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辈子，小秦氏是在临死绝望之际才说出心中的委屈和恨。
这一辈，因为皇帝申斥，没了诰命，丢了脸面，小秦氏直接破罐破摔，露出真面目，还手撕渣男顾偃开，真是让人痛快啊。
墨兰脸上畅快的笑容让顾廷烨差点讲不下去，长柏咳了两声，让沉浸在痛快中的墨兰回过神来，催促道：“继续！”
顾廷烨差点绷不住，只感觉墨兰是在看他们宁远伯爵府的笑话，不过他还是继续，小秦氏打了顾偃开，就直接揭了他的老底。
“为什么不能说，我不止要说她，还要说你这个窝囊废。”小秦氏看向顾婷煜和顾偃开的眼中盛满了恨意。
“你和秦明月情投意合，夫妻恩爱，可全汴京城都在传秦家女善妒，不能生孩子还不许夫君纳妾；不善管家，只知道风花雪月，导致顾家亏空…因为你们一对贱人，我们东昌侯府女子的名声都臭大街了”
“要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二十多岁还未出嫁，顾偃开，你不会以为你魅力多大吧，是因为无人会娶一个声名狼藉的家族女儿，我一个花季少女只能委身于你，你说，你们两夫妻是不是害人不浅？”
顾偃开被她眼神中的恨意逼得步步后退，跌坐到凳子上满脸后悔。
小秦氏没有结束，而是转向顾廷煜，冷笑道：
“乖侄子，你母亲就是被这些流言压死的，可你说流言是怎么传出去的呢？因为顾家亏空，所以你祖父故意放出流言毁秦家女的名声，本想让你爹娘和离，娶盐商的女儿填补亏空。
不过顾家为何亏空，你知道吗？因为你娘真的不善官家，你爹也是个窝囊费，还有你那个窝囊费二叔、三叔、四叔，贪图享乐，挥霍无度，结果你们顾家亏空的黑锅就甩给你了你母亲。”
“你们宁远侯府上上下下害我东昌伯爵府如此，我为什么不能说，为什么不能恨，乖侄儿，你说，你说啊？”
顾廷煜不可置信，颤抖着问道：“你，你小时候……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是因为二弟的生母……”
“也不算骗你，不是吗？虽然，就算没有白家也会有其他富商愿意攀上宁远侯府。”小秦氏轻蔑的看了眼顾廷煜，懦夫。
这个侄子其实很聪明，早就知道姐姐的死和白氏无关，也早就知道她在挑拨他们兄弟感情，可是那又如何，他身体不好，只能打压顾廷烨来获得顾偃开的关注。
所以啊，这宁远侯府都是什么好人。
小秦氏最后看向顾廷烨，冷笑道：
“二郎，是不是很吃惊？说起来你母亲的死，有你父亲冷待的原因，有你几个叔叔的原因，谁让他们贪心呢，你母亲带着嫁妆入府，是解了宁远侯府的亏空。
但嫁妆毕竟是女人的私产，你母亲管着家里的公库和嫁妆，自然不会允许他们像以前一样挥霍无度。
所以，有的人就跳脚了，小家子气、商人女、苛待嫡长子……这些流言都是他们和你大哥传出来的，最后，你母亲受打击郁结于心，难产而亡。”
“母亲……”顾廷烨陡然听到这么多让人三观炸裂的消息，有些接受无能。
顾廷烨抹了一把脸，眼底泛着水汽，虽然长柏开解了他一整天，可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引以为豪的家，藏着这么多阴暗算计。
长柏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过去了。”
“啊，完了？没了？”墨兰有些意犹未尽，总觉得小秦氏应该站起来大杀四方，将宁远侯府的大小渣男全部暴击一遍。
她追问道：“而且，你那几个叔叔就完美隐身了？你娘的嫁妆呢？……”
顾廷烨有些无奈，四妹妹一向冷淡，原来真实性格反差这么大，喜欢听八卦，如果不是听自己家的八卦就更好了。
他拿出一个匣子递给墨兰，再次表示感谢：
