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璃走出几步,脚底的浅金地砖还是那样平整。她没回头,但能感觉到亭子里那层水波似的帘子还在轻轻晃动。刚才那一声咳嗽,像是憋不住了才漏出来的。
她继续往前走,脚步放得很轻。手指在袖口里掐了掐,把灵力压到最低。以前系统给过一次“低阶隐匿符”,虽然早就用完了,可那时候教的法子还记得——呼吸要慢,心跳要稳,别让地面起一丝震感。
走到一半,她忽然停下。
不是因为看见什么,而是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脚下的地砖温度没变,可灵气流动的方式有点怪。就像水面上浮着一层油,看着平静,底下却断了连贯。
她蹲下身,指尖贴在砖面,神识一点点探出去。三息之后,眉心一跳。
那串脚印消失的地方,有极细的空间波动残留。不是传送阵那种大开大合的撕裂感,更像是临时开启的小型通道,用完就关,不留痕迹。
普通人察觉不到,但她当年靠偷听掌门密谈混奖励,对这种“擦边操作”太熟了。
“装死还不忘留后门?”她冷笑,“你们这班逃得还挺专业。”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转身往回走了一段,又绕了个斜角,避开主路,贴着边缘往前挪。那边的地砖颜色略暗,像是很久没人踩过。
走了没多远,鞋尖踢到一块半埋在地里的碎玉牌。
她弯腰捡起来,上面刻着几个残字:“……勿入东区……执录者非仙……”
字迹歪斜,像是匆忙刻下的,边缘还有裂痕,应该是从整块玉牌上崩下来的。
她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忽然笑了一声。
“执录者非仙?所以东区那些登记的人根本不是仙?”她把玉牌攥进掌心,“合着是冒名顶替?”
这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但马上就想通了。
她在玄穹大陆混的时候,也有门派搞“代考”。大比前夜,花灵石请人替考灵根测试,改命格、换身份,只要后台够硬,连掌门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飞升上来,还以为进了正规单位,结果碰上更离谱的——连上岗的都不是正主?
“难怪亭子里那个不敢露脸。”她眯起眼,“他不是偷懒,是怕被人认出来。”
她想起石碑底下那块写着“快逃”的砖头。那字虽然潦草,可位置隐蔽,只有蹲下去才能看见。写字的人,一定是走过这条路,发现不对,又没法明说,才留下这种暗号。
和这块玉牌一样,都是前人留下的提醒。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玉牌碎片,又回头望了眼主道尽头隐约可见的建筑轮廓。那边有光,有门,看起来像是登记处,规规矩矩的。
可越是这样,越像陷阱。
她当年在公司写方案,领导都说“这个方向很好”,结果一提交就被毙。后来才知道,上面早定了外包团队,他们这些正式员工,不过是走个流程充数的。
现在这一幕,怎么这么眼熟?
“既然正经流程是坑,那就别走明路。”她把玉牌塞进袖子,转身朝北边走去。
那边没有路,只有一片浓雾,灰蒙蒙地罩着,连地砖都看不清。风吹过去也不动,像是凝固的。
她站在雾口,九条尾巴缓缓卷起一圈,挡在身后。寒气顺着地面往上爬,比刚才重得多。
“北侧偏道,没人走,也没人修。”她嘀咕,“可越是没人走的地方,越可能藏着后门。”
她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纸。这是最后一次签到时系统给的“寻踪符”,说是能在陌生地界找出隐藏路径。当时她还觉得鸡肋,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符纸贴在地上,瞬间泛起一层淡黄光晕,像水波一样扩散开。几秒后,光晕在雾中划出一条若隐若现的线,弯弯曲曲地延伸进去,中途还绕了个圈。
“还挺会藏。”她挑眉,“这哪是路,分明是地下通道的入口。”
她收起符纸,抬脚就要迈进去。
突然,背后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什么东西被猛地合上。
她没回头,但耳朵动了动。
亭子里那层水波帘子,应该彻底关死了。刚才那声音,像是机关落锁。
“发现我偏离路线了?”她嘴角一扬,“急了?”
她没再犹豫,一步踏进雾中。
寒气立刻裹住全身,衣服贴在皮肤上发凉。视线只能看清前方两三步,再远就是一片灰白。她把手贴在墙上摸索,却发现根本没有墙,只有空气。
那条光晕指引的线还在脚下,微微发亮。
走了一段,地面开始往下斜。坡度不大,但能感觉到是在深入。
她放慢脚步,每一步都踩实了再往前。以前系统任务让她“混进门派禁地”,教过她一个道理——越是安静的地方,越容易踩雷。
就在她准备再掏出一张符纸照明时,脚下一空。
不是陷阱,而是一级台阶。
她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发现是一整段阶梯,往下延伸,至少有二十多级。
“还真有人常走。”她喃喃,“不然不会特意修台阶。”
她一级一级走下去,动作很轻。到底部时,指尖触到一扇门。
木头做的,老旧,边角都有虫蛀的痕迹。门缝里透不出光,也听不到声音。
她贴上去听了会儿,里面静得很。
正要退开,忽然察觉到一点异样。
门板上的纹路,不是普通的木纹。她借着符纸余光仔细一看,发现是刻上去的符文,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但还能辨出几个残形。
她认得其中一个。
是“封言咒”的变体,专门用来阻断传音类神通。
这种符文,一般只出现在审讯室或者密室。
她慢慢直起身,眼神冷了下来。
这里不是什么避难所,也不是逃亡者的藏身处。
这是个关人的地方。
她想起玉牌上的字:“执录者非仙”。
如果东区那些登记官不是真仙,那真正的仙呢?
是不是就被关在这类地方?
她盯着那扇门看了一会儿,忽然抬手,在门板上轻轻敲了三下。
不重,但足够让里面听见。
等了几秒,没人回应。
她又敲了两下,节奏变了。
这次,门内传来一声极轻的刮擦声。
像是有人趴在门缝边,用指甲蹭了一下。
她收回手,退后一步。
然后转身,原路返回。
雾气依旧浓重,她走得很快,但没发出声音。回到入口时,天还是那种均匀的亮,像会议室的灯。
她站在雾外,深吸一口气,把气息压得更低。
筑基初期的水准,刚好够在底层混饭吃,又不会引起注意。
老套路了。
当年在玄天宗大比,她就这么溜进去看过名单。现在换了个地方,规则不一样,可人心没变。
她最后看了眼那片迷雾,抬脚往另一个方向走。
不是东区,也不是亭子那边。
是西南角,一处不起眼的岔道。
那里有个废弃的石墩,上面落着半片破伞。
她记得,那是刚才路过时,唯一一个不在规划路线上的物件。
正常的地方不会有这种多余的东西。
除非,它本就不该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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