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心童做好心理准备，神色认真：“只要你愿意让布布再呆在我身边5年，我只要你保证5年不和我争抚养权，你想要什么样的补偿，只要是我力所能及，我都愿意。”
闻言，苏青元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脸上没有怒也没有怨，更像暴风雨前的平静，平静得令人神经紧张，不知他下一句会说什么。
见他不说话，她补充：“未来这5年，我会努力配合你和布布建立感情。我也需要这5年教布布适应以后没有我这个妈妈时常陪在身边。5年后，我会亲自把布布交给你抚养。”
她说得恳切，苏青元却还是没有支字片语的回应。
终于等到他慢慢合上相册，轻声说：“我可以考虑5年内不和你争抚养权，甚至5年后也不一定争，只要你再生一个孩子给我。”
简心童怔住，惊恐于眼前这张没有温度的脸百分百认真。
“你夺走我一个，再赔一个给我，很公平。”苏青元声音依然是云淡风轻，就好像这事再正常不过。
“你疯了？”简心童难以置信地压低声音。
苏青元漠然地点点头：“我没疯，只是有些累了。你对不起我也好，我对不起你也罢，我不想再消耗体力去弄清楚。我要一个平衡点，一切回归平衡，不再和你有任何瓜葛。”
简心童看着他，努力想要声音平稳，却反而隐隐发颤：“5年，可能5年都不需要，我们之间就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你我第一个五年还不够？”苏青元罕见自嘲苦笑，不再掩饰自己低落的情绪，“第二个5年还要制造多少仇恨才罢休？”
她第一次见这样的苏青元，那头被困的野兽被拔了牙齿和利爪，想挣扎却使不上半点力。
果然这并没有令她觉得有多痛快，胸口反而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她也很累，她也不想再继续拉扯下去。
她和他，两个都是输家。
下一刻，她鼓起勇气握过苏青元的手，放下固执和骄傲：“苏青元，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孩子的事。”
苏青元平静的脸突然变得扭曲，双眼定定地看着她：“我不能让一个生下我亲生骨肉的女人说对不起。我不能可恶至此。”伸手在嘴边比嘘，“不要说，千万不要再说。”
简心童知道苏青元为什么这样。
当他不再发怒不再想要报复时，一切不会再有转寰。
他不再需要她的道歉，不再需要报复折磨她。
他要的是两个人对等的痛苦，不惜一起毁灭。
“苏青元，你不要这样。”她哑着声音，不让他的手挣开，压着声音央求，“请你像平时一样对我发火，不要用这种态度对待我。”
她话没说完，苏青元反握过她手，眼底猩红，用最温柔平静的声音说最冷酷无情的话：“等你生下孩子，同样五年后我再让你见他。到那时，我们俩才可以真真正正扯平。你考虑清楚，愿不愿意用一个孩子换另一个孩子？”
痛苦从四面八方涌来，简心童深知现在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若你不愿意......”
“我愿意。”简心童哽咽地打断他，“我愿意用一个孩子换另一个孩子，我愿意给你和秦小美生一个属于你们的孩子。但你要对天发誓，不能对他有一丁点不好。如果秦小美不能对他视如己出，你不能尽一个做爸爸的责任护他爱他，你们俩一起天打雷劈。”
“我苏青元对天发誓。”他面不改色。
简心童眼中盈满泪水，手从他手心抽离，淡淡说：“你应该不会想要再碰我，但我实在不愿意试管，还是想自然受孕。”她不想试管前身体检查的时候出岔子，“下个排卵期，我会通知你，你再不愿意也请你牺牲一下。”
“好。”
“更不能让奶奶知道。奶奶不会放过我，到时你也救不了我。”
“我心里有数。”
说完，苏青元起身径直离开了别墅。
简心童继续呆坐在沙发，身体像瞬间被抽空，无力反抗任何人，无力反抗任何事。
为了布布，她愿意做任何事。
.....
离开别墅，苏青元独自驱车到集团，走进办公室，开了灯望着窗外寂静的城市发呆。
他问自己，这是他想要的吗？
她说了愿意，可是他半点期待和快感都没有。
她为什么会说愿意？
他想得入神，忽然身后响起推门声和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秦小美刚加班结束，想上来试一下运气，不料还真让她遇上了。
“青元。”
“很晚了，回去休息吧。”苏青元没有回头看她，只是无精打采地说了句。
“你回头看看我呀。”秦小美语气悲哀到尘埃里，“你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苏青元神色冷漠：“我和她有约定。”
“她不让你见我，不过远远看一眼也不行？”秦小美声音带着哭腔，“青元，你看看我，哪怕和我说一句你原谅我了也行。你知道这样我心都碎了吗？”
苏青元缓缓转身，脸上的神情哀漠。
“你怎么了？”秦小美一眼就看出，“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他没回答。
秦小美眼中含泪，楚楚可怜：“我不会再做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去招惹她了。我就安安静静地守在你身边，只要你心里的那个人还是我，就足够了，好不好？”
“别胡思乱想，回去吧。”
秦小美心头一紧。
他没有安抚她，没有像之前一样。
女人可怕的直觉。
他变了。
“如果我早知道她也会来皇旗工作，我就不会来。”她觉得有必要把这事解释清楚，“你应该比我清楚，从投简历到几轮面试后成功，是需要很多时间的。”
“即来之则安之。”
“还有件事情，我需要提前和你说。奶奶让我去参加她的生日宴，我不知该不该答应，我不想再给你惹麻烦。”
苏青元有些意外，奶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有人知道。
“奶奶不会当着那么多人面为难你。既然邀请你，你可以去。”他说。
“那她那边，会不会......”
“不会。”苏青元冷着张脸，“她现在没空难为你。”
秦小美试探地问：“你们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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