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的康复训练仍在继续，乔英子已经取得了令人瞩目的进步。
然而这一天的训练却异常艰难，她的心思明显不在状态，接连摔倒了三次。虽然有完善的安全措施保护，但每次摔倒带来的疼痛却是真实的。
“英子，今天状态不好啊，”康复师李老师关切地问，“还可以继续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乔英子咬咬牙，点点头：“我可以的，李老师。”
李老师轻轻扶起她，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尊重她的选择，继续指导她进行训练。
就在这时，方一凡提前结束了舞台剧的排练，兴冲冲地来到康复中心。他原本想给乔英子一个惊喜，却在训练室门口看到她又一次重重地摔倒在地。
方一凡的心一下子揪紧了，立刻冲了进去：“没事吧？有没有摔到？会不会疼？有没有受伤？”他蹲下身，急切地检查着她的情况。
乔英子看到突然出现的方一凡，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排练提前结束了，”方一凡皱着眉头，“你怎么样？摔到哪里了？”
这时李老师开口了：“小方啊，英子今天已经摔了好几次了。状态似乎不是很好，心不在焉的。你好好开导开导她，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方一凡的眼神立刻变得严肃起来，紧紧盯着乔英子。乔英子受不住他灼热的目光，低下了头。
“好，老师您辛苦了。”方一凡向李老师道谢，然后开始默默地收拾乔英子的东西。
整个过程他没有说一句话，乔英子也没有解释。
方一凡小心地将她抱起来，动作依然温柔，但脸色却异常凝重。他静静地抱着她走向停车场，轻轻将她放在副驾驶座上，自己回到驾驶位。
车厢内一片寂静，方一凡没有立即启动车子，也没有看乔英子，只是静静地坐着，双手紧握方向盘。
乔英子看着方一凡生气的侧脸，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拽着衣角。安静的车厢显得异常压抑，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碰了碰他的手。
方一凡没有反应。
她又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方一凡依然没有理她。
乔英子的眼眶渐渐红了，带着哭腔小声说：“别不理我...”
方一凡终于转过头，眼神中既有心疼也有责备：“是不是说过，有什么事情要说？乔英子，你在训练诶！今天是摔倒，没什么，如果是练习平衡木呢？直接摔下来，怎么办？”
乔英子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但方一凡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即哄她，只是轻轻擦掉了她的眼泪。
乔英子哽咽着：“我...对不起。”
“不用和我道歉，”方一凡的声音依然严肃，“你没有对不起我，你这是在伤害自己。”说完，他又把脸转了回去，不看乔英子。
乔英子低下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可以听我解释吗？”
“说。”方一凡简短地回答，依然没有看她。
“我昨晚做梦...”乔英子的声音颤抖着，“梦到了...我那天...跳进海里......我...我看到你也跳下来...”
方一凡猛地抱住她，但没有打断，让她继续说下去。
“我好害怕...你拼命向我游来...，”乔英子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海水那么冷，那么黑...我感觉到自己在往下沉...你想抓住我，但总是差一点...然后我就惊醒了，一身冷汗...”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一整天都在想那个梦，训练时也忍不住走神...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方一凡紧紧抱着她，许久才轻声说：“傻瓜，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叹了口气，也开始吐露心声：“其实...我也经常梦到那天。梦到海水刺骨的寒冷，梦到你苍白的脸，梦到我怎么也游不到你身边...每次醒来，都要确认你好好的，才能安心。”
乔英子惊讶地抬起头：“你从来没说过...”
“因为不想让你担心，”方一凡温柔地擦去她的眼泪，“就像你也不想让我担心一样。但我们说好的，有什么事都要说出来，记得吗？”
乔英子点点头，靠在他肩上：“我记得。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天的记忆对我来说太痛苦了，每次想起都会害怕。”
方一凡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说：“英子，我们不能再让那天的阴影影响我们的生活了。恐惧不会自己消失，我们必须面对它。”
乔英子抬起头，眼中闪着泪光，却带着一丝坚定：“方猴儿，我们去直面恐惧吧。去深圳，去那个海边。”
方一凡愣了一下，随即严肃地考虑起来。他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回到那个让他们都留下心理创伤的地方，直面最深的恐惧。
“你确定吗？”他认真地问，“那可能会很艰难。”
乔英子坚定的点头：“我确定。我不想再被噩梦困扰了，也不想让你继续担心。我们必须跨过这道坎。”
方一凡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终于点头：“好，我们去。但一定要做好准备，不能贸然行事。”
他启动车子，语气变得柔和：“先回家好好休息，我们慢慢计划。答应我，在去之前，不能再这样心不在焉地训练了，太危险了。”
“我答应你，”乔英子轻声说，“对不起，今天让你担心了。”
方一凡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傻瓜，我永远都会担心你。但更重要的是，我们要一起面对所有困难。”
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夕阳的余晖洒在车内，温暖而柔和。
回到家后，方一凡细心地为乔英子检查了身上的伤处，确认没有大碍后才松了口气。他煮了热牛奶，两人坐在沙发上，开始认真讨论去深圳的计划。
“要不要先咨询一下心理医生？”方一凡建议道，“毕竟直面创伤需要正确的方法，不能太冲动。”
乔英子点点头：“好，听你的。但我真的想尽快去，我不想再被那个噩梦困扰了。”
方一凡握住她的手：“我明白。但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确保这对你来说是治愈而不是二次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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