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的破布声愈来愈近,一股难闻的腥臭味裹着风朝张月旬一行人砸下来。
“快躲开!”
一眉道人推开身旁的陈英莲,自己也闪到一旁,飞兽的爪子却还是擦着他的肩头划过,三道血痕十分醒目。
这只飞兽得手后,其他飞兽也紧跟着俯冲而下,叫声尖锐得像是一根钢针在戳耳膜,翅膀煽动卷起的腥臭的风熏得张月旬他们有苦不能言。
即便如此,李简放依然抽出手来收针。
“快,我们快到那扇门去。”
一眉道长指着离他们有五步远的一扇门。
他补充道:“那扇门就是我们此行的目标。”
“可恶啊!”
这群飞兽纠缠不休,张月旬浑身的毛都炸了。
“阿放,你把伞给我。”
她要轰了这帮烦人的家伙!
“万万不可!”
一眉道人赶紧拦住她。
“张天师,这些飞兽是房子的守卫,打它们是打不死的。真能打死的话,必定会惊动这房子的主人,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这帮家伙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我们压根就过不去。”
张月旬吃力地挥舞手中的伞抵挡飞兽的攻击。
“你对这里熟悉,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她问一眉道人。
“贫道一人可以来去自如,虽然偶尔被发觉……”
“少说一些废话,说点有用的!”
“贫道来拦住它们,你们趁机过去。”
“什么破办法?你一个人怎么拦住它们?”
张月旬话音未落,却见一眉道人化成一滩黑水。
黑水不断膨胀,竟然变成了一只血红色的怪物,身形高大。
他伸手挡住飞兽,任由飞兽啃咬他的身体。
“你们快走——”
“好!”
张月旬不带一丝犹豫地拉上陈英莲,带上李简放和楚侑天往一眉道人方才指着的门走去。
她直接推门走进去。
一眉道人负隅顽抗时余光扫见张月旬一行人进了门,急得大喊:“错了错了,不是那扇门啊,旁边的门才是,你们走错了!”
可是,为时已晚。
门合上了。
张月旬一落地就习惯性观察周围——他们此刻站在黄土高坡上,放眼望去,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包,如同大地被一只叫做岁月的手揉皱了这片土地。
“这是给我们弄哪里来?”
陈英莲扯了扯张月旬的袖子,“月旬姐姐,我刚才好像听见一眉道人说我们进错门了。”
“啊?”
张月旬摸了一把脸,刚想感慨一番,却摸到了嘴角残留的血迹。
她看了一下她的手搓下来的干巴血块,啧了一声,“差点忘了我自己还受着伤呢!”
张月旬收好红伞放回腰间,伸手进包里掏药吃。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倒药的手一顿,“我说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李简放说:“方才瞧一眉道人妖变,应当是和他说的‘它们’有关,若是有机会,我们再好好问他吧,现在先寻个人问问今夕何夕,此地又为何地。”
“谁要说这事了?”
张月旬神情夸张地做了个小鬼脸。
“那你要说什么?”李简放不解。
陈英莲也同样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楚侑天却似有所悟,“你想说你记起来了?”
“哒!”
张月旬满意地打了一个响指,“对咯。阿放你看看人家,我们俩待一块儿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没猜到我要说什么呢?”
“我以为你要说一眉道人……哎,罢了罢了,”李简放摆了摆手,“总之,你想起来了就好。”
话毕,李简放一个大大的拥抱。
张月旬在她怀里,头上的黑线倏地往下掉,“感觉你这话不是发自内心的欢喜啊阿放。”
李简放迅速松开她,“想要钱我可没有,楚侑天才有,你把这招留着对付他吧。”
“哼!”
张月旬傲娇地从鼻子里放出一声冷哼,陈英莲忍俊不禁。
“月旬姐姐,恭喜你,找回了记忆。你都不知道你对我们有多重要,要是没有你,这诡妖可就没人收了。”
“那是当然啦,舍我其谁啊。”
张月旬臭屁了一通,看向楚侑天,“小白脸,轮到你了。”
“我?”
楚侑天勾唇,笑得有些蔫坏,“你失忆时,我给了你一块金条。”
“金条!”
张月旬瞬间瞪大眼,浑身僵硬,“糟糕了,真的是糟糕了!阿放!”
她抓着李简放的手,十分急切,“那时候我是不是没把金条放包里,一直拿在手里,然后我们离开的时候你只拿了红伞,没拿金条是不是?”
“嗯?好像是吧。”
“哎呀!我的姑奶奶呀,你怎么能把金条忘了呢?”
张月旬哭得那叫一个悔恨,捶胸顿足,但就是干嚎没掉眼泪。
“月旬姐姐,现在有比丢失金条更重要的事,我们还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呢。”
“死不了就对了,但是金条没了,我会心疼死。”
张月旬抬袖子佯装抹眼泪,同时把李简放和楚侑天还有陈英莲三人搂入怀中。
“谢谢你们。”
她转变得太快,陈英莲尚未反应过来,呆呆愣愣地点头。
而李简放和楚侑天却习以为常,但还是因为她记起了一切而动容。
“你们干甚呢?”
一大娘挑着扁担路过,瞧见他们四个人搂在一块,别有一番风景,便好奇地开了口,但目光触及张月旬背后的红伞,神色一凛。
“咦,这不是张家的红伞吗?”
张月旬松开他们,问大娘:“您认得此物?”
“嗐!我,禅杖金家人啊,对张家的红伞也是略知一二的。”
“您是金家人?”
张月旬觉得一切过于匪夷所思了,就这么随便地碰上了金家人?
究竟是她踩了狗屎运,还是狗屎砸她头上了?
“我是,”大娘上下打量张月旬,“你,你是张家第三十八代传人张灵儿了?”
张月旬摇头,“那是我师父,我是第三十九代传人张月旬?”
“我从未听过她收徒了,而且你,”大娘欲言又止,“你真的是张灵儿收的徒弟?”
“这故事说起来就长了,咱们还是别说了。大娘,您先告诉我们,现在是哪一年?”
“天德元年。”
闻言,李简放浑身一震,“这个时间……”
她欲言又止,但是张月旬已经猜到她想要说什么了。
这个时间一定是金家被灭门的时间。
可是金家到底是怎么被灭门的?
李简放问:“大娘,金家传人何在?”
“搁家待着呢,你们有事寻他,便随我来吧。”
“啊?”张月旬惊讶发问,“您就这么相信我们,把我们带回您家里了?”
“出家人慈悲为怀,虽然我没剃度,算居士,也算是半个出家人。我看得出来你们是有要事而来,岂有不成全你们之理啊?”
大娘招呼他们跟上。
张月旬颔首,“那就打扰……了。”
她的脸色突然大变,因为她在大娘的后颈处看到了雾妖的寄生虫体。
不仔细看的话,还真就忽略了。
“阿放。”
张月旬拍拍李简放的胳膊,示意她看过去。
“看见了吗?”她压低声音问道。
“嗯,看来雾妖先我们一步对金家下手了。”
“狗屎玩意儿,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问问?”
张月旬抿了一下唇,跑上去和大娘齐肩并行。
“大娘,我想问您件事,近来金家除了我们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来访?”
“人?没有。”
张月旬立刻就察觉到是自己的用词问题,她赶紧纠正:“那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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