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明珠藏香囊
从庙会回来后，沈清辞就一直闷闷不乐。她把那只木刻兔子摆在床头，眼睛盯着它，可心思却飘到了庙会上那个讨厌的萧公子身上。二哥回房后就一直咳嗽，比之前更厉害了，苏婉卿守在床边，眉头拧成了个结。
“娘，二哥是不是很难受？” 沈清辞爬到床边，小手轻轻摸着沈清珩的额头，像在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没事，二哥睡一觉就好了。” 苏婉卿强笑着，声音却有些哽咽。她给沈清珩掖了掖被子，转头对沈清辞说，“你先出去玩会儿，别吵着二哥。”
沈清辞听话地点点头，从床上跳下来，往院子里走。廊下的石榴树被风吹得沙沙响，像在叹气。她想起二哥说过，石榴花红的时候，好日子就来了，可现在，她却觉得那些花儿像哭红的眼睛。
“妹妹，你看这个！” 三郎从角落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个风筝，风筝上画着条威风凛凛的龙，龙须是用彩色丝线做的，在阳光下闪着光。
“好看吗？” 三郎把风筝举到她面前，“这是谢哥哥给我做的，说等二哥好了，我们一起去放风筝。”
沈清辞勉强笑了笑：“好看。” 可她的声音里却没什么兴致，眼睛还望着二哥的房间。
“别担心啦，” 三郎看出她的心思，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二哥肯定会好起来的，那个萧公子就是个坏蛋，等我长大了，一定揍他一顿！”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是谢景行的声音：“将军，我有事禀报。”
沈清辞和三郎对视一眼，连忙往正厅跑。他们躲在柱子后面，偷偷往里瞧。
“萧公子回去后，就一直和户部侍郎闭门商议，” 谢景行单膝跪地，神色凝重，“据我眼线来报，他们似乎在谋划着什么，可能与二公子有关。”
沈砚之坐在太师椅上，脸色沉得像暴风雨前的乌云：“果然是他们。这萧老儿，上次的事还没跟他算账，竟敢又来！”
“父亲，儿臣觉得，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沈清珩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他靠在门框上，脸色苍白如纸，声音却透着股坚毅，“这次在庙会上故意挑衅，怕是想试探我们。”
“你这身子，怎么起来了？” 沈砚之连忙起身，要扶他，却被沈清珩避开了。
“父亲，儿臣没事。” 沈清珩勉强站直身子，“这件事因儿臣而起，儿臣怎能躲在后面。” 他看向谢景行，“谢兄，可有什么线索？”
谢景行点点头：“我打听到，萧侍郎近日与京城几家商户来往密切，似乎在筹备一笔大买卖。只是不知这与二公子被陷害之事，有何关联。”
沈清辞在门外听得一头雾水，她拽了拽三郎的袖子：“三哥，他们说的大买卖是什么？是不是和赵老头一样，要偷东西？”
三郎皱着眉头想了想：“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和钱有关的事吧。不过，他们肯定没安好心！”
正说着，厅里的气氛愈发凝重。沈砚之来回踱步，突然停下：“不管他们想干什么，我们都不能坐以待毙。清珩，你先回房养伤，这件事由我来处理。”
“父亲……” 沈清珩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苏婉卿连忙跑过来，扶着他：“你看你，都咳成这样了，还逞强！快跟我回房。”
沈清珩拗不过，只好跟着苏婉卿走了。谢景行也起身告辞：“将军，我再去查查，有消息立刻来报。”
等人都走了，沈砚之才坐回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沈清辞和三郎悄悄走进来，站在他面前。
“父亲，” 沈清辞小声说，“二哥会没事吧？那个萧公子，真的很坏。”
沈砚之看着女儿，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清辞乖，二哥会没事的。那个萧公子，父亲会教训他的。” 他摸了摸沈清辞的头，又看向三郎，“你们两个，最近不要乱跑，知道吗？”
三郎用力点头：“知道了，父亲！我会保护好妹妹的。”
沈清辞却突然想起什么：“父亲，我有个办法！” 她眼睛亮晶晶的，“我们可以像抓赵老头那样，找到证据，让大家都知道萧公子是坏人！”
沈砚之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我们清辞真聪明。不过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萧侍郎老谋深算，不会轻易露出马脚。”
“可是，我们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沈清辞的声音带着股执拗，“我不想让二哥再难受了。”
沈砚之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心里一动。他想了想，点点头：“好，那我们就试试。不过清辞，你要答应父亲，这件事很危险，你不能乱跑，一切都要听父亲和谢哥哥的，知道吗？”
“嗯！” 沈清辞用力点头，像在许下一个重要的承诺。
接下来的几天，沈府上下都陷入了忙碌。沈砚之忙着与朝中官员周旋，谢景行则四处打探消息，沈清辞和三郎也没闲着，他们在院子里玩的时候，会悄悄留意有没有可疑的人。
这天，沈清辞正在石榴树下捡花瓣，突然听到院门外传来一阵争吵声。她好奇地跑过去，躲在门后偷听。
