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听见这话,眉头猛地一皱。
“姜小姐,以前、现在、将来,我都不可能是你家的女婿。这一点,你心里明白。你说一百遍,说一千遍,事实也不会改变。”
眼看她脸色骤变,黎安忽然转了话头。
“你身上的疤,最近怎样?药还有效吗?我上次开的方子,有没有按时吃?”
姜书芹愣了一下。
“有那么点效果……每天擦药,感觉颜色是淡了些,痒也轻了。可你说能去干净吗?要是去不掉,难道我一辈子不嫁人?谁愿意娶一个身上全是疤的姑娘?”
黎安的拳头,又攥紧了。
他知道她口中的“疤”有多深,那是她幼年被大火烧伤后留下的痕迹。
而造成那场火灾的,正是他曾经没能阻止的那场阴谋。
宋绵绵一直默默站在旁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再撑一会儿,别冲动,别被她激怒。”
“我真要撑不住了!”
他压着嗓子低声回她。
“她每句话,都像是在往我心口戳刀子。”
姜书芹却正巧看见两人挨着头。
心里那把火“噌”地就烧起来了。
“宋绵绵,离黎大哥远点!”
她尖声喝道。
“你才多大?懂什么?不知道男女有别吗?成天黏在一起,成何体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根本没订婚!”
这几天,她走遍了村里的家家户户,悄悄打听宋家的事。
村里人,压根没听说宋家有个姓黎的女婿,也没提过什么婚约。
宋绵绵虽然和黎安同住一个屋檐下,但从没人正式提起过这门亲事。
“你们宋家打的什么主意,真当我不懂?”
她冷笑出声。
“不就是想拿他当苦力使唤,替你们干活赚钱,养活一大家子?让他白吃白住几年,给你们当牛做马,还骗人说有婚约?简直是扯谎骗人,脸都不要了!”
她双臂抱胸,目光扫过黎安的脸庞。
“黎大哥,你可别被表面的好蒙了心。宋家对你好,那是因为你现在还能出力,能为他们奔波卖命。可等你哪天伤重了、老了、干不动了呢?他们还会管你的死活吗?说不定连口热饭都不会给你。”
“可我们姜家不一样!我们姜家对你没有半分算计,不图你的钱财,也不图你背后的关系,更不需要你为我们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我们只图个真心。只要你愿意入赘过来,咱们就能过上安安稳稳、实实在在的日子。那才是正经人家该有的生活,懂吗?”
她的眼神扫过宋绵绵,又落在黎安脸上。
宋绵绵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
要不要说?
该不该说?
她怕黎安听了以后,立刻误会她是在挑拨离间。
毕竟,姜书芹为他挡刀的那一幕,是黎安亲眼看见的。
亲眼所见的情景,总是比旁人转述更加真实。
可她若再不开口,真相就会永远被掩埋。
而黎安,也会一辈子背负着那份无谓的愧疚。
可她再也憋不住了。
“黎大哥,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清楚。”
“什么事?”
黎安微微蹙眉。
宋绵绵没立刻回答,而是侧过脸,瞥了姜书芹一眼。
“你不用觉得亏欠她。她那天为你挡下的那一刀……根本就不是为了救你。”
姜书芹猛地抬头。
原来……
她真听到了!
那天屋里的私语,竟然全被宋绵绵听见了!
“你……你别乱讲!”
姜书芹咬紧牙关。
她的眼睛死死盯住宋绵绵。
宋绵绵没有躲闪,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她是跑的时候,脚下一滑,才正好撞上了那把刀。刀锋入体,不过是巧合罢了。”
“不是故意的,也不是舍身相救,纯粹就是个意外。姜小姐,我说得对不对?”
“胡说!”
姜书芹突然尖叫出声。
“我就是为你挡的!黎大哥值得我这样做!我仰慕他多久了?从小到大,日思夜想,早就做好了为他舍命的准备!”
“这怎么会是假的?你怎么敢污蔑我的真心?你怎么敢?!”
她表情太过激动。
正因如此,反而让人越看越觉得可疑。
若真是光明磊落,为何这般失态?
黎安当然更愿意相信宋绵绵。
她向来沉稳,从不搬弄是非,更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可她怎么会知道这些细节?
那天的事,除了姜书芹母女,根本没有第三人目睹。
“你怎么会知道?”
他低声问。
宋绵绵看着姜书芹那张越来越苍白的脸,冷笑一声。
“我亲耳听见的。”
“那天,我本是去给她送药。我走到她房门外,正想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我本想走开,不想偷听私语。可其中一个声音提到了‘刀’,提到了‘只有我知道’,我就……停下了脚步。”
“我听见她说,‘这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只要我不说,谁能晓得?我是真想挡刀,还是脚滑撞上的,都一样。反正黎安已经信了,往后他欠我一条命,这辈子都还不清。’”
“姜小姐,我说的,是不是你那天夜里,亲口对你娘说的话?”
“你血口喷人!”
姜书芹死死咬着牙。
“你就是嫉妒我替他挡刀,心里不平衡,才来编造这些荒唐的故事害我!你有什么证据?你不过是在胡说八道!”
她不敢认。
一认,黎安怕是再也不会看她一眼了。
“你不认也没关系。”
宋绵绵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黎安脸上。
“我听到的,我都已经说出来了。信与不信,是你自己的事。我只是不想再看着你被人蒙在鼓里,任人摆布。”
姜书芹急忙转向黎安,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黎大哥,你别信她!她居心叵测,故意挑拨!我对你是真心的!从始至终,只有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只要你肯娶我,我们姜家的生意,全都可以归你!股份、铺子、账本,全部由你掌控!我说话算话!”
黎安没说话。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那天,暴雨倾盆,他从医馆出来时,宋绵绵撑着伞站在屋檐下等他。
她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说,可最后却只是低声道。
“路上小心,湿滑。”
然后便岔开了话题,谈起了天气和药方。
他当时只当她是体贴,未曾深想。
可如今回想起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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