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达沉默片刻,忽然仰天长啸,随着马达的笑声,一道浩瀚的气息冲入主殿,这些人来了后,都看向了马达,而楮恒也示意大家随意就座,片刻后,马达突然收声苦笑道:“没想到,我们灵炎宗在灵气复苏后刚现振兴之象,便遭遇此等灭顶之灾。楮恒师兄,难道我们这次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祖师基业毁于一旦吗?可若避战,修士之心必堕,宗门之魂亦散。今日退一步,他日便步步退,直至无路可退。妖帝虽强,未必不可胜,六千出窍亦非不可敌,关键在于人心能否凝聚。我灵炎宗传承数万载,靠的从来不是苟延残喘,而是逆境中不灭的斗志。与其束手待毙,不如以死求生,拼出一线天机!”
楮恒严肃回道:“马达师弟,人心凝聚固然重要,但若无周全谋划,亦是徒劳,然身为宗门支柱,当为全宗上下五千性命思量。我等肩负的不只是宗门荣辱,更是五千同门的性命存亡。一时血勇可激昂士气,却难挽覆灭之局。若将全宗性命系于一战之胜败,实乃大险。我已经将宗门火种命人带出去了,典籍也交给值得信赖之人送往安全之地,只要火种不灭,灵炎宗便永不消亡。如今我们要集合所有顶尖战力商讨应对之策,一同度过这万年来的最大劫难。”
众人闻言皆是一震,目光交汇中透出复杂神色。大殿内寂静如渊,唯有灵焰在殿顶微微跳动。片刻后,一名白发老者缓缓起身,声音沙哑却坚定:“火种既已送离,我等便无后顾之忧。楮宗主还是先说说现在的情况吧,我们好多人都是才出关,对如今局势所知甚少,但既然楮宗主说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我们更应该团结一心共御外敌。相信以我们的实力与底蕴,必然能渡过此次劫难。”
楮恒点头,接着就将凤瑶率领妖族精英大军压境的消息详细道来,众人听后无不色变。不少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特别是听到妖族有六千出窍期后,殿内气氛骤然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变得黏稠。有人低声道:“六千出窍……这等实力,恐怕是我们人族六大霸主级实力和十大世家总和了,这么多怎么斗?单靠我们一个宗门很难抵御啊。”
楮恒目光沉静,缓缓道:“妖族确实势大,但是我们并非全无胜算。只要靠着护宗大阵坚持一段时间,其他地域和中州的都会前来支援,而且后面我还将妖族来袭的事情传信各方,以求共抗大敌。相信只要能坚持一段时间,我们灵炎宗便不再是孤立无援的处境。到时候,必将上升到妖族和人族的生死大战!到那时,天下修士自当共赴国难,无人可置身事外。因此,当务之急是稳守大阵,调集所有资源支撑灵脉运转,确保护宗大阵在六千出窍期妖修的狂攻下不致崩毁。只是护宗大阵虽强,终究依赖灵脉根基,若灵脉受损,大阵顷刻崩溃。其次,自建宗以来,我们就没有经历过六千出窍期的攻击,也不知道护宗大阵能否承受如此强度的冲击。眼下我能想到的只有静观其变。”
正说话间,殿外忽有弟子急报,妖族先锋已至千里之外,天空裂开数道黑渊,异兽嘶吼声隐隐传来。楮恒猛然站起,目中精光闪动:“传令下去,各峰立即进入战备状态,化神期以下弟子,进入各峰的避难所不用参与防守,护宗大阵全功率开启,所有长老做好随时应敌,即刻起,全宗戒严,立刻将进入死关的长老们也叫醒,并请他们速来大殿汇合。”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从殿外飞来,正是率领建筑团队前往武宗修建建筑的余胜阳。当进入大殿后,着急道:“楮宗主,余胜阳建议撤离灵炎宗,速速前往武宗避难,此次我心中有很不好的预感,原本我在武宗有所收获,进入闭关状态,从而没能及时得知妖族来犯的消息,但这几日,我心底浮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仿佛天地将倾,大劫临头。于是我出关寻求武宗高人指点,才知道妖族已经攻打过武宗,然后我就在着急回来时,又遇见玉昊带领门中弟子前往武宗避难,我才心中顿时就收到一种天道预警,我灵炎宗此次将面临灭顶之灾,唯有舍弃山门、暂避锋芒,方有一线生机。”
楮恒话落,整个灵炎宗高层都陷入了沉思,一时间,殿内寂静如渊,众人目光在余胜阳与楮恒之间徘徊。他们都是修士,余胜阳的危险感知他们又岂会感知不到,只是宗门根基所在,岂能轻言舍弃?
就在此时,一名强壮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来,声如洪钟:“余胜阳!你此举寓意为何,为何要动摇我们武宗的士气?我武宗传承三万年,什么风浪没经历过了,不过是一群落魄的妖族而已,六千出窍期?你信吗?我汪京胃就不信他们真敢犯我人族!况且护宗大阵历经三万年淬炼,岂是区区妖族可破?先不说我们灵炎宗有十数条灵脉支撑护宗大阵,就是楮恒宗主和马达前辈就足以镇守山门万年安宁,更遑论还有我们几百位出窍后期的长老坐镇,区区妖族,何足挂齿!如今我们应该想的不是如何避难,而是怎么有效地组织起我们手中的力量给妖族一个迎头痛击,让他们知道我灵炎宗的威严不容侵犯!若此刻退缩,岂不叫天下人耻笑我人族无人?而我们灵炎宗一退!南域众生该当如何?我们有数百出窍期都难以护宗们周全的话,那南域众生没有出窍期护持,你余胜阳可知后果?妖族的秉性大家都清楚,食人对他们来说并非禁忌,一旦我宗退避,南域众生将沦为妖族铁蹄下的血食,哀鸿遍野,永无宁日。我灵炎宗身为南域霸主级势力,立派三万载,护佑南域苍生,今日若为一己安危而弃大义于不顾,纵使暂存火种,亦将遗臭万年。”
汪京胃的话语如惊雷回荡在大殿之中,激起无数共鸣。几位长老相继起身,附和道:“汪长老所言极是!我等修行之人,当以守护苍生为己任,岂能因些许危兆便弃宗门于不顾?护宗大阵乃上古遗留,历经无数战火淬炼,今又有诸位前辈坐镇,何惧区区妖族来犯?”一时间,主战之声充斥殿堂,群情激昂,皆以余胜阳为怯懦之辈。
余胜阳神色不变,目光如炬扫过众人,最后盯着楮恒道:“楮宗主,您是知道的,我也是出任过灵炎宗宗主的,汪长老的话语,确实没有错,但那是建立在敌我实力相差不大的前提下,如今对方可是六千出窍加一尊妖帝啊,那是我们灵炎宗能硬碰的吗?”
就在楮恒微微皱眉之际,汪京胃又接着道:“你好歹还是上上任宗主,怎的这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且你从武宗回来,为何不向武宗求援,带上武宗的高手前来支援?”
余胜阳冷笑一声:“汪京胃,我虽近百年未曾见过你,但以你以前的性格,可不是主战之人,你如今这般激昂,怕是另有所图吧?其次,你怎么知道我没向武宗求援?武宗宗主已经答应我,后续会派宗门顶尖强者前来支援,只是如今他们护法大长老欧阳擎天在恢复肉身,需要高手坐镇,暂时无法抽调过多战力。一但欧阳擎天恢复完毕,武宗必将倾力来援。关键是在此期间,我们能否守住灵炎宗,不在于援军何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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