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染亮邹城的屋檐，斥候便捧着几块金属片冲进府邸。曹复正对着案上的粮册出神，指尖还沾着麦壳的碎屑，闻言立刻起身。
“安国君，按您的吩咐搜查河湾周边，找到三块类似的金属片！”斥候单膝跪地，双手递上金属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曹复接过金属片，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三块金属片的纹路能相互拼接，组合成半个扭曲的圆形，缺口处的线条隐约指向南方，与龟甲上的“云梦”符号有几分呼应。
他将金属片在案上排列整齐，指尖摩挲着纹路的接口，掌心渐渐出汗。心里嘀咕：这纹路拼起来像个祭坛的轮廓，潜龙会果然和云梦泽的祭祀脱不了干系，就是不知道完整图案藏着什么。
“继续扩大搜查范围，重点排查泗水沿岸的古渡口。”曹复吩咐道，“发现任何带类似纹路的物件，立刻带回。”
“诺！”斥候躬身领命，转身时铠甲的铁环碰撞作响，消失在庭院的晨光里。
曹复收起金属片，揣进怀里，起身前往织锦坊。沿途的街巷里，百姓们正围着分发农书的官吏，竹简上的活字印刷字迹清晰，不少人踮着脚，指着上面的水车图纸议论纷纷，脸上满是好奇。
织锦坊内，丝线的清香混着桐油味扑面而来。林氏正捧着一匹新织的锦缎，见曹复进来，眼睛一亮，快步迎上前：“安国君！您看！蚕丝织锦成功了！”
锦缎呈淡青色，上面织着简单的云纹，丝线细密光滑，触感柔润，比齐国的锦缎还要鲜亮。新合金织机的梭子还在转动，“嗡嗡”声里，又一段锦纹渐渐成型。
“太好了！”曹复伸手抚摸锦缎，指尖划过丝线的纹路，心里涌起一股喜悦。这锦缎要是卖到各国，既能换取铜铁盐，还能打响鲁国的名号，比单纯卖粮食划算多了。
林氏笑着道：“这织机太好用了，属下还试着在锦缎边缘织了暗纹，既好看，还能防伪。”她指着锦缎边角，果然有一圈极细的鲁国旗帜纹路，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立刻组织量产。”曹复道，“挑选手艺好的妇人，分三班赶工，第一批锦缎先送抵齐国和魏国，看看市场反应。”
“诺！”林氏应声，转身吩咐工匠们准备原料，脸上满是干劲。
离开织锦坊，曹复前往城外的粮仓。十二座巨大的粮仓排列整齐，外墙用新合金薄片加固，屋顶铺着防水的桐油毡，墙角还挖了排水沟，防止雨水浸泡。
曹远正指挥农夫们往粮仓里搬运粮食，新收的麦粒装在陶瓮里，层层叠叠，麦香浓郁。见曹复过来，他抹了把汗，笑道：“安国君，粮仓都按您的法子改造好了，新合金薄片防潮，陶瓮密封，还在粮仓周围挖了陷阱，防止鼠患！”
曹复走进粮仓，里面干燥通风，麦粒堆得齐腰高，抓起一把，饱满干爽，没有丝毫潮湿发霉的迹象。他想起现代的粮仓储存技术，心里嘀咕：没有烘干机和防腐剂，能用这些土办法保住粮食，也算是不错了。
“再在粮仓顶部装几个通风筒。”曹复道，“用竹筒和新合金网罩，既能通风，又能防止飞鸟进去糟蹋粮食。”
曹远连连点头：“属下这就去办！有了这些法子，就算存上三年，粮食也不会坏！”
粮仓外的空地上，几名工匠正在安装测水器的警报装置。新合金打造的铜铃挂在木杆上，浮石带动齿轮，水位一旦超标，铜铃便会发出清脆的响声，穿透力极强。
“安国君！测水器的警报装置调试好了！”之前设计测水器的学生跑过来，手里拿着扳手（新合金打造的简易工具），脸上沾着油污，“您听听这铃声，就算在三里外也能听见！”
他示意工匠拉动机关，铜铃“叮叮当当”响起来，声音洪亮，在空旷的田野上回荡。曹复点头，心里暗道：这简易警报器，比现代的报警器还实用，至少不用担心没电。
