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监控屏幕前,看着重新调整后的画面。西侧围墙清晰可见,碎玻璃在晨光下泛着冷光。
头顶通风口又震了一下,声音比刚才更轻,像是被风吹动的铁皮。我没回头,对讲机已经握在手里。
“苏瑶,来b2实验室。”我说,“带采样工具。”
半小时后她到了,防护服还没穿好就先看了眼通风管出口。灰鼠尸体还在原地,被密封袋包着,旁边是掉落时蹭下的蓝色黏液痕迹。
“这东西不是自己爬进来的。”她说,“毛发上的黏液分布太均匀,像是被人抹过。”
我没说话,把昨夜发现的权限篡改记录调出来给她看。她扫了一眼,眼神变了。
“他们能进系统?”
“暂时不能了。我已经切断所有外部端口的控制权,但之前那条指令说明一件事——对方知道我们有哪些设备,也知道怎么绕开警报。”
她低头打开检测仪,将黏液样本放入分析槽。机器运行的声音填满了房间。我们并排站着,谁都没再开口。
六点三十二分,结果出来了。
“里面有RZ-07染料。”她指着屏幕上的波峰,“这是工业标记墨水,灾变前只有城东化工厂用这种编号。”
我盯着那串数据。城东化工厂,赵强藏身的地方。他上次带人砸门失败后消失了两周,现在换了个方式回来。
“不只是砸门那么简单。”我说,“他们在搞别的事。”
她点头。“黏液里的酶活性比我们种植区的还高,但结构不稳定。如果混入酸性催化剂,会加速植物细胞破裂。这不是污染,是破坏。”
我转身走向主控台。路上给苏晨发了条消息,让他查最近三天所有植物区域的生长日志。两分钟后他回话:两株母本植株根系分泌量下降百分之四十,时间从三天前开始。
正好是那只灰鼠出现的时间。
我停下脚步。他们不是想抢物资,也不是单纯试探防御。他们在毁我们的净化系统。
一旦水源净化失效,我们就得出去找水。而外面,早就布好了埋伏。
“把这两株母本移出去。”我说,“放到西边那个旧温室。”
苏瑶抬头看我。
“那里是监控盲区。”我说,“他们会再来。”
她明白我的意思。不需要多说。当天下午,我们把两株看起来最健康的母本连土带盆搬到了西侧废弃温室。那里原本是厂区育苗点,玻璃顶破了几块,风雪能灌进去。
临走前,我在叶片背面涂了微量荧光粉。无色,无味,遇紫外光才会显影。然后让苏晨每天固定时间过去检查一次,留下脚印和工具箱。
第二天夜里,监控显示盲区红外没有异常。
第三天也是。
我坐在主控室没睡。凌晨一点十七分,画面动了。
两个黑影翻过围墙,动作很稳。一人直奔温室,从背包里拿出喷雾罐,蹲下对着植株根部喷洒液体。另一人站在外围望风,手里握着一根短棍。
我没急着行动。
他们喷了大概三十秒,收起罐子准备离开。就在两人跳下围墙的瞬间,我按下了开关。
隐藏在围栏上方的紫外线探照灯亮了。
地面立刻显出淡蓝绿色的足迹,一直延伸到墙外。其中一人裤脚沾了荧光粉,走路时不断脱落,在雪地上画出一条清晰的线。
“出发。”
我和两名守卫从侧翼包抄。五十米距离,不到三分钟就追上了。
跑在后面的那人反应慢了一步。我们三人同时扑上去,把他按在地上。前面那个听见动静,加快速度冲进废墟,转眼不见。
我们没追。抓住一个就够了。
回到安全屋时天还没亮。俘虏被带到审讯室,坐在金属椅上,双手铐在桌沿。他低着头,衣服上有泥渍和划痕,右手虎口有长期握钳的老茧。
我站在他对面,把喷雾罐放在桌上。又放了一张照片,是灰鼠毛发上提取的染料成分分析报告。
“RZ-07。”我说,“城东化工厂专用墨水。你身上这件外套袖口有残留。”
他不动。
我又打开平板,播放昨晚的荧光追踪画面。他在雪地上的脚印一路清晰,直到被按倒为止。
“你们的目标不是破门。”我说,“是让我们自己垮掉。先用老鼠带毒黏液进通风管,再派人定期喷洒催化剂。等净化系统崩溃,我们只能出门找水。那时候你们就在路上等着。”
他还是不说话。
苏瑶走进来,手里拿着化验单。“喷洒液里含有酸性催化剂和微量真菌孢子,专门针对蓝叶植物的代谢路径。这不是临时起意,是研究过的。”
我看着他。“你说不说都一样。我们知道是谁派你来的。”
他眼皮抖了一下。
“赵强现在缺人,也缺物资。”我说,“但他不敢硬打。他知道我们的火力,也知道围墙不好爬。所以他换了打法,用慢的,一点一点耗。”
我停顿一下。
“可他忘了,慢的东西,最容易留下痕迹。”
俘虏终于抬头,嘴唇动了动。
“我不是……”
“你是。”我说,“你手上的茧,是拧液压钳留下的。你外套内衬缝线歪了,是左撇子自己补的。你鞋底磨损集中在右前掌,说明习惯用右脚发力蹬墙。这些细节不会错。”
他闭上嘴。
苏瑶把检测报告推到他面前。“你知道这些植物死了,我们会死得更快。你也知道,只要我们活着,就有干净水喝。你不是流浪者,你是被组织派来的。”
房间里安静下来。
过了很久,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
“任务是每周去三个点喷药。”他说,“西边温室是第三个。前两个在北面塌楼和南沟渠。我们换了人轮班,每次间隔七十二小时。”
“为什么用老鼠?”
“通道太窄,人进不去。我们抓了十几只,往毛上抹药,放进管道。有些死了,有些跑了。你们那只……是从里面掉出来的。”
我问:“还有多少人在外面?”
他摇头。“我不知道全部。只知道我们这一组五个人,分成两队。另一队负责监视排水口和电缆井。”
“幕后是谁指挥?”
“赵强下面有个戴眼镜的男人,以前是研究所的。他知道植物怕什么,也知道怎么配药。”
我记下这些话,没再问别的。
下令把他关进隔离舱,单独看管。食物和水正常供应,不准动手,也不准放。
回到主控室,我把所有信息归档。屏幕上还放着昨晚的追踪录像。我暂停在那个人被按倒的瞬间。
他的左手手套裂开一道口子,露出手腕内侧。
那里有一小块红斑,像是烫伤愈合后的痕迹。
形状很规则。
像一个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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