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号的修复工作进展缓慢。在这片灵能枯竭、资源贫瘠的金属坟场,连找几块能用的能量电池都成了奢望。耿炎和林枫几乎是把星尘号拆了东墙补西墙,才勉强让维生系统和短途悬浮引擎恢复了最低限度的运作,想进行维度跃迁?做梦!
林燊燊(新)的状况稍微好转,左眼那片微型宇宙景象稳定了些,但距离恢复战力还差得远。他大部分时间都守在那株神秘的绿芽和苏晴身边。
那株绿芽在这几天里,竟然又缓慢地抽出了一片新叶,翠绿欲滴,与周遭的死寂格格不入。它就像黑暗中的灯塔,顽强地证明着“生”的存在。
苏晴依旧昏迷,但眉心的秩序星璇偶尔会自主亮起,指向的方向与绿芽延伸出的那根微弱“因果线”完全一致。
不能再等了。
“耿炎,林枫,你们留守,继续修复星尘号,保持警戒。”林燊燊(新)背起依旧昏迷的苏晴,她的身体轻盈得让人心疼。“我和苏晴,去那边看看。”
“老大,你一个人行吗?”耿炎看着林燊燊那依旧没什么血色的脸,担忧道。
“不行也得行。”林燊燊(新)扯了扯嘴角,左眼看向那无尽的金属平原,“那东西在叫我们。不去看看,心里不踏实。”
他不再犹豫,背着苏晴,迈步踏入了那片冰冷的金属废墟。
脚下是各种扭曲、锈蚀的金属残骸,踩上去发出空洞的回响。天空永远是那片令人窒息的铅灰色,没有日夜交替,只有永恒的死寂。空气中弥漫着金属氧化和尘埃的味道,稀薄的氧气让他每一次呼吸都感到费劲。
他左眼的微型宇宙景象缓缓流转,勉强追踪着那根从绿芽延伸出的、几乎透明的因果线,同时警惕地感知着四周。
这片金属平原比想象中更加广阔,也更加诡异。他看到了如同山峦般巨大的引擎残骸,看到了断裂的、堪比摩天大楼的机械臂,甚至看到了一些风格迥异、明显不属于同一文明的建筑碎片胡乱地堆积在一起。
这里,仿佛是一个专门用来丢弃宇宙垃圾的……终点站。
所有的东西都失去了能量反应,只剩下物理意义上的存在。
走了不知多久,也许一天,也许两天。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林燊燊(新)全靠左眼对那根因果线的感应和体内微弱的力量支撑着。
终于,在翻越一座由无数小型飞行器残骸堆积而成的“山岭”后,眼前的景象让他停下了脚步。
前方不再是无边无际的平坦金属荒漠,而是一个巨大得难以想象的凹陷盆地。盆地的边缘陡峭,向下望去,深不见底,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而他所追踪的那根来自绿芽的因果线,以及苏晴意识中传来的微弱呼唤,都笔直地指向盆地的最深处。
同时,他左眼的微型宇宙景象也捕捉到了,从那黑暗的盆地深处,隐隐传来的、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精纯的……生机波动!与那株绿芽同源,但强大了何止千万倍!
就是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沿着陡峭的盆地边缘,开始向下攀爬。金属峭壁冰冷刺骨,布满了尖锐的棱角。他背着苏晴,动作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滑落深渊。
越是向下,那股生机波动就越是清晰。同时,他也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制力,仿佛整个盆地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灵魂上,让他举步维艰。这不仅仅是物理上的重力,更像是一种……法则层面的禁锢!
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封印在了这盆地之底!
他左眼的景象剧烈波动起来,看到了无数条断裂、扭曲的法则锁链的虚影,缠绕在整个盆地周围,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将下方的生机死死锁住!
那株绿芽,恐怕就是这被封印的生机,历经无数岁月,偶然找到了一丝缝隙,泄露出去的一缕气息所化!
