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复杂，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拉着妹妹站起身来。
谢三强看着女儿不合身的衣服，头发还算整齐，只是人消瘦了许多。
走上前摸摸她们的头，眼眶更红了。
“是爹的错，你们娘又是个没主见的，都护不好你们。”
小花看着自家爹，他在家时对她们姐妹还是很好的，可惜爹也不是日日在家。
垂眸想了想，手指紧紧攥在一起，看着年幼妹妹下定决心。
扑腾跪在地上，眼含热泪道：“爹，女儿想自卖自身给卿小姐做丫鬟。
我同妹妹在家里过的太苦了，您不在时，奶与娘不是打就是骂。
求您给条活路，让我们做丫鬟吧。”
突如其来这一出，让屋内众人都安静下来，看着她的眼神很复杂。
老夫人站起身来，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我家没有提过这话题，三强不要误会。”
她担心谢三强误会，觉得她们家欺负孩子年幼，让人家为奴为婢。
小花有些紧张，连忙解释。
“老夫人她们没有人说过，只是带我们回来给了棉衣穿。
还给我和妹妹一大碗白面饺子，里面满是肉可香了，吃的好饱啊。
您离开这几日，我和妹妹一直饿着肚子，别人给吃的都被奶给抢走了。
今天要不是卿小姐心善，看我们姐妹二人可怜，带着回来了。
等爹回来，怕是只能看到我们的尸体。
做丫鬟是我自己的主意，想给妹妹讨个活路。”
听完后，谢三强挤出一丝笑容，“老夫人放心，我知道家中都是心善的，不会欺负孩子。
我还要多谢您跟卿小姐，给孩子一口饭吃，才让她们没被冻死饿在外面。”说这几个字时候，咬牙切齿青筋爆起。
他低头看着年纪还小的大女儿，当初她出生时，是真的很小很可爱。
所以，纵使是女孩，他还是很欢喜。
二女儿出生后，家中老母就骂骂咧咧的，总是说他媳妇儿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私底下苛待女儿。
“欸~~~你想好了吗？要是报恩做小姐丫鬟，就好一辈子忠心耿耿，不要背叛主子知道吗？”摸着她的小脑袋，眼神中都是愧疚。
小花认真点点头，小草不明白，但听姐姐话，也跟着乖巧点点头。
看她做好决定，谢三强看着老夫人，扑腾就跪下了。
“求您看在一族人的面子上，给姐妹两人个活路，收了她们做小丫鬟吧。
小花小草都是老实性子，还有点执拗，但绝对听话不会叛主。
求卿小姐收下吧。”他连着磕了三个头。
老夫人看了眼儿子，谢老大等人上前把他扶起来。
随即看着小孙女，谢家原本就有丫鬟的，出京城时她给银子放那些人走了。
如今，“卿丫头，你自己做主，愿意收下就收，不愿意就让她们回去。”
小花紧紧牵着小草手，神情紧张盯着她看。
谢檀卿看着她，许久之后道：“人可以留下，但要签卖身契。
我也会付银子，今后小花小草就是丫鬟了，同你们家没有关系了。
将来是否有出息，都不可以上门打扰，更不能让她们尽孝。
每个人十五两银钱，愿意就签字画押。”
无边城买个小丫鬟很便宜的，最多四五银子是高价了，她的价格能买六个。
谢三强点点头，他知道卿小姐是防着家里老娘和媳妇儿。
这样也好，以后不必受苦了。
很快，谢衔玉亲自执笔写了卖身契，自家留一份，族中留一份，谢三强一份。
上面写的很仔细，每个人十五两银子买断两人以后，与他家没有任何关系。
也不能以孝道来她们面前让孩子尽孝，婚事也由谢檀卿一人做主。
把能想到的事情都写清楚了。
谢三强抹了一把脸，签好名字按了手印，小花小草也同样如此。
她把三十两银子递给他，“爹，给你吧，能让给家里好过点。
以后女儿不能在您面前尽孝了，您多保重身体。”
这是闺女卖身钱，他谢三强是落魄，但没有到这种程度。
摆摆手，塞到她怀中。
“留着吧，给你和小草傍身，有点银钱总归是好的，在卿小姐身边好的。”
又深深看了姐妹二人一眼，同谢家打个招呼转身走了。
天空又飘起了雪花，谢檀卿望着他的身影，觉得刚刚还高大的男人。
此时此刻，后背都弯下去不少。
对他印象还不错，是少有疼爱女儿的，连银钱都没要，人品还行。
小花小草目送爹离开，就自觉站在她身后，一副小丫鬟的样子。
从现在起，她和妹妹的命就是卿小姐的。
谢檀卿望着飞雪好像柳絮飘在天空，极美。
“小花叫雪雁，从今后大雁高飞，不再受限小小的天地之间。
小草叫雪玉，洁白无瑕人品贵重，今后都是好日子。”
嘴巴里念着，“雪雁雪雁，谢谢小姐赐名，奴婢很喜欢。”
年纪小小的小草，还带着孩子特有的童趣，“雪玉真好听，比小草听着金贵，好听。”
不过一盏茶时间，众人就听到外面传来的吵闹声。
和谢三强歇斯底里质问声，对自己家娘连连质问，还有媳妇儿的不满。
两婆媳也没想到，他真的从城里回来了，那姐妹二人把自己给卖了。
嘴上为自己辩解，但没人听。
都觉得她们刻薄，才会让姐妹自卖自身求个活路，族人都觉得挺好的。
主家好，不会苛待人，有条活路啊。
外面吵闹了许久，雪雁牵着雪玉听了许久，低声同小妹交代。
“以后就没有爹娘奶奶了，她们不再是家里人，见了面客客气气的就行，不必再像从前那般喊了，知道吗？
不要怕，姐姐不管什么时候都在你身边。
好好伺候小姐，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话少一点，多做事。”
她不厌其烦的交代，怕妹妹冲撞了卿小姐。
雪玉点点头，拍着胸脯保证，“姐姐放心，我年纪虽小，知道夫人小姐都是好人。
一定好好学习伺候人，不让卿小姐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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