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宁被他问得无处可退，情急之下，抬手指向咖啡厅窗外对面那家豪华婚纱店，语气带着破釜沉舟的镇定：
“看见没有？我今天就是和薇侬一起来挑婚纱的。”
顾砚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却冷得吓人。
“是吗？”他好整以暇地向后靠进椅背，双臂环胸，一副准备看好戏的姿态，
“正好，我今天很有空。不如就让我亲眼见识一下，你们……是怎么挑婚纱的。”
桌子底下，沈昭宁用脚轻轻地踢了叶薇侬一下。
叶薇侬接到了她的暗示，连忙点头，
“是啊，顾先生，我们今天就是来挑婚纱的。”
“请便！”
顾砚迟明摆着一副，我今天就一定要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在挑婚纱的阵势。
沈昭宁无奈只得放下了咖啡杯，
“顾先生真的这么闲吗？”
沈昭宁牵着叶薇侬往外走。
她原本打算离开顾砚迟的视线，没有想到他竟然跟了上来。
皇冠婚纱店，全城最奢侈的婚纱店！
“不是吧，真要试？”
叶薇侬压低声音，指尖划过一件缀满珍珠的婚纱。
沈昭宁扫了一眼身后伫立在门口的高大身影，深吸一口气：“既然演了，就要演到底。”
两个女人心照不宣地开始表演。
叶薇侬接连试了三套婚纱，沈昭宁则像个尽职的闺蜜，细心帮她整理头纱，给出各种建议，故意拖时间磨洋工，主打一个把顾砚迟的耐心全部消磨掉，然后他就应该会走人了。
但顾砚迟的耐心似乎超出了她们的想象，他始终坐在休息区的天鹅绒沙发上，长指间把玩着一支未点燃的烟。
他看似漫不经心，可那锐利的视线始终牢牢锁在沈昭宁身上，不曾移开分毫。
半小时后，他终于起身，迈着从容的步伐走到沈昭宁面前：
“如果我没记错，该试婚纱的人是你？”
沈昭宁放下手机，抬头迎上他审视的目光：“薇侬也要结婚了，一起试试而已。”
“是么？”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我还以为，你根本不敢试。”
这句话像根针，精准刺中沈昭宁的骄傲。
她霍然起身，指向橱窗里那件鱼尾缎面婚纱，对店员扬起完美的微笑：
“请把这件拿给我试穿。”
既然要演，那就演到极致。
当沈昭宁穿着那身婚纱从试衣间走出时，整个店子里的人都安静了。
婚纱的剪裁完美贴合她的身形，缎面材质在灯光下流淌着珍珠般的光泽，鱼尾设计将她玲珑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她像一尾刚刚上岸的美人鱼，纯洁中带着不自知的性感。
顾砚迟站在原地，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他曾在无数个深夜里想象过她为他披上婚纱的模样，而眼前的景象，远比他所有想象都要惊艳百倍。
“这件怎么样？”沈昭宁转向叶薇侬，声音微微发颤。
叶薇侬看得愣神，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在演戏，连忙找补：“不太适合你！要不我们换一家看看？”
“就这件。”
顾砚迟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他招来店员，直接递出自己的黑金卡：“打包。”
“顾砚迟！”沈昭宁又惊又怒，“谁要你付钱？”
“区区六十八万，就当是……送你的结婚礼物。”他顿了顿，目光掠过她因怒气而泛红的脸颊，
“我还没决定要这件！”
“它很适合你。”
他的视线落在她不堪一握的腰线上，“像是为你量身定制的。”
“你听不懂吗？我不需要你喜欢！”
顾砚迟寸步不让，“但我喜欢。”
沈昭宁气得发笑：“到底是我结婚还是你结婚？我为什么要顾及你的喜好？”
空气瞬间凝固。
顾砚迟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声音轻得像叹息：“如果你不想穿，那就留着。等我们结婚那天，你再穿给我看。”
这句话像一支温柔的箭，猝不及防射中沈昭宁的心脏。
她必须用尽全部力气，才能维持脸上无动于衷的表情。
“顾先生，需要我再说一遍吗？我要嫁的人是秦律。”
他眼底闪过转瞬即逝的痛楚，随即又恢复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我知道。我会等你们离婚，反正……你们长不了。”
“顾砚迟！”她简直要被他的无赖气笑，“就冲你这句话，婚礼绝不会邀请你。”
“没关系，”他耸肩，“我脸皮厚，不请自来。”
“你来做什么？”
“送上前男友的祝福。”他笑得云淡风轻。
这场荒唐的对话最终以沈昭宁摔门而去告终。
她换回自己的白色西装套装，头也不回地离开沙龙，甚至没看一眼那件被留下的婚纱。
店员无措地看向顾砚迟：“先生，这婚纱……”
“包起来。”他凝视着那抹消失在转角的身影，“她不要，我替她收着。”
停车场内，叶薇侬压低声音：
“昭宁，那辆黑色奔驰里的人在盯着我们。”
沈昭宁瞥了一眼，淡淡道：“顾老爷子的人，专门盯着顾砚迟的。”
“看来豪门公子也不好当啊。”叶薇侬感叹道。
沈昭宁迅速发动车子，在顾砚迟追上来之前驶离现场。
傍晚，沈昭宁赶到幼儿园时，才发现秦子涵已被秦律接走。
她只好驱车前往秦家别墅。一进门，就看到秦子涵和秦子轩正坐在客厅里的地毯上搭积木。
兄妹俩玩得很开心……
秦律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深灰色马甲勾勒出宽肩窄腰的优越线条，英俊的脸上显得意气风发。
他看到沈昭宁，自然而然地招呼着两个孩子：“子轩，子涵，准备一下，我们出去吃饭。”
秦子涵闻声，像只快乐的小鸟扑进沈昭宁怀里，声音甜糯软萌，
“妈妈，你下班了呀！我好想你啊！你终于来了！”
而秦子轩却站在原地不动，小手紧紧攥着积木，声音带着明显的抗拒：
“我答应溪月妈妈了，她等会儿来接我吃饭，我不和你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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