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锐利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熙攘的人群,职业本能瞬间上线。
苏小暖见对方如此上道,心里松了口气,脸上立刻配合地露出一个带着点腼腆和依赖的、纯洁无害的笑容,乖巧地点头:“是的,前辈。这是我第一次执行这样单独外勤、抓捕嫌犯的任务,心里还有点没底,还请前辈多多指教。”
她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眼神清澈得像山泉水,脸上连一丝红晕都没有,极具迷惑性的外表让煎饼小哥心中那点残存的疑虑瞬间烟消云散,立刻升起一股保护以及好为人师的责任感。
“没问题!包在哥身上!”小哥拍着胸脯,一副经验老到的样子。
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特别注意他们,便拉着苏小暖往旁边一棵枝叶茂盛的行道树底下挪了挪,两人躲在树荫里,脑袋凑在一起,开始了“哥俩好”式的经验传授。
“我跟你说啊,妹子,”小哥声音压得极低,表情严肃,“咱们这种伪装抓捕,最重要的精髓是什么?是演技!你得让自己完全融入环境,就像一滴水汇进大海,让目标根本察觉不到你的存在!”
他挥舞着手里忘了放下的刮铲,比划着,“出手的时候,一定要快!准!狠!趁所有人,包括目标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来个措手不及!要够无声无息,最好抓捕归案了,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还没明白发生了啥,那才叫成功!这就叫便衣的精髓,防不胜防!”
苏小暖听得“连连点头”,目光中充满了“求知欲”和对“前辈”的“崇拜”,适时地提出疑问:“那……如果要控制住对方,又不能闹出太大动静,该怎么办呢?”
“这个简单!”小哥显然很有分享欲,他神秘兮兮地从自己那个看起来油腻腻的、放着面粉和鸡蛋的杂物箱底层,摸索了一下,竟然真的掏出了一副闪着银光的——手铐!
“瞧见没?必备神器!趁其不备,咔擦一下!动作要流畅,衔接要自然!哥这副先借你用用,到时候记得还我就行。”
苏小暖看着那副明显是制式装备的手铐,嘴角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但还是努力维持着乖巧的表情,双手接过,郑重地点头:“谢谢前辈!我记住了!”
两人这躲在树底下窃窃私语、时而比划、时而递接“装备”的模样,全被不远处一个卖炸串的大叔看在了眼里。
大叔一边熟练地翻动着油锅里的串串,一边狐疑地看了看苏小暖,又看了看那个平日里摊煎饼都手忙脚乱的小子,心里嘀咕:这新来的小姑娘跟那小子嘀咕啥呢?还递东西?难道是看对眼了?还是小摊贩之间交流摆摊心得,建立了革命友谊?
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年轻人嘛,凑一块总有话说,随他们去吧。
于是不再关注,继续忙活自己的生意。
时间在煎饼小哥倾囊相授和苏小暖虚心受教中悄然流逝。
得到了“前辈真传”甚至还借到了“关键装备”的苏小暖,感觉自己的“便衣素养”得到了“极大提升”。
她目光坚定了不少。为了弄清楚“月半弯”和那个隐藏在符荔怜背后的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她这次必须主动出击,不能坐以待毙。
虽然她预感到,事后肯定少不了被陆铮冷着脸说教一顿,甚至可能是严厉的批评,但她别无选择。
她有种强烈的直觉,下周一与韩铭约好的谈话,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韩铭那个人,心思深沉难测,他或许根本不会赴约,或者那本身就是一个陷阱。
她不能让自己一直被困在对方已经设好的局中,被动地等待事情发生。
她隐隐担心,如果下周一她真的去了约定的地点,等待她的可能不是谈话,而是直接被绑走。
虽然这只是一个模糊的预感,毫无根据,但在这个时候,她宁愿相信自己的直觉,也不愿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未来和一个亦正亦邪的陌生人身上。
下定决心后,苏小暖深吸一口气,走到正在帮忙整理一次性餐具的安然身边,用极低的声音,语气却异常冷静地说道:“安然,一会儿我可能要抓个人,你看情况,别太惊讶。等我控制住他之后,你立刻报警。到时候由我来跟警察交涉。”
安然闻言,手上动作一顿,脸上闪过一丝吃惊,但她对苏小暖有着绝对的信任,立刻收敛了神色,变得一脸严肃且认真,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同样压得很低:“好,我知道了,你放心。”
她甚至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站姿,仿佛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站在稍远处,看似在观察夜市人流,实则一直分神留意着苏小暖这边动向的秦浩初,将两人的低语尽收耳中。
他看向苏小暖的眼神变得更加幽深难辨,里面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带着审视和探究的光芒。
他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将手中的笔记本合上,放回了口袋,身体微微调整了一个更容易应对突发情况的角度。
布置好这一切,苏小暖、安然和秦浩初三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后迅速恢复了常态,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开始若无其事地继续经营他们的酸辣柠檬无骨鸡爪摊。
“酸辣柠檬无骨鸡爪!清爽开胃,好吃不腻!”苏小暖甚至重新打开了小喇叭,清甜软糯的吆喝声混在夜市的各种噪音里,并不突兀。
那色泽金黄、点缀着红绿辣椒和翠绿香菜、散发着勾人酸辣气息的鸡爪,魅力实在太大。
很快,又一拨客人被吸引了过来——这次是五六个相约出来玩的大学生,男女都有。
他们显然被这香气俘获,毫不犹豫地每人买了一份,站在摊车旁就迫不及待地开吃。
“哇!好好吃!”
“这酸味太正了!辣得也过瘾!”
“鸡爪好q弹!骨头剔得真干净!”
“唔……感觉还能再吃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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