“你不能进去！这是沈府，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是侍卫的声音。
“我找沈清辞！让她出来见我！” 一个女孩的声音，带着股蛮横劲儿。
沈清辞一愣，她打开门，就见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站在门口。那女孩穿着身鹅黄色的罗裙，头上戴着个金步摇，模样倒是挺漂亮，可眼神里却透着股傲慢。
“你是谁？找我干嘛？” 沈清辞歪着头问。
“我是萧明珠，萧侍郎的女儿！” 女孩扬起下巴，“我听说你在庙会上欺负我哥哥，今天特意来教训你！”
沈清辞皱起眉头：“我没有欺负你哥哥，是他欺负我二哥！”
“你胡说！” 萧明珠伸手就要推她，却被沈清辞灵活地躲开了。
“你干嘛打人！” 沈清辞生气地说，“你哥哥才是坏人，他想害我二哥！”
“我哥哥才不是坏人！” 萧明珠急了，眼眶都红了，“你要是再敢说我哥哥坏话，我就…… 我就告诉父亲，让他把你抓起来！”
沈清辞气得小脸通红，她刚要反驳，却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谢景行和三郎来了。
“怎么回事？” 谢景行皱着眉头，看着萧明珠。
“她是萧侍郎的女儿，来欺负妹妹！” 三郎抢先说。
“你胡说！” 萧明珠瞪着三郎，“我才没有欺负她，是她欺负我哥哥！”
谢景行看了看沈清辞，又看了看萧明珠，突然笑了：“两位妹妹莫要争吵，不如进屋喝杯茶，有话好好说。”
萧明珠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们进了院子。沈清辞心里虽然不情愿，可又好奇她到底想干什么，也跟着走了进去。
几人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丫鬟端上茶来。萧明珠端起茶杯，却没喝，只是看着沈清辞：“你说我哥哥害你二哥，有什么证据？”
沈清辞把庙会上的事，还有之前赵老头陷害二哥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萧明珠听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最后咬着嘴唇：“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证明是我哥哥干的！说不定是你在说谎！”
“我没有说谎！” 沈清辞急得快哭了，“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你哥哥！”
萧明珠沉默了，她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茶杯，眼神有些复杂。过了一会儿，她突然站起来：“我回去问问哥哥，要是真的是他不对，我会让他给你二哥道歉的！” 说完，她转身就走。
沈清辞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发愣。三郎却高兴地说：“太好了，她肯定是被我们说服了！”
谢景行却没说话，他看着萧明珠离去的方向，眼神里透着深思。沈清辞拉了拉他的袖子：“谢哥哥，她会去问萧公子吗？”
谢景行回过神来，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会的。不过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萧侍郎一家，怕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沈清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望着石榴树，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萧明珠真的能让她哥哥认错，这样二哥就能快点好起来，他们就能一起去江南看海棠花了。
夕阳把石榴树的影子拉得老长，三郎突然指着墙根叫起来：“妹妹快看！那是什么？”
沈清辞凑过去，发现墙根的草丛里卡着个小小的香囊，鹅黄色的缎面上绣着半朵海棠，正是萧明珠刚才戴在腰间的那个。香囊口松松地系着，里面露出点亮晶晶的东西，像是块碎玉。
“她的香囊掉了！” 三郎伸手就要去捡，却被沈清辞拦住了。
“别动，” 她眨着眼睛，银铃在腕间轻轻晃，“这上面绣的海棠，和二哥荷包上的好像啊……”
风突然掀起香囊的一角，里面的碎玉滚出来半块，在夕阳下闪着光，上面竟刻着个小小的 “萧” 字。沈清辞捏着香囊的缎面，突然想起萧明珠转身时，袖口好像沾着点墨渍，和二哥书房里那瓶西域墨锭的颜色一模一样。
“谢哥哥，” 她举起香囊，眼睛亮得像星子，“你说这里面会不会藏着什么呀？”
谢景行看着那半块碎玉，突然笑了：“说不定呢。” 他把香囊小心地收起来，“等明天，我们或许能发现些有趣的事。”
廊下的灯笼被丫鬟点亮，橘色的光落在沈清辞发间的绒布海棠上。她摸了摸腕间的银铃，突然觉得萧明珠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就像这香囊上的半朵海棠，说不定藏着什么没说出口的话呢。
三郎已经跑去给风筝系线了，嘴里嚷嚷着明天要和谢哥哥比赛谁放得高。沈清辞望着墙外渐暗的天色，突然期待起明天来 —— 毕竟，藏在香囊里的秘密，可比诗里的白莲有趣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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