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全都惊呆了，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大坑。
林默没有停，他拿起那杆“林式”冲锋枪，递给孙振邦。
“孙同学，你是学物理的。你来看看这个。”
孙振邦颤抖着手接过冲锋枪，入手沉甸甸的，充满了金属的质感。他能看出来，这枪的结构设计，远比他见过的任何国产武器都要精巧。
“这……这是汤姆逊冲锋枪？”他认出了这枪的大致外形。
“不，这是我们自己造的，‘林式1号’冲锋枪。”林默平静地说道，“自由枪机原理，开膛待击，理论射速每分钟六百发。孙同学，想不想试试？”
孙振邦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看着手里的枪，又看了看远处的靶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在林默的指导下，孙振邦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
一串狂暴的火舌从枪口喷出，子弹像泼水一样，瞬间将百米外的几个靶子撕成了碎片！
那巨大的后坐力和震撼的咆哮声，让孙振邦这个文弱书生，手臂发麻，耳朵嗡鸣，但他的脸上，却写满了极度的兴奋和不可思议！
“我的天……这……这真是你们自己造的？！”他语无伦次地问道。
林默没有回答，而是带着他们，走到了测试场的另一边。
那里，堆放着一些残骸。
有被炸得扭曲的炮楼钢筋，有被撕裂的鬼子坦克装甲板，还有……一堆巨大的、焦黑的飞机残骸。
“这些，是鬼子一个星期前，用来轰炸我们的九六式重型轰炸机。”林默指着那堆废铁，平静地说道，“来了二十架，被我们打下来了十八架。”
“就是用我们自己造的高射炮打下来的。”
学生们彻底石化了。
他们的大脑，已经无法处理这接二连三的、堪称魔幻的冲击。
八路军……能自己造冲锋枪？
八路军……能把鬼子的炮楼炸上天？
八路军……能打下鬼子的飞机？！
这……这还是他们印象中那支小米加步枪的部队吗？！
林默看着他们震撼的表情，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走上前，声音变得低沉而有力。
“各位同学，我知道你们是国家的栋梁，是民族的希望。你们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学了那么多的知识，难道就是为了在战火中颠沛流离，甚至屈辱地死在侵略者的屠刀之下吗？”
“不！你们的知识，不应该只停留在书本上！它应该变成刺向敌人的利刃，变成守护同胞的坚盾！”
“在这里，”林默指着身后的兵工厂，“我需要你们的物理知识，来计算弹道，设计更精密的机械。我需要你们的化学知识，来研发威力更大的炸药，炼出更坚固的钢铁。”
“需要你们，用你们的头脑和双手，和我们一起，为我们这个苦难的民族，铸造一把能够决定自己命运的利剑！”
“告诉我，你们，愿意吗？！”
林默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这些年轻学子的心上。
他们看着眼前的飞机残骸，看着那些威力巨大的武器，再看着眼前这个和他们同样年轻，却已经创造了奇迹的“学长”。
一股前所未有的热血，从他们的脚底，直冲天灵盖！
什么疑虑，什么恐惧，什么委屈，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自豪感，和一种被点燃的、名为“希望”的火焰！
“我愿意！”
孙振邦第一个站了出来，他通红着眼睛，对着林默，深深地鞠了一躬。
“林学长！请让我留下！我要用我学到的物理知识，造出比这更厉害的武器！”
“我也愿意！”周文博也激动地站了出来，“林学长，我……我要研究炸药！我要让鬼子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天翻地覆！”
“我们都愿意！”
“让我们留下吧！”
“我们也要打鬼子！”
剩下的学生们，全都沸腾了！他们一拥而上，将林默团团围住，一个个情绪激动，争先恐后地表达着自己想要留下的决心。
他们不是被“请”来的，也不是被“绑”来的。
他们，是被林默用事实和理想，彻底征服的！
远处，李云龙和张大彪看着这一幕，都看傻了。
李云龙张着嘴，半天都合不拢，最后喃喃地对身边的赵刚说：
“他娘的……这白面书生……还真有两下子。这动动嘴皮子，比老子用枪顶着脑门还管用……”
......
就在独立团喜提一批“高材生”的时候，晋绥军358团的日子，却不怎么好过。
中条山附近，一处无名高地。
硝烟弥漫，炮声隆隆。
358团一营的阵地上，到处都是弹坑和战士们的尸体。
“团座！顶不住了！小鬼子的坦克……坦克上来了！”一个满脸硝烟的营长，连滚带爬地冲进临时指挥部，声音里带着哭腔。
楚云飞一把推开他，举起望远镜。
只见山坡下，三辆日军的九七式中型坦克，正呈品字形，一边用机枪扫射，一边不紧不慢地向着山顶碾压过来。
在它们身后，跟着乌泱泱的日本步兵。
358团的战士们，用捷克式轻机枪和中正式步枪拼命还击，但子弹打在坦克的装甲上，只能溅起一串串无力的火花。
“迫击炮！给老子轰他娘的！”楚云飞嘶吼道。
“团座，没用了！”炮兵连长哭丧着脸跑过来，“咱们的炮弹打在那王八壳子上，就跟挠痒痒一样！根本打不穿啊！”
“集束手榴弹！敢死队！上！”楚云飞的眼睛都红了。
这是他们唯一能对付坦克的办法了。
很快，十几个抱着集束手榴弹的士兵，怒吼着从战壕里冲了出去，迎着坦克的机枪火舌，发起了决死冲锋。
“哒哒哒……”
密集的子弹扫过，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士兵，瞬间被打倒在地。
但后面的士兵，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往前冲。
终于，一个年轻的士兵，在身中数枪的情况下，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怀里的集束手榴弹，塞进了一辆坦克的履带下面。
“轰！”
一声巨响，那辆坦克的履带被炸断，瘫在了原地。
但那个年轻的士兵，也早已被炸得粉身碎骨。
用人命去换坦克！
楚云飞的心，在滴血。
他知道，这样下去，他跟一营，今天就要全部交代在这里。
“撤退！命令部队，交替掩护，撤退！”楚云飞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这是他从军以来，打得最憋屈的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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