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勇此刻正在思索入宫的几位秀女该如何安排是好?
程婕的工巧与庖厨之好,让他想起了前世那个科技昌明、物质丰富的时代,也与他如今大力推动技术发展的思路隐隐相合。
或许,在这深宫之中,能有这样一个不那么传统的女子,能理解甚至参与到他的一些奇思妙想中来?
而徐冰心的尚武与英气,则让他看到了不同于这个时代寻常女性的另一种可能。她的身上,有一种他所欣赏的、类似于花木兰或平阳昭公主那般的气魄。
在这个即将席卷南北、一统天下的时代,这样一个女子,或许能带来一些不一样的气息?
“或许……这深宫,也该有些不一样的颜色了。”杨勇心中如是想道。
他并非贪恋美色之人,但作为帝王,平衡各方势力、满足个人喜好、乃至为皇室开枝散叶,都是他必须考虑的事情。
这二位独特的女子,连同苏、王、崔、赵等世家精心培养的闺秀……
“来人。”杨勇收回目光,沉声道。
“奴婢在。”内侍总管应声而入。
“传朕旨意,三日后,于麟德殿设宴,朕要再见见那几位……秀女。”杨勇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遵旨。”内侍总管心领神会,知道陛下这是要做最后的选择了,连忙躬身退下,前去安排。
旨意很快传到了各位待选秀女暂居的宫苑。
苏婉晴、王芷澜、崔雪映、赵灵儿等人,无不精心准备,力求在宴会上展现出自己最完美的一面,以期能获得帝王的最终青睐。
而程婕在接到旨意后,在自己的小院中,对着一堆她偷偷带进宫的小型木工工具和几本菜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不明白陛下为何还要再见,只是觉得那深不可测的帝王目光,让她既有些害怕,又隐隐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徐冰心则显得平静得多。
她将旨意随手放在桌上,看了看手掌处女子少有的茧子,眼神清亮而坚定。
无论结果如何,她似乎都已做好了坦然接受的准备。
【洛阳,紫微宫,麟德殿】
三日后,麟德殿内灯火通明,熏香馥郁。
与初次见面时的庄重审视不同,此次宴会的气氛显然要轻松许多。
殿内依旧陈设华丽,但撤去了部分过于严肃的仪仗,换上了更多清新雅致的花卉盆景,丝竹之声也选用了更为悠扬舒缓的曲调,试图营造一种家宴般的亲和氛围。
杨勇与皇后云韵并坐于主位之上。
杨勇换了一身较为随和的绛紫色常服,金冠束发,少了几分朝会时的凛然帝威,多了几分居家的雍容。
他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目光平和地扫过殿下端坐的几位女子。
云韵则是一身杏黄底绣百鸟朝凤的宫装,凤钗轻摇,仪态万方。
她脸上带着温婉得体的笑容,眼神柔和,如同一位招待家中贵客的贤惠主母,巧妙地调节着场中的气氛。
苏婉晴、王芷澜、崔雪映、赵灵儿、程婕、徐冰心六位经过最终遴选的女子,今日皆盛装出席,按照指引坐于下首特设的席位。
她们依旧保持着恭谨的姿态,但相较于初次面圣时的紧张无措,此刻显然镇定了不少,只是那微微绞紧的绢帕、不时轻颤的睫毛,还是暴露了她们内心的忐忑与期盼。
毕竟,今日之后,她们的命运便将尘埃落定。
“今日设宴,不必过于拘礼。”
杨勇率先开口,声音温和,打破了略显凝滞的空气:“既然入了宫,往后便是自家人。家常便饭,随意些就好。”
云韵也笑着接口,声音如春风拂面:“陛下说得是。你们初来宫中,难免生疏。今日就当是寻常家宴,与本宫和陛下说说话,聊聊家常。都放松些,莫要太过紧张,反倒失了真性情。”
帝后二人这番安抚的话语,如同暖流,让殿内紧绷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几位女子纷纷起身,敛衽行礼,声音清脆悦耳:“臣女谢陛下、皇后娘娘恩典。”
重新落座后,云韵便如同拉家常般,开始逐一询问起她们的生活琐事,言语间充满了关怀。
她先看向气质最为温婉的苏婉晴,柔声道:“苏姑娘,本宫听闻你精于丹青,尤其擅画山水。宫中收藏了不少前朝名画,日后若有兴趣,可常去书画院走走,那里的待诏们也都是此道高手,你们可以切磋交流。”
苏婉晴连忙欠身,声音轻柔如涓涓溪流:“臣女拙技,不敢在娘娘和诸位大家面前卖弄。若能得观宫中珍藏,聆听教诲,已是天大的福分,臣女先行谢过娘娘恩典。”
她举止得体,回答谦逊,引得云韵微微颔首。
接着,云韵的目光转向清丽如兰的王芷澜:“王姑娘,你出身书香门第,想必家中藏书甚丰。平日除了诗书,可还有别的消遣?”
王芷澜微微抬眸,眼神清澈,声音不疾不徐:“回娘娘,臣女除了翻阅典籍,也喜抚琴。偶尔也会随母亲打理家中花圃,觉得侍弄花草,能静心养性。”
她言语间自带一股书卷清气,令人心折。
“哦?抚琴、莳花,皆是雅事。”
云韵赞许地点点头,笑着说道:“宫中乐坊有几位琴师技艺不凡,御花园中更是四时花卉不断,你定然会喜欢。”
轮到崔雪映时,云韵看着她那清冷如雪的容颜,笑道:“崔姑娘气质高华,令人见之忘俗。平日在家,都喜欢做些什么?”
崔雪映起身,姿态优雅,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清脆而带着一丝疏离:“臣女喜静,闲暇时多是独自品茗、弈棋,或读些道藏佛经,以求心静。”
她的话不多,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场。
“品茗弈棋,修身养性,很好。”云韵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
当问及年纪最小的赵灵儿时,小姑娘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未脱的兴奋与紧张,她眨着灵动的大眼睛,声音如同出谷黄莺:“回娘娘,臣女……臣女喜欢看杂耍,听故事,还喜欢和小动物玩!家里养了一只西域来的狮子猫,可漂亮了!”
她那毫不掩饰的天真烂漫,逗得云韵也忍不住莞尔一笑:“真是个活泼的孩子。宫中也有不少珍奇异兽,回头让你看个够。”
最后,云韵将目光投向了最为特殊的程婕与徐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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