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银般,透过落地窗的防护网,在房间名贵的地毯上投下冰冷斑驳的光影。傅靳言离开后,那声清晰的落锁声,像最终的审判,将苏晚晴彻底钉死在这座华丽的牢笼之中。
她蜷缩在窗边的地毯上,背靠着冰冷的玻璃,一动不动。身体的疲惫和疼痛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但大脑却异常清醒,或者说,是被一种巨大的绝望和恐惧刺激得无法休眠。
“安分守己,或许还能过得舒服点。”傅靳言最后那句话,像魔咒一样在她耳边回响。舒服?在这座没有自由、没有尊严、甚至连阳光都需要经过许可的监狱里,何来舒服可言?这不过是施舍者居高临下的、虚伪的安抚罢了。
她抚摸着小腹,那股隐痛似乎缓解了一些,但并未消失,像一个无声的警报,时刻提醒着她身体里可能正在发生的、她无法控制的可怕变化。怀孕……这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栗。如果真的是……这个孩子,将不是爱情的结晶,而是屈辱的烙印,是套在她脖子上更沉重的枷锁。傅靳言会如何对待这个孩子?林薇薇又会如何?
她不敢再想下去。
一种深沉的无力感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在她死寂的心湖里投下巨石。她不能再这样任人宰割!她必须做点什么,哪怕是最微弱的反抗,也要证明自己还活着,还有意志。
第二天清晨,女佣准时送来了丰盛的早餐:精致的广式点心,熬得软糯的米粥,新鲜榨取的果汁。香气扑鼻,却让苏晚晴胃里一阵翻涌。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被动地接受,甚至没有看餐盘一眼,只是抱着膝盖,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河面。
“苏小姐,请用早餐。”女佣的声音平淡无波。
苏晚晴沉默。
女佣等了几分钟,见她毫无反应,不再劝说,默默收走了餐盘。整个过程安静得诡异,没有疑问,没有规劝,仿佛她吃与不吃,都无关紧要。
午餐时间,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更加精美的菜肴被原封不动地端走。
到了晚餐时分,送餐的人换成了那位看起来更年长、神色更严肃的管家。他亲自端着餐盘进来,放在桌上,并没有立刻离开。
“苏小姐,”管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傅先生吩咐,请您务必保重身体。绝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伤害您自己。”
苏晚晴终于动了动。她缓缓转过头,看向管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因久未开口而沙哑:“告诉他,除非我父亲得到应有的治疗,除非我能够知道他的真实情况,否则,我不会吃任何东西。”
这是她第一次明确提出条件。用她自己的身体作为筹码,进行一场绝望的博弈。她知道这很傻,很天真,在傅靳言绝对的权势面前,她的绝食可能就像蚂蚁撼树一样可笑。但她没有别的武器了。
管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微微躬身:“您的话,我会转达给傅先生。”然后,他同样收走了未动的晚餐。
房间再次恢复死寂。饥饿感开始如约而至,胃部传来阵阵灼烧般的空虚感。苏晚晴靠意志力强忍着,喝了几大口冷水,试图压下那种不适。
绝食的第三天,苏晚晴明显感觉到体力的迅速流失。起身时一阵头晕目眩,眼前发黑,需要扶着墙壁才能站稳。嘴唇干裂,脸色苍白得吓人。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快意。这是她唯一能掌控的事情——她自己的身体。
期间,医生来过一次,例行检查。苏晚晴抗拒,但被女佣和管家强行按住,测量了体温和血压。医生看着血压计上偏低的数值,皱了皱眉,但什么都没说,只是留下了一些营养剂。
第四天下午,苏晚晴正昏昏沉沉地靠在沙发上,房门被猛地推开。
傅靳言走了进来。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冷冽气息。他的脸色阴沉,目光如冰刃般扫过桌上依旧原封不动的午餐,最后落在蜷缩在沙发上、瘦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苏晚晴身上。
“绝食?”他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极致的冰冷,“用这种方式来威胁我?苏晚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苏晚晴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尽管虚弱,眼神却毫不退缩:“我不是威胁……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答案?”傅靳言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嘲讽,“你父亲的事,是你咎由自取!至于他的情况,你没资格知道!你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听话!”
“听话?”苏晚晴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像宠物一样听话吗?傅先生,我不是林薇薇,我做不到……”
“闭嘴!”林薇薇的名字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傅靳言的怒火。他猛地俯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不要提薇薇!你不配!”
剧烈的疼痛让苏晚晴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冷汗,但她死死咬住嘴唇,没有求饶。
傅靳言看着她苍白脸上倔强的神情,和她虚弱不堪却依旧不肯屈服的模样,胸中怒火翻涌,却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厌恶的、莫名的烦躁。他甩开她的手,直起身,对门外冷声道:“进来!”
两名穿着白色制服、戴着口罩的医护人员推着一辆放着医疗器材的小车走了进来,神情肃穆。
“既然你不肯吃,那就用别的方式补充营养。”傅靳言的声音冷酷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给她注射营养针。”
苏晚晴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惊恐地看着那闪着寒光的针头,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去。“不……不要!”
但她的反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是徒劳的。管家和女佣上前,轻易地制住了她虚弱的挣扎。医护人员熟练地消毒,将冰冷的针头刺入了她手臂的静脉。
透明的液体一点点注入她的身体,带来一种异样的冰凉感。这不是滋养,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强制和征服。傅靳言在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她,连她身体的掌控权,也不在她自己手里。
注射完成后,医护人员和佣人退了出去。傅靳言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瘫软在沙发上、眼神空洞绝望的苏晚晴,仿佛在看一个被打败的、再无价值的战利品。
“记住今天的教训。”他丢下最后一句话,转身离开。
房门再次锁上。
苏晚晴躺在沙发上,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手臂上针孔的位置隐隐作痛。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连伤害自己,都成了对方用来惩罚她的工具。
月光再次升起,清冷地照进房间。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露台栏杆上那道新鲜的划痕,在月光下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些。
而苏晚晴没有注意到,那位年长的管家在退出房间时,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她的腹部,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解读的光芒。
那眼神,是怜悯,是担忧,还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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