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布口菜市场，离得不算远，四个人挤了两趟公交车，就到了。
四个人好不容易摸到布口菜市场，站在市场门口直发愣。
这地方比他们想的还大，人来人往的，他们上哪儿找，那个长长的肖银娥？
李桂芳拦住个卖菜的大姐：\"大姐，跟您打听个人，认识肖银娥不？\"
大姐摆摆手：\"啥银娥？我们这儿只有大白鹅！\"说着往旁边一指，可不是嘛，笼子里几只肥鹅正\"嘎嘎\"叫呢。
大姐摆摆手：\"啥银娥？我们这儿只有大白鹅！\"
说着往旁边一指，顺着大姐指的方向一看，好吧！
不只有鹅，还有一大群鸡鸭！
连着问了好几个摊主，都说没听过这号人。四个人蹲在市场门口直发愁。
前面密密麻麻一片民房，少说也有百十户人家。王庆来挠着头嘟囔：\"这不成大海捞针了么...\"
\"针也得捞！\"
\"不对劲、不对劲！\"李江海突然一拍大腿，\"这名字该不会是个假名吧？\"
王庆来也跟着反应过来：\"对啊！银娥，银娥，还银耳呢！\"
\"管他真假，先按长相找！\"李桂芳当机立断，拉着黄秀英就往卖鱼的摊位走。
卖鱼的老汉一听描述，眼睛一亮：\"你们说的是不是那个爱穿蓝布衫、头发挽个髻的老太太？她老来我这儿买带鱼！\"
\"对对对！\"四个人异口同声。
\"她就住前面那排红砖房，\"老汉往西一指，\"具体哪户就不知道了，不过她总说自家窗户正对着菜市场的猪肉摊。\"
这下总算有了线索。
四个人兴冲冲往西边走，边走边数着窗户。
突然，王庆来指着三楼一扇窗户：\"你们看！那家窗台上是不是摆着盆仙人掌吗？那天，哪老太太就说他喜欢仙人掌，就是养不活！\"
李桂芳定睛一看，那蔫头耷脑的仙人掌！
\"咱们上去，挨家挨户问问！\"
四个人刚摸到楼梯口，正巧碰见个端着夜壶的大爷下楼。大爷眯着眼打量他们：\"你们几个，找谁啊？\"
\"大爷，跟您打听个人，\"李桂芳上前一步，
\"这楼里是不是住着个叫肖银娥的老太太？高高瘦瘦的。\"
大爷把夜壶往墙根一搁，掏了掏耳朵：\"肖银娥？没这号人。不过三楼左手边那户倒是有个姓肖的，都管她叫肖大娘。\"
说完又狐疑地瞅了他们几眼，\"你们是她啥人啊？\"
\"我们是...是她远房亲戚！\"王庆来急中生智。“这不，家里老人出了状况，就来告知一下！”
啊，是来那个的啊！
大爷撇撇嘴没再多问，拎着夜壶晃晃悠悠下楼去了。
几个人顿时来了精神，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上窜。
到了三楼，李江海自告奋勇打头阵，轻轻叩了几下门。
门\"吱呀\"开了一条缝，露出半张熟悉的脸。
老太太一见是他们几个，眼睛瞪得溜圆：\"你们...你们是公司的人？\"
\"肖大姐，\"李江海堆着笑挤进门，\"我们是来...\"
\"哎哟！你们是不是想把鸡蛋要回去？\"
肖大娘猛地拉下脸，嗓门顿时拔高了八度，活像只护食的老母鸡，\"我告诉你们，那些鸡蛋早进我肚子里了！\"
她边说边使劲推门，李江海半个身子卡在门缝里，疼得嗷嗷直叫。
\"哎哟我的老腰啊！肖大姐您轻点儿！\"
肖大娘见真要压着人了，这才不情不愿地松了手，转身就往屋里走。
嘴里还骂骂咧咧：\"我活这么大岁数，就没见过你们这么抠门的公司！让我去演戏充场面，完事了，还想把那三十个鸡蛋要回去？\"
这公司出手倒是大方，以前别的公司搞活动，两个鸡蛋就能拉一车人，去充数。
但是也不能，活儿都干完了，再反悔啊！这就太不地道了！
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桌上的瓜子抓了一把，\"你们公司这么不诚信，肯定开不久的！\"
