立马欢呼起来，蹦蹦跳跳的像只小兔子。
二婶看着这场景，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狗剩，队里的粮仓空了，队长让你去后山看看，能不能套几只野猪，给队里的老人孩子补补。” 狗剩点点头：“俺明天就去，争取套只大野猪。”
傍晚的时候，狗剩把野兔皮剥了，打算送给王父 —— 王父说过想要张野兔皮做护膝。秀雅则在灯下缝衣服，细棉布在她手里慢慢变成小衣裳的模样，猎丫趴在旁边的竹筐里，手里抓着布偶，渐渐睡熟了。
狗剩看着妻女的身影，心里满是踏实。他知道，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再苦的日子也能过出甜来，再难的坎也能迈过去 —— 因为他们是彼此最坚强的依靠，是彼此心中最温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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