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不再说话，抱着书继续走向图书馆。
推开图书馆厚重的大门，里面熟悉的羊皮纸和旧书的气息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赫敏径直走向自己常坐的靠窗位置，却意外地发现那个位置附近站着一个人——是格林格拉斯教授。
他正从高高的书架上取下一本厚重的书籍，一边和自己手里的另一本书籍翻看对比。
赫敏的脚步顿住了，想起自己刚才在占卜课的“壮举”和可能引起的风波，脸上微微发热，有些局促不安。
萨格莱斯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存在，他转过头，目光落在赫敏身上，那平静的灰色眼眸似乎能洞察人心。
他合上手中的书，声音温和低沉：“格兰杰小姐。洛克提斯告诉我……你似乎提前结束了北塔楼的课程？”
他的语气里没有责备，反而带着一丝了然。
“你怎么知道，教授？”赫敏有些惊讶地问。
萨格莱斯笑了笑，“洛克提斯最近在城堡找一样东西。”
赫敏点了点头，识相地没有追问。
但她的脸更红了，带着点不服气的倔强，语速略快地解释道：“是的，教授。我……我和特里劳妮教授有些……意见分歧。我认为占卜学缺乏可靠的实证基础，是在浪费时间！”
她想起刚才的争吵，语气又有些激动。
萨格莱斯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他走到旁边一张空着的橡木桌旁，示意赫敏也坐下。
“占卜，”萨格莱斯的声音依旧平静，“是一门极其依赖天赋的学科。它就像一种难以捉摸的魔法感知力，并非通过勤奋学习就能必然掌握。真正的先知，如特里劳妮教授的先祖，是极其罕见的。”
他看向赫敏，眼神坦诚，“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包括我自己，花费大量时间去解读茶叶渣的形状、水晶球的幻影，或者星象的排列，其收获往往远不如将同等精力投入到那些逻辑清晰，可以系统学习和掌握的知识领域。”
他轻轻拍了拍手中那本厚重的魔法书。
“您……您也不相信那些预言吗？”
赫敏有些惊讶地问，她本以为像萨格莱斯这样强大的巫师，可能会更敬畏那些神秘力量。
萨格莱斯微微摇头，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我相信命运有其轨迹，但比起依赖飘渺模糊的预言，我更相信通过自己的学识和力量去把握当下，塑造未来。”
“预言……如果它存在，也往往晦涩难懂，充满误导，甚至可能成为束缚行动的枷锁。没有那份与生俱来的‘天目’，执着于占卜，确实可能是在虚掷光阴。”
他看着赫敏，眼神带着理解和一种长辈般的宽慰，“所以，离开一门让你感到挫败且看不到价值的课程，格兰杰小姐，这并非懦弱或失败，而是一种明智的选择。霍格沃茨有很多值得你投入热情和智慧的领域。”
萨格莱斯的话如同清凉的泉水，浇灭了赫敏心中最后一丝因“退课”而产生的自我怀疑和烦躁。
他的观点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这让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选择。
“谢谢您，教授。”赫敏真诚地道谢，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郁结彻底烟消云散。
萨格莱斯微微颔首：“你的时间非常宝贵，用来追求虚无的十二门优秀毫无意义。”
说着他伸出手，一本厚重得几乎能当盾牌的魔法书便从高耸的书架上轻盈飘落，稳稳落入他掌中。
“我知道你涉猎广泛，掌握了许多魔法，”他话锋一转，将手中的书递向赫敏，“不过比起广度，我希望你也能关注一下它们的深度。”
“缺乏对魔力本质和魔法原理的深入理解，你将很难触及到创造的门槛。”
他递过来的，赫然是那本每个霍格沃茨新生入学时都会购买的——《魔法理论》。
“您是说……创造属于自己的咒语？”赫敏下意识伸手接过萨格莱斯手里的书籍，有些难以置信地问，“我也可以？”
“为什么不呢？”萨格莱斯理所当然地看着她，“据我所知，斯内普教授在读书的时候就创造了不止一个咒语。”
“斯内普教授？”赫敏的声音因震惊而拔高了一个度。
“没错。”萨格莱斯平静地点了点头，“抛开人品不论，斯内普教授在魔咒和魔药领域确实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赫敏勉强点了点头，好奇心驱使她忍不住追问：“那您呢？教授，您读书的时候……”
“当然，我也一样。”萨格莱斯坦然地说，“不过直接宣称自己是个天才，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够谦逊？”
“你本来就是个傲慢自大的家伙！”一个冰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
斯内普悄无声息地从书架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手里正捏着一本封面阴沉的古籍。
此刻他的脸色和手里拿的书籍封面同样阴沉，显然是听到了萨格莱斯刚刚那句“抛开人品不论”的评论。
“我的人品在你这里有什么问题吗？萨格莱斯。”
他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完全没有！”
萨格莱斯转身，脸上挂起一个毫无破绽的微笑。
或许是他们的声音在寂静的图书馆里显得过于清晰，平斯夫人从远处的书架后探出头，严厉的目光扫过来好几次，无声地发出警告。
斯内普冷哼一声，甩开袍子转身离开。
直到那黑袍身影消失在层层书架之后，萨格莱斯才转过头，对着赫敏压低声音，一本正经地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斯内普教授完全没有‘人品’这种东西，因为我上学的时候可没少被他‘特殊关照’。”
他的语气罕见的带着一丝调侃。
赫敏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用手捂住嘴，肩膀微微耸动。
过了一会儿，赫敏好不容易止住笑，好奇地看向萨格莱斯一直拿着的那本厚重大书。
“教授，您手里拿的那本是……？”
“一本关于古代仪式魔法中变形术的应用典籍，”萨格莱斯垂眸看了看手里的书籍，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可惜，里面记载的许多核心材料早已失传，恐怕再也找不到合适的替代品了。”
他语气恢复了平静，赫敏也理解地点点头，眼中流露出对失落知识的惋惜。
萨格莱斯不再多言，他对赫敏点了点头，然后将那本厚重的古籍稳稳托在手中，转身走向图书馆幽深静谧的书架丛林深处。
他还是试图寻找一下那些可能残存的，与之相关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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