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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里陪着她，她身边不能离人。”齐天珩匆匆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晨曦，加派人手，这里必须给我守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谢知遥没有多问，此刻他只想守在她身边——方才她险些在他眼前殒命，就只差那么一点点。
直到现在，他的心跳仍未恢复正常。此时此刻，他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唯有她。
陈素素见状，悄然退至门外，为二人留下一方独处的空间。
“你要不要也歇息片刻？我看你眉宇间都是倦意。”凤倾城轻声开口。
“你睡会，我在这儿守着，我不累。”谢知遥靠近床沿，忍不住又握住她的手。
凤倾城其实也毫无睡意。虽然腹痛稍缓，但依然难受得让她无法合眼。
“那……你上来陪我躺会儿可好？我想靠在你怀里。”她说着往内侧挪了挪。
方才她与死神擦肩而过时，这个男人眼中的担忧和难过她全看在眼里。
既然不知道还能活到哪一日，那就干脆不要再留下遗憾，也好让双方心里都快活些。
谢知遥闻言身形微震——她这是在邀他同榻而眠？
自上次深谈之后，二人再未有过任何亲密举止，至多不过像方才那般执手相握。
不待凤倾城反悔，谢知遥迅速脱去鞋履，轻巧地躺到她身侧。
凤倾城掀开被子一角容他钻进去，他毫不犹豫地将她拥入怀中。
数月来的忐忑不安与思念在这一刻尽数消融——能这样拥着她，真好。
她顺势依偎在他怀里，闭目聆听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靖安，若有一日我真先走了，你别太难过。”此刻她不愿再压抑自己，那些深藏在心底的话，她都想要说与他听。
谢知遥满腔柔情顿时凝滞，身体不自觉地变得僵硬。
凤倾城紧紧环住他的腰身，不让他逃避。
“谢谢你，靖安。你与明轩都是我生命里为数不多的光，我本是一个不懂情为何物的人，是你们无私的陪伴与付出，让我渐渐明白，这世间情意原是这般温暖人心。
靖安，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只是世事难料，我怕自己福薄，不能长久伴在你身边。若真有那一日，你要好好活着，替我去看遍山河胜景，体会这人间悲喜。我少时便梦想着踏遍这千山万水，领略世间五彩斑斓，可惜至今未能如愿。”
谢知遥将怀中人搂得更紧，仿佛稍一松手她就会消失般，嗓音微哑道：“倾城，莫要同我说这些。你定会平安无事，往后我们还要一同赏春花秋月，我要带你登云山观日出，临沧海赏落日……”
凤倾城轻抚他的背脊，如同安抚孩童般温柔：“靖安，我不是要放弃，只是……怕有些话……若此时不说，日后会来不及同你……”
谢知遥再不愿听这些‘来不及’，他低头寻到那两片樱唇，将未尽之语直接封缄其中——与其听她说这些伤感之言，不如做些让彼此欢愉的事。
“谢知遥……唔……我还有话……未说完……”凤倾城试图挣扎，却忘了自己力气远不及他。
不过片刻便被其禁锢在怀中，从最初地抵抗渐至妥协，最终化作缠绵追逐。
直到她气息紊乱几近窒息，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瓣。
“谢知遥……你……”原本苍白的双颊此时染上淡淡绯红，这般模样让他几乎把持不住，终究顾及她身子虚弱，强自按捺。
“你若再说这些我不爱听的，方才的深吻便要一直继续。”谢知遥眯起眼睛威胁道。
凤倾城张了张嘴，最终乖乖闭紧。
他被她这模样逗得轻笑：“既然你不说了，那便听我说。”
“初一，遇见你，已耗尽我此生所有运气。从前我只想按部就班为官、听从父母之命娶妻生子，如寻常人那般平淡度日。”
他在她发间落下一吻，继续道：“可命运让我遇见了你。既如此，我又怎会轻易放手？当初在安阳眼见你与庆王定情，你可知道我心有多痛？痛得夜夜难眠，唯有借酒浇愁。但我想着，若你心属他人、若你欢喜，我愿成全……直到他离世，我竟偷偷暗自庆幸，想是上苍垂怜，给了我机会。”
他将怀中人又搂紧几分：“如今好不容易能真真切切地拥你入怀，我岂会放手？那些不吉之言，我半句都不愿听。我们还有漫长岁月要携手共度，往后无论晴雨，我都会紧紧牵着你的手，与你并肩同行。纵使艰难险阻，我也绝不放开——哪怕付出我的生命，也要守在你身边。所以你莫再说傻话，你只需安心待在我身边，或者我待在你身边也行。
如果真有一天，你要走了，我陪你，我是绝不会把下辈子让给齐明轩的。所以，别再提那些不吉利的话，他们要你死，那么他们便也是我谢知遥的死敌，我会陪你直面所有敌人。”
凤倾城静静听着他这番誓言，未曾出言反驳也。
“既如此，那我们来商议正事。”他既不想听，那她便不说。
见她虽未直接应承，谢知遥心中仍满是喜悦——她没有拒绝，这便是进步。
“原本我打算从凤家借调一批钱粮送往北地，但经此一事，我恐难亲自操持。北地去岁蝗灾严重，收成不佳，急需这批粮食救急。想请你帮我……”原本昨夜与太子商议好由她的人去办，如今看来她身边之人皆不可轻动。
此事托付他去办，她才放心。
“好，我回去后立即着手。是否需要什么信物？你也知道凤北辰向来不待见我……”谢知遥面露窘迫。
凤北辰自幼便看他不顺眼，如今得知初一与他在一起，更是从未给过好脸色。
“稍后我会修书一封，你派人亲自送去。并且殿下已应允三年内必定偿清，这事我会在信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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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凤倾城与谢知遥商议筹粮事宜时，齐天珩抛下满堂宾客，身着大红吉服径直来到关押两名轿夫的暗室。
边走边吩咐道：“派人去把厨房凡是经手过幽芷院吃食的人，全部关起来，稍后再一一仔细排查。”
暗卫领命而去。
待到暗室，他拎了把椅子坐下，对看守的人淡淡道：“先剁每人五根手指，下刀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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