“四妹妹，谢谢你，捣破了兄长和母亲的阴谋，让我能的仕途不至于葬送在这腌臜阴谋下。因为这事，我终于明白父亲冷待我的原因，更明白母亲的死因，以后我再不用自责了。”
墨兰挑眉，没想到这小子戏还挺多，就那副浪荡公子的模样，哪里看得出自责的情绪来了？不过谢礼还是要收，她接过小匣子也不打开，就这么放到一边。
顶着两道炙热的视线，她善解人意开口问道：“还有事要说？”
“官家让我收敛心性！”顾廷烨有些难为情。“四妹妹，说出来可能污了你的耳朵，可我现在没有可商量的人，还请妹妹给我指条明路。”
墨兰表面平静点头，心里却是复杂万分，狂妄自大的男主要向她请教，算不算崩人设。
“我……我有一外室，名叫朱曼娘，为我诞下一儿一女，这……我是真心喜爱曼娘，且她性子柔弱，离了我怕是活不了……”
顾廷烨说起曼娘，嘴角还噙着一抹笑容，整个人显得温柔极了，从那浑身散发的柔和气息都能看得出，他真的是将朱曼娘放到心上。
而且他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心里定然是舍不得的，墨兰打趣道：“你心中不是有了答案，且真让你舍了朱曼娘，你真舍得？”
顾廷烨的笑容僵在脸上，脸上表情变来变去，很是挣扎。
墨兰轻笑道：“别纠结了，你之前行事，官家定然是知道的，所以才有今日的口谕，且朱曼娘和你也有了孩子，若你真的舍了她，反而会给官家留下刻薄寡恩的印象，还是留下吧！”
话赶话都说到这里，顾廷烨又送了礼物，她还是提醒道：
“既然决定留下她，就要好好教导，该给的正经名分要给，该教的规矩就要教，该给的体面还是要有的，底下的下人说话也要注意分寸，到底给你生了两个孩子！”
顾廷烨点头赞同，心中也想着是该给曼娘一个身份，免得曼娘总是患得患失。
墨兰看他那副样子，最后提点道：“曼娘的身份，注定不可能成为你的正妻，你要早早告诉她这个现实，免得横生波折。”
原小说是在架空时代，所以曼娘梨园出身也敢妄想侯爵夫人之位，多次破坏顾廷烨的婚事。
可这个小世界是设定在宋朝，若没有剧情控制，曼娘应该是很清楚，梨园歌姬是贱籍，就是普通百姓都不可能娶这样的女子为妻，更何况顾廷烨入仕为官。
这日之后，墨兰就没有再管顾廷烨的事情，继续脚不沾地的核查密折的差事，不过长柏也不知什么毛病，竟然会主动将顾廷烨的消息告诉她。
宁远伯夫人小秦氏和宁远伯摊牌后，将顾廷烨生母白氏留在顾家的嫁妆，全部交给顾廷烨，随后就闭了院子，自请禁足，再不管伯爵府的事情。
宁远伯府没了白氏的嫁妆维持，顾偃开业不好意思让儿子拿嫁妆供养阖府老小，他那几个兄弟在公中要不到钱闹起来，他直接几人全部赶出去了。
顾婷煜得知真相后就一病不起，每日里病恹恹的。
顾廷烨花钱请了教养嬷嬷特地教导朱曼娘贵族礼仪和规矩，并敲打了总是看不上曼娘，酸言酸语的常嬷嬷……
顾偃开发现朱曼娘的存在了，也不知父子俩怎么说的，朱曼娘带着孩子进了侯府，并办理了正式的妾室文书。
其实长柏就算不特地说，她也知道。自从官家下旨申斥后，整个顾家就成了汴京城的话题中心，顾家所有人的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
还好，顾廷烨还算有些分寸，除了朱曼娘的事情，他都规矩的待在家里看出，偶尔来盛府找长柏喝酒，往日里最喜欢的秦楼楚馆再没去过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随着一封封被核查的密折被送上御案，官家依旧还在“病中”，放任邕王和兖王拉拢举人和官员的动作越来越大。
墨兰清楚，这是要养大两人的野心，好一波送走，看似平静的汴京城风雨欲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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