他咬紧牙关,顶着那强大的压制力,继续向下。
不知攀爬了多久,他的手指早已被冰冷的金属划破,鲜血淋漓。就在他感觉快要到达极限时,双脚终于触到了实地。
盆地之底。
这里的光线更加昏暗,但并非完全黑暗。一些散发着幽蓝色微光的、如同苔藓般的奇异菌类,零星地生长在金属地面上,提供了些许照明。
而在他面前,盆地最中心的位置,矗立着一座……祭坛?
那是一座由某种纯净的、散发着温润白光的玉石构筑而成的圆形祭坛,与周围冰冷黑暗的金属环境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对比!祭坛表面刻满了与彼岸寺那些数据经文类似、但更加古老复杂的纹路。
祭坛的中央,并非神像,而是悬浮着一团不断变幻着形态的、翠绿色的光晕!那磅礴的、令人心旷神怡的生机波动,正是从这团光晕中散发出来的!
这团光晕,仿佛是所有生命的源头,是所有希望的具象化!
而在绿色光晕的正下方,祭坛的中心凹槽里,却插着一柄锈迹斑斑、缠绕着浓郁不祥黑气的……断剑!那断剑散发出冰冷死寂的“虚无”气息,如同一根毒刺,死死钉住了那团生机光晕,不断侵蚀、压制着它!
那些缠绕在盆地周围的法则锁链虚影,源头正是这柄断剑!
“这是……‘生命摇篮’的种子?!”林燊燊(新)看着那团翠绿光晕,左眼的景象剧烈震颤,本能地传来了渴望与亲近。他瞬间明白了,这恐怕是某个古老文明留下的、用于在死寂中重新播种生命的至高造物!
而它,正被“虚无”的力量侵蚀、封印于此!
那株绿芽,就是这“种子”在封印下,拼尽全力泄露出的、微不足道的一丝力量!
苏晴身体猛地一震,眉心的秩序星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她竟然在昏迷中无意识地抬起了手,指向那团被钉住的绿色光晕,发出微弱的呓语:
【救……它……】
就在这时!
插在祭坛上的那柄虚无断剑,似乎察觉到了外来者的靠近,尤其是察觉到了苏晴身上那纯粹的秩序气息和林燊燊(新)眼中那蕴含因果的混沌力量!
嗡——!
断剑上的黑气骤然暴涨!化作无数条狰狞的黑色触手,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朝着林燊燊(新)和苏晴猛地扑来!同时,整个盆地底部的压制力瞬间增强了数倍,要将他们彻底碾碎!
“妈的!就知道没好事!”
林燊燊(新)眼神一厉,将苏晴护在身后,左眼那片微型宇宙景象疯狂运转!
他虽然虚弱,但这新生的力量,似乎对“虚无”有着独特的抗性!
“凋零——其‘侵蚀’之念!”
他低吼着,左眼光芒闪烁,一股无形的力量迎向那些黑色触手!
嗤嗤嗤——!
黑色触手在靠近他一定范围时,速度明显减缓,甚至有一部分开始扭曲、淡化,仿佛遇到了某种克制!
有效!
但这柄断剑蕴含的“虚无”力量层次极高,远超他目前的状态!更多的黑色触手前赴后继地涌来,那恐怖的压制力也让他骨骼发出呻吟!
他一边艰难地抵抗着断剑的攻击和压制,一边目光飞快地扫过祭坛,寻找着破局的关键。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柄断剑与绿色光晕接触的剑柄末端。
那里,似乎镶嵌着一小块……与众不同的碎片?一块散发着微弱七彩流光的……晶体碎片?
那气息……与他之前吞噬的因果核心,同源?!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这柄虚无断剑,是利用了某种因果层面的悖论或者漏洞,才得以钉死这“生命摇篮”的种子?!
如果他……
“赌了!”
林燊燊(新)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他用身体硬扛了几道黑色触手的冲击,喷出一口鲜血,借着这股力量,猛地朝着祭坛扑去!
目标,直指剑柄末端那块因果碎片!
他要……以毒攻毒!用这因果碎片,去干扰甚至破坏断剑的封印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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