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走不到两分钟,苏媛便推开包厢的门,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急促。
“宋先生,你在啊?”
她略带惊讶地看着空荡的房间,随即环宋四周,“萧玉希呢?你们不是一起进来的吗?”
宋衍已经回到沙发上,姿态慵懒地靠在那儿,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神情自然得像是待了许久。
“不是在里头换裙子?”
他抬眼看向苏媛,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她试了几套都不满意,挑得有点久。”
“你们磨蹭了快半个钟头!”
苏媛瞪大了眼睛,语气里满是不解,“我出去转了一圈,商场里、咖啡厅、洗手间都找了,哪儿都没见人。你们该不会……在哪儿偷偷干啥了吧?”
“一直在这。”
他答得坦然,声音平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萧玉希说想看看那个限量款的包,我陪她去隔壁精品店瞄了一眼,顺便聊了会儿。她对穿搭一向讲究,挑得仔细。”
话音刚落,萧玉希也恰好换好了衣服,踩着轻盈的步子从试衣间走了出来。
她的长发重新梳理过,披在肩上,裙子换了件崭新的,墨绿色丝绒质地,衬得肤色如雪,整个人焕然一新。
“这件太绝了!”
苏媛眼睛一亮,几乎惊呼出声,“这气质,这身材,穿什么都像画报里的超模。你以前那几套衣服,简直是暴殄天物,配不上你这身段和脸蛋。”
“真的好看?”
萧玉希站在镜子前,指尖轻轻抚过裙摆,嘴上问着苏媛,目光却悄悄飘向沙发上的他,带着一丝试探,一丝期待。
“好看。”
他轻轻点头,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进她耳中。
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她,像一束无形的光,牢牢锁在她身上。
“再试试旗袍,”他顿了顿,嘴角微扬,“你穿旗袍,才真叫倾城。”
萧玉希往四周看了一眼,店里挂的全是当季新款,连件旗袍的边儿都瞧不见。
四周陈列着琳琅满目的时装,剪裁利落的西装、轻盈飘逸的连衣裙、缀满亮片的晚礼服,在柔和的灯光下闪烁着现代都市的精致光泽。
衣架错落有致地排列着,颜色从浅粉到墨黑应有尽有,却唯独不见那熟悉的斜襟盘扣、婉转流畅的旗袍轮廓。
她的视线缓缓扫过每一寸墙面与挂架,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仿佛在寻找一段失落的旧梦。
“这儿有卖旗袍吗?”
她终于开口,声音轻而清晰,像是怕惊扰了这空间的静谧。
语调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也夹杂着隐隐的期待。
苏媛伸手挽住她胳膊:“不摆明卖。但店里有位老师傅,专门做手工旗袍,只认老主宋。要不先挑件通用尺码试试?合适再量身改。你穿过没?”
苏媛嘴角含笑,语气亲昵,手臂亲热地勾着萧玉希的手肘,仿佛生怕她转身离开。
她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像是分享一个隐秘的宝藏,“这家店表面上只做高级定制女装,可圈内人都知道,后头藏着个国宝级的老裁缝,六十多年手艺,一针一线都讲究到极致。不过他不接生客,只给老客户做。你要是真想试,咱们就先拿几件成衣比比看,要是合身,再约他上门量体裁衣。”
萧玉希摇头。
她微微侧过头,发丝轻轻滑落肩头,眼神有些游离。
从未穿过,甚至连摸都没真正碰过。
小时候只在母亲的老相册里见过,那些泛黄的照片上,女子身着旗袍,袅袅婷婷地站在庭院或阳台上,眼神温柔,姿态端庄。
苏媛上下打量她几眼,语气肯定:“你真得试试。你这身段、这气质,生来就是为旗袍活的。”
她眯起眼睛,仿佛在评估一件艺术品,目光从萧玉希的脖颈滑到腰线,再到修长的腿。
嘴角扬起一抹笃定的笑,“肩线窄而不塌,腰肢纤细得像柳条儿,腿又长,走路时步幅稳而轻,这都是天生的衣架子。旗袍这种东西,不光看剪裁,更讲究穿的人有没有那份气韵。你啊,简直是老天赏饭吃。”
导购一听,立马从里屋抱出十几件旗袍。
脚步轻快,眼神闪亮,仿佛早就等着这句话。
她抱着一叠丝绸与锦缎,小心翼翼地将旗袍依次展开,挂在离镜子最近的架子上。
动作恭敬,如同供奉珍宝。
绸的、绒的、锦的,花样各不相同,灯光一照,泛着温润的光。
柔光洒在面料上,折射出不同的光泽——素缎如水般流淌,织锦金线隐隐闪动,绒面则像月夜下的天鹅绒幕布。
有的绣着梅花点点,有的缀着蝶影翩跹,还有的以暗纹勾勒山水轮廓,远看平静,近看却层次分明,美得令人屏息。
萧玉希指尖轻轻滑过一件月白色软缎旗袍,上面绣着玉兰,还没拿定主意,苏媛已经抱着几件亮色的冲进试衣间了。
她的手指缓缓拂过那细腻的布面,触感如云似雾,冰凉顺滑。
玉兰花瓣用银线绣成,半开未开,清雅脱俗,正合她惯常的素净风格。
可还没来得及细看,苏媛便已风风火火地抱起几件桃红、宝蓝、金丝滚边的旗袍,笑嘻嘻地钻进了试衣间,“这件你必须试!保准惊艳全场!”
“这件你试试!”
林靳言不知啥时候站到了她身后,指尖一勾,拎起一件墨黑镶银边的旗袍。
他的出现悄无声息,连脚步都像是被地毯吸去了声音。
他站在她身后半步之距,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却已轻轻搭上衣架,修长的指尖一挑,便将那件旗袍取了下来。
衣料在他手中垂落,像一泓静水。
暗纹在光下若隐若现,像夜海翻起的涟漪。
旗袍通体墨黑,低调却贵气逼人。
近看才发觉布面上织着细密的暗纹,形如波浪,又似星轨,在灯光下随着角度微微闪烁,仿佛整件衣服都在呼吸。
银色滚边沿着领口、斜襟与下摆勾勒出优雅的弧线,冷艳而不失庄重。
“你肤色白,穿这个正合适。”
他声音压得低,气息擦过她耳根,萧玉希的脸一下子热了。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像夜风拂过林梢,每一个字都带着微妙的震颤。
吐息轻轻拂过她耳后那片敏感的肌肤,温热的气流令她耳尖微微发麻,心跳不自觉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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