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苏媛，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苏媛，你真的是间谍？”
苏媛用力抓住他的胳膊，眼中含泪，拼命摇头：“郑团长，你信我！我不是！我是被污蔑的！是霍沉舟他故意针对我！”
郑伟民此时却只能低着头，不敢再看苏媛那双的眼睛，内心在天人交战，他对苏媛自然是真情实感，但是他同时也是一名军人，部队的纪律他不能忘。
很快，徐锐带着几名战士快步走了过来，他们手上拿着一个伪装成化妆盒的微型相机、几卷微缩胶卷、一支看似普通的钢笔，以及几张用特殊药水书写后显影出来的、关于部队布防和通讯频率的纸条。
“霍团长，”徐锐将东西递到霍沉舟面前，神情严肃，“这些都是从苏媛房间的行李箱夹层和梳妆台暗格里搜出来的！”
郑伟民看见那些东西，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嘴唇哆嗦着，他再傻，此刻也明白那些是什么东西了。
这不是标准的间谍装备吗？
之前他虽然觉得苏媛某些举止有些奇怪，对部队机要似乎过分关心，但他只当是她工作认真，或者性格使然，从未敢往这方面想！
自己竟然被这样一个处心积虑的女人蒙在鼓里，被她利用感情欺骗得团团转，巨大的后怕和被愚弄的愤怒瞬间淹没了他。
霍沉舟从徐锐手里接过那支钢笔和胶卷，随便扫了几眼：“苏媛，证据确凿，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
苏媛看着那些被搜出来的物品，知道一切伪装都已无用，她脸上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带着讥诮的平静，“我没什么好说的。”
这些间谍大多都是丧心病狂，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所以苏媛到了绝境之后，反而没有了之前的惊慌，显得异常平静。
霍沉舟看着她这副模样，冷声下令：“把她押下去，单独关押在一号审讯室，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那两个年轻的战士立刻上前，反剪住苏媛的双臂，给她戴上了手铐，将她牢牢控制住。
在苏媛被押走之前，郑伟民上前一步：“苏媛，你对我到底有没有过一丝一毫的真感情？”
苏媛看着郑伟民那充满悲伤和挣扎的眼神，突然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和鄙夷：“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郑伟民，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我要不是带着任务，有目的性地接近你，怎么可能会看上你？呸！”
郑伟民闭了闭眼，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他不再看苏媛，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睛。
等苏媛被押走后，郑伟民转向霍沉舟，脸上是悔恨：“霍团长，这次是我郑伟民糊涂，被感情蒙蔽了双眼，险些酿成大错！我会立刻去首长面前说明情况，主动请求处分，绝无半句怨言！”
……
新招来的女工程师竟然是间谍，这件事立刻在部队里引起了轩然大波，迅速传开了。
之前不少对苏媛颇有好感、甚至暗中倾慕的男同志，在得知她的真实身份后，那点好感瞬间化为了被欺骗、被愚弄的愤怒，恨得牙痒痒。
沈晚回到家属院，正好听见赵晓燕和几个军属聚在一起，激动地讨论着苏媛被抓起来的事。
赵晓燕一看见她，连忙招手让她过去：“晚晚妹子，你可回来了！听说了吗？那个新来的苏工，竟然是个间谍！就是你家霍团长带人把她抓起来的！我的老天爷，多亏了霍团长火眼金睛啊！不然让她继续在部队里待着，还不知道要偷走多少机密，要害了多少人呢！”
沈晚听到这个消息，脸上并没有露出太意外的神色，毕竟霍沉舟之前已经跟她透过底，只是没想到动作这么快，“怎么被抓的？”
“我听说是她想偷偷给国外的电台发电报，被咱们的通讯兵当场按住的！”
“不对不对！我听说的是她半夜偷偷画咱们部队的地形图，被巡逻队抓了个正着！”
“我怎么听说是她想用美人计腐蚀郑团长，结果被霍团长将计就计，人赃并获了呢！”
几个军属讨论得热火朝天，版本越传越离奇。
沈晚被她们丰富的想象力逗笑了，根本插不上话，干脆转身先回家了，想着还不如等霍沉舟晚上回来亲自问他。
但没想到，霍小川也听说了这件事，小家伙蹦蹦跳跳地进了家门，立马跑到沈晚面前：“妈妈！妈妈！听说爸爸抓了个大间谍！是不是真的呀？”
沈晚弯腰捏了捏他圆润的小脸蛋，笑着问：“你又是从哪听说的？”
霍小川嘿嘿一笑，颇为自豪地说：“刚才在路上听婶子们说的。”
“你爸爸晚上回来，你自己问他去不就知道了？”
霍小川却不肯罢休，摇晃着沈晚的胳膊，小脑袋里充满了从小人书和广播里听来的故事，好奇地追问：“妈妈，妈妈！你先告诉我嘛！那个间谍长什么样子啊？是不是戴着黑帽子黑眼镜，穿着大黑风衣，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沈晚摇了摇头，觉得孩子的想象真是天真又可爱：“还真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个苏媛啊，平时看起来可漂亮、可体面了，说话也温温柔柔的，一点都看不出是坏人。”
霍小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小脸上满是困惑：“啊？那还怎么当间谍啊？”
沈晚轻轻点了点他的小脑袋瓜，笑着解释：“笨！就是因为看起来不像坏人，才更容易让人放松警惕，获取信任，打听到重要消息啊。要是都像你说的那样，一看就像坏人，那还不早就被抓起来啦？”
霍小川半懂不懂地点点头，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个“不像坏人的坏人”的概念：“哦……我知道了。”
等晚上霍沉舟回来后，霍小川立刻又追在他屁股后面：“爸爸！爸爸！听说你今天抓了个大间谍，是不是真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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