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号角长鸣,礼乐齐响。
李元吉平牵着皇后杨氏的手,两个人步伐平稳而缓慢的跨上了最后一阶,踏上了高台上的广场。
这里空旷而肃穆,万籁寂静无声,皑皑云雾飘荡,宛如云中仙境。
除了一座【祈年殿】外,只有殿前面一只巨大的,圆口方底,三足而立的山河社稷鼎。
呼!
李元吉长吐一口气,立时变成了一阵茫茫白雾,转头看了看皇后杨氏,问道:“如何?”
皇后杨氏微微气喘道:“妾,没事。”
她不是虚言。
虽然香火之力大部分都被李元吉给吸收,但是杨氏作为皇后,又怀有嫡子,一样也受到过香火之力的冲刷。
虽然身体肯定不如秦琼等虎将,但是也绝对超过了普通人许多。
长阶虽长,但却不是太累。
话音刚落,众人也都陆续跟了上来,高昌郡王等人也都跟了上来,除了李靖和高昌郡王之外,王扬、裴寂、萧瑀、李纲都有些气喘。
不过。
众人却都没有在意,只是目光全部都放在了祈年殿上。
除了高昌郡王之外,其余人对于这座山腰上建造这么大片的建筑早就已经不惊讶,只是惊讶于【祈年殿】的特殊。
祈年殿看起来与大唐如今的建筑风格迥异。
鎏金宝顶,蓝瓦红柱,有着三层重檐,整体金碧辉煌的圆形大殿,圆殿的下方则是三层堆叠而上的方形基座。
“天圆地方。”
“蓝天黄土。”
“鬼斧神工!”
一众人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惊叹。
这一座建筑粗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但是放在昆仑山中,却颇有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甚至,他们感觉那都不仅仅只是一种单纯的感觉,仿佛到了这里,只要看着这座大殿,就有一种面对皇天后土两位神只的敬畏感。
周围的仪仗瞬时散了开来,站在了广场的周围,旌旗猎猎作响,驱散了倒卷的云雾,脚步声打破了山腰的寂静。
数十名健儿抬着鲜活的三牲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径直停留在了大鼎的前方。
一名士卒掏出一柄锋利的短刃,恭敬的呈递到了李元吉的面前。
李纲左右看了看,旋即走上前,对着李元吉拱手请示道:“陛下,祭祀何时开始?”
他身为礼部尚书,可这一次前来祭祀却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祭祀。
其实,他也不是不知道,如何祭祀他身为礼部尚书是十分清楚的,但是来这昆仑山祭祀属实是第一次,也不清楚李元吉欲要向谁祭祀,更不清楚祭祀什么,只能开口请示。
“现在。”李元吉干脆直接的说道,此刻他的心中像是有着一座火山要喷发,根本懒得理会那些繁文缛节,不等李纲开口直接吩咐道:
“朕与皇后入殿祭祀。”
“你念祭文,王扬、萧瑀、裴寂操刀宰牲,李靖念礼,高昌郡王负责颁牲。”
众人没有二议,当即应诺,李纲追问道:“陛下,祭文祭给哪方神圣?”
“皇天后土。”
“啊?”
“朕一祈风调雨顺,二祈五谷丰登,三祈国泰民安!”李元吉直接说道,旋即也不再管李纲等人,平牵着皇后杨氏的手,径直向着【祈年殿】而去。
李纲等人闻言愣在了原地,从来没有听闻这样的要求。
自古祭祀皆有明确神只,各自掌管的节令不同,诉求自然也不一样。
可现在这?
皇天后土太笼统了。
他之前还以为李元吉要做的是冬祭。
“算了。陛下如何要求就如何做吧。陛下马上就要祭祀了,别耽误了事情。”王扬直接说道。
众人一听这话,当即也不再聚集,各自按照李元吉的吩咐走向了各自的位置。
李纲同样没有迟疑,当即就走到一边,开始高声唱诵起了一篇祭文,咿咿呀呀,辞藻华丽的祭文顿时就从其口中开始颂了出来……
王扬、裴寂、萧瑀三个人则是各执一刀,站在了三牲之前,握着刀的手都在颤抖,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
这是殊荣,这是恩遇。
高昌郡王亦是心头激动的等候在一边,等待着祭祀完毕之后,颁牲之礼。
原本以为自己跟过来就是凑个热闹,万万没有想到,李元吉竟然让他来做这颁牲之人。
呼!
吐出一口浊气,竖起一双耳朵,等待着李靖的号令。
可此刻的李靖心里面一样不平静,一路疾走的同时,衣袖里面的手掌握紧了又张开,如此反复不停。
旋即,他快步追上了李元吉和皇后杨氏,亦步亦趋的跟在了两人身后步入了大殿。
大殿之中,李元吉好奇的打量着殿内的情况。
只见,空旷的大殿内四根龙柱分隔四方,上面分别刻着春夏秋冬四季之景。
外圈则立着十二根朱漆圆柱,上刻十二元辰。
正中央摆着一座祭台,上面没有雕像,仅仅只是一个具有象征意义的牌位,上书皇天后土四个篆字。
除此之外,空荡荡的大殿里面再也没有其他,甚至连看顾的人都没有。
李靖嘴巴翕动,想要说什么,但却闭上了嘴巴,正此时李元吉的声音响起:“开始吧。”
啊?
李靖心头惊讶,这连香火都没有准备,不过他不是多话的人,当即就高声唱喏:
“今有唐皇李氏元吉,祭祀皇天后土,一祭!”
李元吉出言道:“风调雨顺!”
“一祭,风调雨顺!”李靖高声念诵,复又喊道:“二祭。”
李元吉说道:“五谷丰登!”
“二祭,五谷丰登!”李靖再次高呼,又喊道:“三祭。”
李元吉道:“国泰民安!”
“三祭,国泰民安!”李靖再次高呼,旋即奔走殿外,对着王扬三人呼喊道:“献牲!”
“敬献皇天后土!!!”李纲的祭文接上了最后一句,周围侍从闻声附和。
“敬献皇天后土!”
“敬献皇天后土!”
层层叠叠的祭祀声中,早就准备好的王扬三个人闻言,当即就将手中的利刃刺入了三牲的脖颈间,狠狠的一搅,随之拔出,殷红的血液顿时喷薄而出。
三个人急忙退到了一旁,身材魁梧的健儿们齐齐将三牲高抬而起,凑到了山河社稷鼎上,鲜血顿时如同泉水一般涌了出来,流进了大鼎之中。
与此同时,李元吉的视网膜上瞬间浮现出了一条提示:
【叮,祭祀完成,奇观【祈年殿】功能启动!】
霎时间,他的眼底似乎有金光闪过,耳畔似乎听见了风雷炸响,心头似有狂风暴雨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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