嘴里嗑着瓜子，也不影响肖大娘五花八门的搁那骂！
李桂芳却还是从只言片语中，听到了，几个重要信息。
眼睛一亮，赶紧凑上前：\"三十个鸡蛋？肖大姐，您给详细说说？\"
\"刘经理给咱们这些充场子的，每人30个鸡蛋，你们该不会是想把鸡蛋要回去吧？\"
话刚说完，她突然警觉起来，眯起眼睛，来来回回打量几人，\"不对啊...你们到底是干啥的？\"
李江海赶紧上前一步，陪着笑脸道：\"姐啊，咱们都在公司见过面的。我们这趟来就是想问问，您领到鸡蛋没？
要是没领到，咱们一块儿去找公司理论！我们就没领到！\"说着把王庆来往前推了推。
王庆来一头雾水，只会一个劲儿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
肖大娘又将信将疑地打量着，李桂芳和黄秀英。
李江海连忙解释：\"她俩是上一批的群演，鸡蛋也没拿到手呢。\"
听这么一说，肖大娘彻底放下戒心，顿时来了精神：\"要我说啊，你们准是演得不够卖力！刘经理可夸我了，说我演得最像！\"
她立刻进入状态，绘声绘色地表演起来：\"'这项目可有政府撑腰，我把棺材本都投进去了！'瞧瞧，这语气多到位！\"
黄秀英和李桂芳交换了个眼色——果然是个托儿！
\"大姐，您这演技真是绝了！\"李江海一边揉着，被门夹疼的胳膊，一边奉承道，\"有啥诀窍不？\"
\"这有啥难的！\"肖大娘得意洋洋，\"把词儿念出感情来不就得了？刘经理一高兴，当场又多给了我十个鸡蛋！\"
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嗓门：\"听说下回表现好，能给五十个呢！\"
李桂芳强压着火气，继续套话：\"大姐，您知道他们一般在哪儿招人不？
我们上次就是在马路上被拉去的，还想去其他公司，挣点鸡蛋。\"
肖大娘一拍大腿：\"这有啥难的！菜市场口那些老头老太太扎堆的地方，经常有公司来找群演。
不过，平时就给俩鸡蛋打发人，这回，这家公司，倒是大方，但是要的人少啊，就是只要了我一个去。\"
肖大娘在四个人来来回回的彭眼里，倒瓜子似的，说了一堆有的没的！
几个人聊得热火朝天，俨然处出了老熟人的架势！
肖大娘兴冲冲从厨房提出半篮子鸡蛋：\"瞅瞅，多新鲜的鸡蛋！那公司出手就是阔气！\"
黄秀英看铺垫得差不多了，装作不经意地问：\"大姐，他们没让您往里投钱吧？\"
\"投啥钱啊！\"肖老太一摆手，\"人家说了，我只是去做演员！\"
“不过！”，她突然压低声音，\"刘经理悄悄跟我说，有个特别好的投资项目，一般人他都不告诉...\"
李桂芳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追问：\"大姐，您该不会已经...\"
\"哪能啊！\"
肖老太得意地眨眨眼，\"我儿子在银行上班，说现在叫往外投资的，都是骗局。
我就光领鸡蛋，别的啥也不掺和！\"
说着还往李桂芳手里，塞了两个鸡蛋，\"拿着拿着，这种好事儿可不多见！\"
四个人从肖老太家出来时，手里都多了几个鸡蛋。
李江海盯着手里的鸡蛋，直发愣：\"合着咱们白跑一趟？\"
\"白跑？\"李桂芳冷笑一声，\"这不正好说明刘广庚他们就是在钓鱼！
先用小恩小惠套近乎，等混熟了再下手！\"
王庆来突然\"哎呀\"一声：\"那咱们是不是该提醒下，肖老太？\"
\"用不着！\"黄秀英撇撇嘴，\"人家精着呢，光占便宜不吃亏！倒是你们俩...\"
她狠狠瞪了自家老头一眼，\"差点把家底都赔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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