“把测水器分发到各城的河边和田埂，让田正负责看管。”曹复道，“再印些使用说明，和农书一起发给百姓，让大家都知道怎么看、怎么修。”
学生躬身应道：“属下明白！这就去安排印刷说明！”
离开粮仓，曹复前往学宫。孔玉正带着学生们将印好的农书打包，竹简上的字迹清晰，水车、测水器、新合金农具的图纸一目了然。见曹复进来，孔玉拱手道：“安国君，农书已经印了五百份，加上使用说明，足够十二座城池的百姓人手一份了。”
“让使者护送，尽快分发下去。”曹复道，“告诉各城的官吏，要亲自教百姓们看懂图纸，尤其是农夫和工匠，有不懂的，让学宫的学生们上门讲解。”
孔玉应道：“属下已经安排好了，学宫的学生们分批次前往各城，保证百姓们都能学会。”
曹复走到学术馆，几名学生正围着拼接的金属片纹路研究。见曹复进来，一名学生指着纹路道：“安国君，这拼接后的纹路，像是一个祭坛的俯视图，缺口的部分，说不定还缺几块金属片。”
曹复凑近一看，果然，拼接后的半个圆形，边缘有明显的接口，像是祭坛的台阶和祭祀的立柱。他想起龟甲上的“云梦”“祭坛”，心里嘀咕：潜龙会的祭祀，难道就在云梦泽的某个祭坛，而这些金属片，是祭祀用的信物？
“再对比一下潜龙会的蛇形纹。”曹复道，“看看有没有隐藏的关联。”
学生们立刻拿出之前缴获的蛇形纹玉佩，放在金属片旁对比。蛇形纹的线条扭曲，与金属片纹路的曲线有几分相似，像是从同一个图案上拆分下来的。
曹复指尖划过蛇形纹和金属片纹路的交汇处，掌心微凉。这潜龙会的水，比想象中更深，金属片的完整图案，恐怕藏着祭祀的核心秘密。
离开学宫时，已是午后。曹复沿着泗水岸边行走，水面上的新合金战船正在演练，船帆上的鲁国旗帜迎风招展，燃烧弹的演练让水面溅起火光，烟雾弥漫。
石砚站在码头上，见曹复过来，笑道：“安国君，燃烧弹的威力测试好了！陶瓮装着火油和松脂，点燃后抛出去，能烧半个时辰，对付战船和营帐绰绰有余！”
曹复点头，目光却落在远处的河湾。斥候还在搜查，不知能否找到剩下的金属片。他顺手捡起一块鹅卵石，在掌心慢慢摩挲，思绪却飘向了云梦泽。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泗水上，织锦坊的烟囱升起袅袅炊烟，粮仓的轮廓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厚重。曹复转身往府邸走去，怀里的金属片硌着掌心，纹路的触感清晰。
府邸的庭院里，陈亮正等着他，手里拿着一份竹简：“安国君，织锦坊的第一批锦缎已经打包好，明天就能启程送往齐国和魏国。另外，魏明传来消息，魏国愿意用铜铁换取锦缎，价格比齐国还高。”
曹复接过竹简，心里一喜。铜铁是鲁国急需的战略物资，织锦的成功，正好解决了这个难题。他指尖摩挲着竹简上的交易条款，心里嘀咕：这战国的贸易，果然还是靠稀缺货，新合金织锦就是最好的敲门砖。
“让商队多带些农书和测水器的图纸。”曹复道，“说不定能吸引齐国和魏国的工匠前来归附，我们的工艺，还能再升级。”
陈亮躬身应道：“属下明白！商队已经安排了精锐护卫，沿途的关卡都打过招呼了，不会出问题。”
夜色渐浓，邹城的灯火次第亮起。曹复坐在书房里，将金属片重新拼接在案上，烛光下，半个祭坛的纹路显得格外清晰。他指尖摩挲着缺口，心里清楚，剩下的金属片，或许就是解开云梦泽祭祀之谜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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