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景宇汌点头就坐在了门口的小马扎上，正好看见韩大爷和韩鹏飞回来。
“进去坐，在门口多冷啊。”韩大爷整个人看起来都年轻了好几岁，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
“韩大娘去我家叫我妈了，我坐一会儿。”景宇汌立马起身解释。
“哎呀，景老弟。”韩大爷一回头就看见景俊刚抬着自行车进院了，立马小跑迎过去。
“走吧，景哥，进屋。”韩鹏飞笑着跟景宇汌说。
“好。”景宇汌看了一眼那边还在拉扯寒暄的两人，他还是别掺与了，跟着韩鹏飞进了屋。
果然没一会儿，许青玉抱着一一，景俊刚和景州被韩大爷推着就来了。
屋里，赵茹躺在床上，孩子被放在一边，包被捂的严实，只露出个小脸，连头顶都戴着一顶小帽子。
看见向甜高兴的不行，立马半坐起身，“甜甜，你来坐。”
向甜坐在床旁边的凳子上，看着赵茹脸上全是母爱，不由回想自己当时坐月子前几天烦躁的不行，上厕所也蹲不下，蹲下还上不出。
自己还是有安睡裤都觉得难受，看着赵茹身子下面垫着黑色的油毡纸，她只听说过，但是没见过。
之前为了写小说查过资料，说是六七十年代女人在家生孩子，都是在被子上铺上一层油毡纸，防止血污染上被褥。
向甜好奇伸手摸了摸有些卷着的边，手感有着细细的颗粒感，还真有点油的感觉。
“你这直接接触这个能行吗？”
赵茹指了指旁边的草纸，“我垫的草纸，湿了我就换上。”
一捆被打开了的草纸看起来有些泛黄，向甜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
现在所有人都是这样过来的，甚至赵茹这能躺着坐月子已经很好了，有很多都是直接用布条装上草木灰垫在下面就正常起来干活了。
“孩子好白啊。”向甜看向还在睡得孩子，可能是捂得太多，小脸红扑扑的，不过还是能看见那小脸非常的白。
“随我了。”赵茹拉了拉孩子的小帽子，“你看这头发，可厚了，也是随我。”
孩子的胎毛确实很厚，有些弯曲的贴在头上，完全看不见头皮。
“小姑娘随你好看。”向甜也笑着说，“起名了吗？”
“嗯，小名叫月亮，大名叫韩满月。”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挺好，正好十六生的。”
“对。”赵茹高兴的不行，她就是喜欢和向甜聊天，这身上的难受都没了大半，又坐直了一些，分享着秘密，“你都不知道我住的那个病房，有个重男轻女的婆婆，差点把她孙女摔死。”
“啊？”向甜瞪大眼睛，“怎么回事？”
“我家月亮不是十六的晚上生的吗，我被推进病房就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我困得不行，结果刚睡着隔壁病床就传来一声婴儿的哭声，是那种特别吓人的哭声，把月亮都吓哭了。”
赵茹说着还比划起来，“那个婆婆自认为声音可小了，在那说什么符水喝了那么多，花了她整整五块钱，怎么还是不争气。”
“这婆婆胆子真大啊。”这话敢说她都不敢听。
“我掀开床帘看了看，那个婆婆抱着那孩子就要走，那女的要抢回来，那孩子疼得直哭，她妈不舍得了，就松了手，结果那婆婆也松手了，孩子摔地上了，脸都是紫的。”赵茹现在都心有余悸，“我当时吓得直接叫出声，外面的护士也听到了声音，直接把孩子带走了。”
“孩子怎么样了啊？”
“那家人第二天直接出院了，我问了护士，护士说孩子被带走了。”赵茹说到这个突然有些生气，那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哇哇哇～”月亮可能是被赵茹的激动给影响了，直接哭出了声。
这哭声实在是有穿透性，把外面的韩大娘和许青玉也给喊了进来。
赵茹已经把月亮抱了起来，“乖乖乖，没事没事。”说着赵茹就开始解衣服。
向甜立马起身，“我先出去。”
许青玉也跟着一起出去，韩大娘留在屋里，向甜立马关上门，然后眼睁睁看着韩鹏飞也推门进去了。
额……
向甜默默走远了些，看景州坐在门口吸着鼻子，也凑了过去。
厨房已经传来香味儿，韩大娘很快就从屋里出来了，“洗手，现在就能吃饭了。”
“我帮你。”向甜跟着韩大娘去了厨房，已经盛出来了五道菜，粉蒸肉，木须肉，炒腐竹，烧茄子，猪肉冻。
韩大娘已经掀开了锅盖，里面还有一条红烧鱼。
四荤两素，这规格真是不低，向甜觉得她给送的包子和今天的鸡红糖，有些轻了，毕竟他们一家五口四张嘴都在吃饭。
“快来坐。”韩大娘已经把鱼盛了出来，端上了桌。
向甜也帮着把其他的菜和韩大娘一起端上桌，韩大娘把每样菜都给赵茹送去了一些。
“景老弟，整点吗？”韩大爷拿出来半瓶白酒在景俊刚眼前晃了晃。
“整点。”景俊刚说完还瞄了眼许青玉，看她和韩大娘说话端起自己的杯子往韩大爷那边送了送。
“我这就是家常菜的手艺，你们尝尝。”
“好吃。”许青玉吃了口烧茄子，这味道反正比她做得好。
景宇汌和韩鹏飞也跟着倒了半杯白酒，四个男人天南地北的聊着，气氛十分融洽。
她们三个女人加一个景州也边吃边聊，一顿饭可谓是宾主尽欢，欢笑不断，就是苦了屋里的赵茹。
那真是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眼前的菜都没有胃口吃了。
“都第三次大笑成这样了，到底说啥啊？这么高兴？”赵茹抓心挠肝，能听见声音，但是听不清说的什么，只有此起彼伏的笑声，一声高过一声。
直到一个半小时之后，这场晚饭才宣布结束。
“就这么近，还送什么啊？”许青玉好笑摆手，阻止了韩大娘还有韩大爷要送出来的脚步。
“行行行，那这个你们拿着。”韩大娘端出来一个碗，里面装着六个鸡蛋，蛋壳上有被红纸染过的印子，不过不太均匀。
许青玉倒也没拒绝，这也是个习俗和祝福，接过碗，“谢谢，我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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